第二顆藍莓jie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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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莓指尖(第二章) 也許是因為晚上被人碰過頭的原因,甘寧睡到半夜忽然呼吸不穩(wěn)、輾轉反側起來。 潮濕昏暗的床底,被膠帶緊緊纏住不得動彈出聲的嘴巴,連同下頜一起被綁得沒有知覺,沾著塵絮和蜘蛛網(wǎng)的一綹一綹的頭發(fā)擋住了多半的視線。 臟到結塊的頭發(fā)后面能看到一點門縫,從那里透露出一線光亮,卻什么都看不到。 手被綁在床柱上不得動彈,雙腳被看不清是什么的布料纏在一起,卻仍舊試圖伸得更遠,甚至不惜讓手腕向外翻折到貼著胳膊。 她在夠什么? 腳外面有什么東西? 甘寧沉沉思索,苦苦掙扎,眉緊皺著,呼吸急促,不發(fā)一聲。 客秾翻身過來,半夢半醒,摸索著把手放在甘寧心口處揉著,終于身邊的人漸漸安靜下來。 往常甘寧也不時會做噩夢,有時客秾在,會碰一碰她,或是把她叫醒,或是撫摸安慰一番,她慢慢就能好睡。 甘寧睡熟之后,客秾反而醒了,肚子漲漲的,掀開被子要去衛(wèi)生間,卻不小心按亮了床頭的小夜燈。 她身后的甘寧忽然坐起來,睜大眼睛,愣愣地望向客秾這邊的夜燈。 客秾解釋:“我起夜,不小心打開了這個燈,你繼續(xù)睡吧,沒事?!?/br> 甘寧沒有反應,客秾當她睡迷糊了。 關掉燈,室內昏暗。 客秾趿拉著鞋去了衛(wèi)生間,回來時去廚房端了一杯水。 臥室里,甘寧還原樣坐著,客秾進去看到,問:“怎么不睡?小馬。” 甘寧不答,客秾把水遞過去,“喝點水,你剛才做夢,出了好多汗?!?/br> 甘寧愣著不動,客秾把手貼上甘寧額頭,溫度正常,只是出了汗。 被人一碰,甘寧好像才回了魂,她壓著嗓子,幾乎氣音說話:“jiejie?” 甘寧很少叫客秾jiejie,叫得最勤的一段時間是客秾20歲那年,他們剛剛認識,甘寧狀態(tài)最不好的半年。 客秾皺著眉,低聲應了,水杯放下,換了幾張濕紙巾,擦了擦甘寧額頭和后頸。 她頭上只有這兩個地方最容易出汗。 甘寧被涼涼的濕巾一碰,就是一個激靈,但也沒有別的動作,抬頭任由客秾給她擦拭。 前額擦過了,客秾繞到她身后,甘寧忽然不安起來,“jiejie?” 客秾左手拿著濕巾,右手繞到甘寧身前,摸到了她下巴之下,扣住她的脖子,安撫地摸了摸,“我給你擦擦汗,小馬好乖?!?/br> 甘寧于是不出聲,側頭靠在客秾身上,又叫一聲:“jiejie?!?/br> jiejie,不想做噩夢了。 jiejie,想忘記那個床底。 jiejie,不要再夢到那個人了。 jiejie,你再叫叫我。 …… 客秾右手攬著甘寧,任她靠著,側了身把紙巾扔掉,半強迫性地壓著甘寧躺下。 甘寧不想蓋被子,客秾隨她,拉著她的手勸她早點睡。 甘寧不敢閉眼,一直熬到清早,窗外有輕微的鳥叫聲,才靠著客秾慢慢睡去。 甘寧睡得遲,自然醒得也遲。 客秾一貫是愛賴床的,早上醒來見甘寧還在睡,于是心安理得不起床——看手機看到無聊,把好久沒打開的kindle拿出來,沒看二十分鐘,就和甘寧一起睡著了。 