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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一看,黑衣人提著帶血的劍與一名勁衣女子纏斗了起來。 南衣沒心情看他們打得怎樣,眼冒金星、滿頭冷汗地倒在墻邊,捂著肩頭狂吸冷氣。那血就和不要錢似的往外冒,清夏閣的白色衣裳眨眼成了紅色一片。 ——疼死老子了! “叮叮?!ооА?/br> 纏斗的二人從半空打到地上,又從屋頂打到墻垣,忽上忽下,迅如閃電。 眼看兩人難解難分,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疼過最開頭一陣的南衣,果斷咬緊牙關(guān)、扒著墻就開始往邊上爬,一步、兩步……前頭就是拐角,轉(zhuǎn)過去就好了。 挪著挪著,還未及拐彎,面前突兀地出現(xiàn)了一雙黑色暗云紋的靴子。 呃……什么時候又多了個人? 視線往上,南衣見到了一襲暗紫色寬袖長袍,黑色錦緞腰帶,還有黑綢裹邊的絳紅色衣襟。 再往上——喉結(jié)、下巴、薄唇、挺鼻……直到對上那雙讓人見之難忘,再見心慌的琥珀色眼睛…… 南衣表情瞬時僵滯——她這是什么神仙運氣? “啊——” 身后傳來一聲慘叫,驚得南衣一抖,差些松了壓住傷口的手。 這是黑衣人的叫聲,打斗中女子占了上風(fēng),一劍齊肩斷了他的手臂。 那女子正要上前制住那人,卻見黑衣人另一只手持劍直直往脖子一劃,毫不猶豫地自盡了。 “宮主?!迸訌奈蓓斅湎?,手上提著黑衣人的尸體,血淋淋滴了一路,很是瘆人。 看了眼死得透透的黑衣人,又看了下還趴在自己腳邊半死不活的南衣,晏奚抬了下眼,從袖中取了白色錦帕,虛掩口鼻,眉頭微皺,“全都帶回去?!?/br> “是!” 側(cè)頸一痛,南衣軟倒了身子,肩頭窟窿失了手掌壓力,繼續(xù)汩汩地冒著血。 清醒的最后一刻,南衣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你倒是先幫哥忙止個血?。?/br> 古訓(xùn)有言: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大丈夫當(dāng)能屈能伸。 醒來的南衣默默地接受了自己現(xiàn)下境況——我為魚rou,任人宰割。 肩頭被草草包扎過,衣服還是自己那套,上頭的血都半干了,正黏糊糊地貼在身上。 不用照鏡子,她就知道自己此時一定看著很慘,尤其還被粗麻繩給牢牢綁在一張?zhí)梢紊希钕駢K等著上架被烤的rou。 這里應(yīng)該是凈慈寺的一處廂房,墻上還掛著一段龍飛鳳舞的佛經(jīng)。 屋中只她一人。 “喂……”話一出口,南衣都被自己這氣若游絲的狀態(tài)驚到了。 這一醒,她肚子還適時叫了起來,咕嚕咕嚕的,顯然餓得不輕。 緩了一會兒,南衣攢了點力氣,稍稍大了聲些,“有人嗎?” 門被從外往里推開,進(jìn)來了個小和尚,正是之前她和師姐在廟門口遇到的那位。 “女施主,你醒了?” ——呵……我不醒,誰叫的你? 南衣有氣無力地看了小和尚一眼,“麻煩……我餓了。”說話都累。 折騰了半夜,外頭瞅著都天亮了,還流了那么多血,餓也很正常。 小和尚露出為難神色,“已過午時了。廟里規(guī)定過午不食?!?/br> 南衣無語。 這破廟都半夜起火了,她都重傷昏迷了,什么時候了,還講究這個? 看著小和尚太過實誠的面相,南衣內(nèi)心無力,卻也沒力氣和他理論,只能退而求其次。 “那有水嗎?” 喝口水總行吧?雖然她最想要的是吃飯…… “有的?!毙『蜕羞@次倒是答得快。 沒一會兒,便端來了熱水,可等到要遞給南衣,卻又站那兒不動了——女施主被綁著沒法自己喝水,但自己是出家人喂她喝水,男女有別,不大妥當(dāng)。 瞧見小和尚眼中猶豫神色,還有那端在半空就是不往前遞的水杯,南衣徹底無語。 “小師父……再不喂我喝水,你就要殺生了?!陛o以一個虛弱至極,即將歇菜的眼神。 一聽這話,小和尚趕忙就把水端了過來,小心翼翼喂了南衣幾口。 溫水下肚,清了口,潤了喉,南衣這才舒服了些,直接眼睛一閉,準(zhǔn)備再睡會兒。 ——還餓著呢,越醒越餓,不如睡大覺。 見她突然閉眼,小和尚還特意往南衣鼻子底下探了探,確認(rèn)有氣,這才又到外頭看門去了。 晏施主說過,要看好這個女施主,不能叫她跑了。 也不知道晏施主他們何時回來,有沒有找到小師叔。 等南衣瞇完一覺,覺得力氣又有了些。 側(cè)耳聽了聽屋外動靜,確認(rèn)沒什么大變化,便開始就著被綁的姿勢,一點點將手往靴子探去,同時腿也努力的往上蜷。 ——靴子里可一直藏著根救命針來著。 夠了半天……沒夠到,低頭看了看指尖和靴子間足足一尺多的距離,南衣果斷放棄。 被如此板正地綁在躺椅上,壓根就不可能自救。 放棄抵抗,南衣死魚一般地繼續(xù)躺著——接著睡吧。 就這么睡睡醒醒,醒醒睡睡。直到外頭天色漸暗,屋外頭才有了人聲。 那小和尚喚了一句“晏施主”,下一刻屋門便被打開了。 蠱美人那張臉再次出現(xiàn),身邊還跟了四五個屬下,一并進(jìn)到了屋中。本來空蕩蕩的屋子立時顯得有些擁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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