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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畔月心底不禁腹誹:有錢人真是無聊,這么大房子空蕩蕩的沒有人,住著不嫌瘆得慌? 她扶著樓梯,猶豫著要不要下去,最終還是抵不過內(nèi)心恐懼,轉(zhuǎn)身決定打道回府,大不了把許桑桑打醒。 忽然聽到身后冷不丁響起一道暗啞的嗓音:“怎么了?” 嚇得她“啊”了一聲,緊靠在墻壁,緊握拳頭捂著臉,不敢睜眼,顫顫巍巍的,渾身發(fā)抖。 沈雎洲見狀,大步走了過去,握住她冰涼的手,聲音輕了些:“是我?!?/br> 聽到熟悉的聲音,江畔月心底的害怕漸漸消散,雙手懸了下來,睜眸看著暖色燈光下,男人俊美的下顎,還有輕柔的語調(diào),瞬間安撫了她胡思亂想的思緒。 “膽兒這么小?嗯?” 沈雎洲摸了摸她的頭頂,給她順氣。 江畔月嘟囔道:“房子這么大沒一點人氣,你不覺得瘆人嗎?” 沈雎洲無奈點頭,順著她接話:“好,以后住小房子?!?/br> 江畔月一時語塞,這話說的…… 你家房子大小跟她有關(guān)系嗎? 沈雎洲見她低頭不語的模樣,不禁笑了笑,問道:“大半夜的不睡覺,出來溜達什么?” 江畔月:“我想找吹風(fēng)機?!?/br> 沈雎洲了然,“吹風(fēng)機在我房里,你過來吹吧,免得把她們吵醒。” 江畔月想著,也只能如此,便跟著他進了主臥。 江畔月沒想到他的主臥竟然就這么大,里面不但配置了一間浴室,甚至還有一間書房,而書桌上的臺燈依舊開著,顯然剛才他還沒入睡,聽到動靜才出來的。 沈雎洲拿出吹風(fēng)機在書桌旁插好,見她拿著吹風(fēng)機對著手機就要按啟動,便隨口問了句:“手機怎么了?” “掉水里了。”江畔月驀然想起什么,抬頭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味不明。 沈雎洲挑了挑眉,顯然沒理解她的意思。 江畔月也沒多說,埋頭就要開始吹手機,卻不料沈雎洲伸手阻止了她。 “手機進水,吹風(fēng)機也不一定吹得好?!?/br> 江畔月抬頭:“?。俊?/br> 沈雎洲嘆了口氣,將吹風(fēng)機插頭扯了:“誰告訴你,手機進水要用吹風(fēng)機吹的?” 江畔月:“桑桑跟我說的呀,不然怎么辦?我還等著手機急用,要打個電話?!?/br> 沈雎洲下巴往手機方向抬了抬,“把手機卡和存儲卡取出來,不要開機,明天帶去手機售后服務(wù)店看下,你這樣胡亂吹,就算手機沒壞,也會被你吹壞。” 江畔月頓時有些沮喪。 沈雎洲從桌上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她:“借你用一下?!?/br> 江畔月覺得也別無他法了,總比讓外婆空等一夜好。 頓了頓,她瞟了一眼沈雎洲,低聲道了句:“謝謝?!?/br> 沈雎洲沒說話,轉(zhuǎn)身去了臥室,給她留下打電話的空間。 * 電話撥過去沒一會兒,便被接通。 江畔月眼底有些濕潤,聲音也瞬間沙啞了。 “外婆,是我?!?/br> “小月亮??!你去哪里了???外婆打你一晚上電話都沒有人接,可把我和你外公急死了!”電話那頭傳來外婆焦急的聲音,寂靜的房間里,聽得一清二楚。 江畔月鼻子一酸:“外婆,對不起,我手機壞了,這是借別人手機,我很好,你不用擔(dān)心我?!?/br> 老人家這才放下心,聲音平靜下來:“外婆找你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想提醒下你,明天我們小月亮就要過二十歲生日了,要記得好好慶祝一下?!?/br> “好?!苯显碌吐暬貞?yīng)。 那頭外婆似乎也有些哽咽:“外婆就怕以后我和你外公不在了,沒有人記得我們小月亮的生日……” 江畔月仰頭,笑道:“怎么會,中秋節(jié)這么特殊的日子,我爸還給我辦了生日宴會呢,到時可熱鬧了?!?/br> “是嗎?”外婆頓時開懷大笑:“可惜外婆腿腳不方便,不能過去親自給你做生,不過我給你做了一雙毛鞋,北方冬天冷,應(yīng)該能穿上,下次你回來,記得帶回去哈?!?/br> “好,我國慶節(jié)放假,就過去看您?!?/br> “哎~好的,外婆等著小月亮,那你也早點休息,明天多拍點照片給外公外婆看,你外公等著睡著了,明天我跟他說?!?/br> “好,外婆你也早點休息,告訴外公說,我很想他。” 直到掛完電話,江畔月隱忍了許久的淚水終于一連串如珍珠般滑落。 她痛恨自己在外婆面前織了一個又一個謊言,讓她以為自己在江家過得很好,打從回到江家那年,外婆就一直勸導(dǎo)她和江百川和平相處。 “外婆和外公年紀大了,無法陪你走多遠,就只想在臨走前,知道你過得好,我和你外公九泉之下見到你母親,才能無愧于她的托付,你始終姓江,他始終是你父親,這是斬不斷的血緣關(guān)系,孩子,別讓上一代的恩怨,影響自己的一生?!?/br> 可是外婆,她除了姓江,其他已然全是局外人了。 他們有了重新的家,而那個家,她再也擠不進去了。 好一會兒,江畔月才將心底的悲傷壓下去,低頭看著手機,良久不語。 直到眼前遞過來一張潔白的紙巾。 她才倏然抬頭,淚眼朦朧望著眼前的男人。 沈雎洲:“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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