一直到日上叁竿,遮光窗簾沒拉嚴,移到高空的太陽從縫隙鉆進來,甘寧翻身之際看到一線天光,一個激靈嚇醒,四顧之下才確認是在客秾家。 她看了眼手機,馬上要到十一點了,備注是“客mama”的人發(fā)來好幾條微信。 ——“寧,今天你和客秾都休息,回家來拿些菜吧?!?/br> ——“客秾在做什么?周末不會在睡懶覺吧?她的學生們都起床學習了,她做老師的還賴床。” ——“寧,記得回家里來,我腌了點小咸菜,你們來拿點吃。還有,叫客秾趕緊起床。” ——“寧,午飯想吃什么?我現(xiàn)在計劃做一個排骨湯,昨天鄰居李阿姨送了我?guī)赘鹩衩?,很好吃的,豬肘子要不要吃???” ——“中午按時回來吃飯,排骨湯快好了,肘子在高壓鍋里燉得綿綿的?!?/br> 甘寧邊聽語音邊下床,走出臥室進了衛(wèi)生間,清了清嗓子回復:“姨姨,我和客秾就回去?!?/br> 想了下又回:“我昨天燉了不少紅燒rou,帶一些回去吃。” “我們學校旁邊的一家超市里有一個品種的西瓜很甜,我一會買一顆回去?!?/br> 說完看了眼時間,馬上刷牙洗臉,洗好之后去臥室把客秾叫醒,兩人匆匆忙忙打包了一大盒紅燒rou,繞道去甘寧學校的超市買了西瓜,頂著大太陽一路風馳電掣趕到了客家。 一進門,空調帶來的涼意撲面而來,把兩個渾身散熱的人打得措手不及,客秾連呼“好涼快”。 劉婷從廚房出來,看到兩人一個大包一個小包,責怪道:“我不是叫你們不用帶嗎?紅燒rou吃不掉帶回來可以,那么大個西瓜到底是多稀罕遠遠路程提回來。” 客長建也從客廳過來,把兩人手上的包接過去,招呼她們去看電視,和劉婷一起進去廚房。 客秾和甘寧兩人卸下了重擔,先去房間里換了家居服,出來在客廳沙發(fā)上癱著,客秾在遙控器上點點撥撥,找不到愛看的電視。 客長建端著好大的盆出來,里面是切得方方正正的瓜瓤,“我來嘗嘗你們買的這西瓜到底多甜?!?/br> 客秾不滿:“爸爸,我想吃涼的?!?/br> 劉婷拿著叉子出來,一人發(fā)一個,“這么大個人了,能不能吃涼的自己不知道?整天就知道作死?!?/br> 甘寧叉了一塊西瓜喂給劉婷,劉婷張嘴吃了,夸:“真的蠻甜?!?/br> 客秾不服氣劉婷教育她,又知道要是直接反駁,會遭來她mama更嚴厲的批評,只能氣得鼻子里直哼哼。 客長建吃著西瓜,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叉子進了臥室,出來時手上拿著些錢,“寧,這個星期你二叔來這邊辦事,在咱們家飯店吃飯,給你留了些錢,兩千塊,你數(shù)一數(shù)。” 客秾家開著一個小小的飯館,但近兩年甘寧上了大學,客秾也工作了,家里的存款夠老兩口養(yǎng)老,小飯館對他們有些可有可無,所以幾經(jīng)考慮之下,請了人做著,他們只偶爾過去幾次。 甘寧說不來客套的話,又知道這錢自己必須收,于是接過來要放進包里,又把錢退給客長建,“您什么時候有時間幫我存了吧,我現(xiàn)在拿著現(xiàn)金也不方便,就存那張農行的卡里。” 劉婷絮叨:“你真是老糊涂了,現(xiàn)在誰還用現(xiàn)金?!?/br> 客長建解釋:“你二叔不容易,這兩千塊錢也不知道他攢了多久,這才拿了現(xiàn)金,你拿五百現(xiàn)金,剩下的我給你存卡里?!?/br> 甘寧把五百塊裝進褲袋里,客長建又拿著錢進了一趟臥室。 甘寧十四歲后被迫成為了低保戶,每月會有補助,存錢的卡她托給客長建保管[1]。 