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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朱釵和耳墜,穆清清就沒戴了。她還是喜歡自己雪白的絨毛變出的小球球。

    黃琴在外等得不耐煩,正準(zhǔn)備去敲門之際,珊瑚屋的門突然被拉開了。闖入她眼中的是少女明媚的笑顏,華服的花紋老氣本該不適合她這個(gè)年紀(jì)的,但偏生她靈動(dòng)自然,配合上素色的小絨球,宛若潑落在紅牡丹上的清露。艷紅很好地蓋住了她膚色的蠟黃,若是初見時(shí)她像一個(gè)焦黃的稻草,如今就像一顆剛開鑿的紅寶石。

    黃琴眸色微斂,敏銳地覺察出如今的穆清清好似比方才長高了些?

    目光落到她挺直的背梁,黃琴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約莫這家伙先前都是駝背曲膝,如今直起來罷了。

    “走吧?!秉S琴撇開眼,懶得細(xì)究。左右替她洗手時(shí)已經(jīng)把過脈,這是個(gè)貨真價(jià)實(shí)的凡人,從未修煉過。

    然而穆清清沒有跟上,她低頭看著自己的仍是半截垂地的裙擺。黃琴下意識跟著看去,不明所以。下一刻,她就懂了,穆清清抬頭像個(gè)傻子一樣朝她張開手:

    “jiejie,抱?!?/br>
    抱你個(gè)錘子。

    黃琴冷笑,然而看著穆清清當(dāng)真要伸腳往泥坑里邁,她眉心猛地一跳。

    ——最終,穆清清被長綾卷進(jìn)了馬車了,丟到一邊。

    看著自己干凈的裙擺,穆清清悄悄填報(bào):[掌門夫人都不知道的事!身邊的侍女竟是個(gè)暴嬌大潔癖!]

    吃瓜值 1……聊勝于無。

    黃琴的目光亦落在她的裙擺上,眉頭緊蹙:“等下去到鎮(zhèn)上,給你重新買一套合身的裙衫?!?/br>
    “會合身的?!蹦虑迩搴苡行判牡帽葎?,“我還會長高?!眏iejie專門挑的衣服,她怎么能不穿呢?

    哪來的自信?黃琴把車廂中的抱枕丟給她,讓她離自己遠(yuǎn)點(diǎn),怕被傳染傻氣。

    一夜相安無事,除了穆清清睡相不好,總會時(shí)不時(shí)滾過來扒她的袖子。黃琴眸色已是陰森暗沉,隨時(shí)能擰得出墨來。

    在穆清清又一次滾過來時(shí),黃琴伸腿把她截住,指尖旋出一粒黃豆大小的黑種拋落到她身上。

    接觸到人的那一刻,黑種化作蜿蜒的霧氣,瞬間把縮成一團(tuán)的少女裹成黑繭,并漸漸向內(nèi)滲透。

    黃琴翻滾著黑氣的眼眸透過瓔珞珠簾向外看去。若是穆清清此時(shí)睜開眼,就會發(fā)現(xiàn)女子本身乏善可陳的相貌鮮麗起來,五官逐漸硬朗深刻,身形也拉長拔高。白玉無瑕,一雙桃花眼尤為瀲滟,圓潤的唇珠還沾著濕氣,舉手抬足間不掩風(fēng)流散漫,宛若在夜色下綻放的紅玫瑰上盤旋的毒蛇,神秘又危險(xiǎn)。

    車夫在暗夜中仍平穩(wěn)地驅(qū)動(dòng)著馬車,只是馬蹄和車輪皆離地一尺,說是在趕,不如說是飄。

    黃琴正要交代車夫直接凌空,突然感受到異變,猛地坐直了軀干,側(cè)過頭。只見本該完全滲入的黑氣瘋狂收縮,重新化成黃豆大小,跳回黃琴手里。

    “呸——”還有音效的,就像被唾了一口。

    “……”黃琴僵直地看著在狂抖的黑豆,不信邪地又把它拋向穆清清。

    “啊呸——”又被吐了回來?。。?/br>
    換一顆!

    “呸呸呸——”

    黃琴臉上又青又白,半晌后她深吸了一口氣,企圖鎮(zhèn)定:“真會有人心性無暇,沒有半點(diǎn)陰暗面?”

    不,她不信,并肯定道:“還沒到時(shí)候?!钡饶虑迩宓搅寺錀髋桑娮R到高低落差,定然會生癡生怨。屆時(shí)再下手不遲。

    原本僅是一次興致襲來的試探,黃琴很快就拋到了腦后。只她垂眸整理思緒時(shí),腿邊突然敷了一片溫?zé)幔倥譂L了過來,甚至還翻身抱住了她的腿,就像兔子抱住蘿卜一樣,口水從嘴角流了出來,滴到她的衣服上。

    “?。?!”

    黃琴面色一白,沖出了馬車。

    在她離開后,穆清清悄悄睜開了一絲縫隙,淡定地在識海里填報(bào):

    [風(fēng)蕭蕭雨鈴鈴,舉頭三尺有神明,千金未歸事不平]

    [妙齡女子露宿荒野,險(xiǎn)遭謀財(cái)害命,兇手竟是她娘的貼身侍女!]

    吃瓜值 50!

    穆清清滿意地入睡了。清晨轉(zhuǎn)醒時(shí),黃琴并不在廂車中。

    她撩起珠簾,見天色放晴,馬車停在了林地外的一片空地上,白馬正在低頭吃草,而車夫仍是背對著車廂坐在之前的位置。

    穆清清記憶很好,她印象中車夫的位置似乎沒挪動(dòng)過。抵不住好奇心,她向外挪了兩步,伸手想去夠他的斗笠,可惜還沒碰到就被人厲聲喝止:“你想做什么?”

    “jiejie!”穆清清靈機(jī)一動(dòng),不退反進(jìn)直接出了車廂,看向從樹邊沉著臉走來的女子,微笑地招手,語氣里卻有點(diǎn)小埋怨:“你怎么去方便也不叫上我?”

    黃琴面色古怪,一時(shí)懷疑自己聽錯(cuò)了,但穆清清分明是這個(gè)意思,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一般,但又羞于啟齒,于是聲音不覺放低了:“我都憋了一晚上了……”

    “jiejie抱,我也要去樹后。”

    “你去樹后做什么?”黃琴臉色已經(jīng)發(fā)青了。

    “jiejie不就是從樹后回來的嗎?”穆清清借著在馬車上居高臨下,一臉姐倆好地拍了拍她肩膀,擠眼,“懂的都懂。”

    不,她不懂。

    “就是噓……”

    “閉嘴!”

    “哦?!蹦虑迩鍛n傷地垂首,又猛地抬起,“但我真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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