其原因有二:一是,她十四歲那年精神狀況和身體狀況不太樂觀,半年多一直在客家養(yǎng)病,沒什么用錢的機會,也沒有保管錢的能力;二是她單方面將這張銀行卡認作是她進入客家的準許證,似乎只要她付出了什么,就可以彌補一點因為她的到來給客家?guī)淼穆闊?/br> 客家父母說不上是性格使然,還是因為了解她的性格所以可憐她,從不與甘寧在金錢方面有不快。 甘寧記憶最深刻的初中、高中都在客家度過。 農行卡里有多少錢、她的大叔二叔送來多少錢、學校要多少錢、收支都由劉婷跟甘寧講清楚。 劉婷嘴快性子直,“寧,關于錢的事情,你不用覺得虧欠姨姨,也不用覺得不自在,慢不說你花不了多少錢,正經(jīng)養(yǎng)活一個小女孩,我們家養(yǎng)得起,你就安心住著,老來,我和你姨父有點什么事兒,你就是家里的二女兒。以前不愉快的事情盡量忘記,忘不掉也沒事,做噩夢來敲姨姨的門?!币残跣踹哆墩f些別的,總忘不了勸甘寧好好活著。 初初那幾年,甘寧見到陌生男人會害怕,客家飯館正是火熱的那幾年,甘寧晚修回家,永遠是客長建騎車去接。 高中時班里要錢要得狠,甘寧有一次和劉婷說:“姨姨,要不給我打個欠條吧?!?/br> 劉婷爽快:“行?!?/br> 拿了紙筆來,一年一年跟甘寧算。 14歲時在客家住了半年,沒上學,飯也吃得少,“飯館里每天剩下的夠養(yǎng)十個你了,那一年就算了。” 后來上學了,“初中你在咱家是上初叁,義務教育,雜費飯錢,也沒花多少,客秾那年去實習,她給你多,就不算進去了,滿打滿算,五千吧?!?/br> 高中,“你現(xiàn)在是高二,高一也沒花多少錢,偶爾回家趕不及在學校吃,你姨父都是在你卡里取得錢讓你充飯卡,剩下的學費和雜費,到目前為止算一萬,之后的再算。” 甘寧對錢沒什么印象,劉婷這么說她就信,抽了張白紙,大大寫下“欠條”二字,還要再寫,被劉婷彈了一腦崩,“甘傻子?!?/br> 學校里有人問甘寧:“你住在你姨媽家,會有不自在的感覺嗎?” 甘寧在外性格冷,回答:“不會。” 別人只以為劉婷是甘寧的親姨媽,但她與客家,不論是親緣還是血緣上,其實毫無關系。 / 西瓜吃了一半,劉婷說菜得了,一道黃豆燉豬肘,玉米排骨豆芽湯,炒時蔬,白灼蝦,小涼菜,甘寧的紅燒rou被做了亂燉,客秾笑說:“今天豬和咱們家有仇。” 甘寧最喜歡劉婷的手藝,吃了兩碗米飯,碗里堆了不少蝦殼,客秾給她盛的湯也都喝了,客長建夸獎她:“寧兒最近食欲有進步,真棒!” 說完還比了個大拇指。 客秾抖著胳膊,“爸爸,我雞皮疙瘩?!?/br> 甘寧確實撐著了,靠在椅背上打嗝,劉婷給她端了一杯水,“喝幾口壓壓嗝兒。” 客秾也吃得不少,“mama,排骨湯還有多少?給我?guī)б稽c吧?!?/br> 劉婷:“自己裝,我要去午睡,下午約了別人逛街。” 客長建問:“碗誰洗?” 劉婷:“自己安排。” 最后父女叁人分工:客長建洗第一遍,客秾洗第二遍,甘寧收拾餐廳。 —————————— [1]關于低保補助款項發(fā)放指定銀行卡的事情,我查了一下,似乎是當?shù)孛裾种付ㄣy行卡,在這里我充當西城民政局,指定農行卡。(甘和客的結婚證也是由我發(fā)放的沒錯?。?/br> 甘寧:請注意!請注意!我是猛1,不是奶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