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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ejie,我去晴葉小筑找大jiejie玩了?!?/br> 黃琴面無表情地靠在翠竹邊上,眼角都沒抬,直到人已經(jīng)走遠了才輕哼了一聲:“jiejie怪?!?/br> 那些人根本沒把她當親人,她倒是剃頭擔(dān)子一頭熱,犯蠢得厲害。 也不知哪來的過堂風(fēng)把竹葉吹得沙沙作響,黃琴逐漸煩躁,抬眸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那家伙出去時沒把門關(guān)緊。 “麻煩精,缺心眼?!彼上蛟洪T,就像鬧脾氣一般干瞪著,不動作,任由風(fēng)把門吹得敞開。 一個二十上下的年輕男子出現(xiàn)在門后,猝不及防與他四目相對。 “請問……”正準備敲門的人尷尬地立在原地,抬眼極快地掃了一圈,只發(fā)現(xiàn)了院中的黃琴,“輕輕師妹在嗎?” “出去了。你找她做什么?”黃琴冷著臉瞥了一眼,見他身著內(nèi)門弟子的服飾,似乎是上次跟在丁志明身后闖進來的人之一。 來人松了口氣又緊張起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黃琴觀他不似來找茬的,態(tài)度也沒緩和,站起來走到門邊上,居高臨下地盯著,準備他再不說就直接關(guān)門。 那弟子終于鼓起勇氣從袖中取出一張精心準備的粉色花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遞到黃琴面前:“麻煩姑娘替我轉(zhuǎn)交給輕輕師妹!” “我、我先告辭?!痹挳?,他撒腿就跑。 黃琴陰郁地低頭看向手上的花箋,上面用清秀的小字寫著“佳節(jié)至,望能與師妹月下賞楓。戌時正點,紅楓林雙鯉燈下,不見不散”。 “……七夕嗎?”黃琴指尖一戳,花箋瞬間被黑氣吞沒,渣都不剩。 “竟然有人會邀請她?幸好眼瞎的只有一個。”黃琴輕嗤道,把門合起,大鎖扣上。 但他方準備離開,門又被敲響了。他抿唇不做理會,敲門聲斷續(xù)了兩次,以為里面沒人,果真停了下來,只是—— 一張藍色的花箋從門縫底下塞了進來。 然后,一張又一張…… “七夕節(jié)當夜,以惜楓苑為界,兩側(cè)的楓林中都會掛上花燈,成為邀約場所?!?/br> 穆清清此時正在晴葉小筑中,聽高燕霓說起七夕燈會的傳統(tǒng):“有心儀對象的男弟子會事先制作好一盞花燈,懸掛在楓樹上,再把花燈的模樣和位置記錄在花箋,送給心儀女子。對方收到邀約后,若是兩情相悅,便會前去赴約,成就一段佳話?!?/br> 穆清清手肘搭在桌上,捧著臉恭維道:“高jiejie和大jiejie這般優(yōu)秀出眾,一定收到不少邀約吧?” 高燕霓微滯,隨后側(cè)過頭甩手扇風(fēng),假裝太熱了要降下溫度:“這我哪知道?收花箋這事自有侍女代勞,難不成還要我親自來?” 她瞄了一眼穆霜晴后方:“若說收到的花箋數(shù)量,當以阿晴為最。節(jié)前一日,她屋中的木柜怕都已塞滿了花箋了?!?/br> “誒,我還沒見過花箋呢,不知是何模樣?”穆清清順著高燕霓所指,看了過去,除了木柜,她還眼尖地看到一張?zhí)烨嗌男偶埍粔涸诹藠y盒下。 見她們兩人都站起來要往木柜處靠近,穆霜晴連忙站起把人攔住,輕咳了一聲:“輕輕你莫跟著燕霓胡鬧,修真之人當以修煉為重,謹守道心,才能勘破大道?!?/br> 高燕霓無趣道:“那便是你今年依舊不會赴約了?” 穆霜晴美目微斂,點了點頭。 每年穆霜晴都會收到落楓派大半數(shù)男弟子的花箋,但她當夜只會在晴葉小筑入定修煉。 若是往年,或許高燕霓還會聽她勸,反正她也看不上那些給她送花箋的弟子,倒不如以修煉為名,不僅能掩蓋傲慢,還能凸顯自己與眾不同的上進,讓人愛而不得又寤寐思服。 但今年她從接到花箋開始,就一封封細看,惟恐有遺漏。 可大師兄的花箋為何還沒送到呢?難道是太害羞了,要趁她出門的這段時間悄悄送? 高燕霓頓時想到自己已經(jīng)在穆霜晴這里磕叨了好長一段時間了。本來她是因久久沒等到丁志明的花箋,才想來穆霜晴這里打聽下消息,沒想到穆清清半路來了,倒成了她們向她普及習(xí)俗。 心生歸意,高燕霓敷衍了兩句,就準備回去查看花箋了。 “我先……”她走神了,沒留心看路,突然被桌腳絆了下朝穆霜晴的側(cè)方栽去。 穆霜晴下意識要伸手,但穆清清反應(yīng)更快地扶了上去,未料她體輕沒扶住,三人頓時倒作了一團,還撞倒了書柜,五顏六色的花箋如彩羽般洋洋灑灑地飄落,散了一地,連梳妝臺和茶桌處都掛了幾張。 “抱歉jiejie,是我沒站穩(wěn)。”穆清清捂著后腦勺站起來,紅著眼眶道歉。 另外兩人都是筑基修為,不至于摔傷,但花箋都灑了,穆霜晴努力繃住,臉色還是有點難看。高燕霓自知是自己問題,有些不好意思:“阿晴,我?guī)湍闶帐鞍桑俊?/br> “不用了,”穆霜晴忙把人扶起,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溫婉清純的笑容,“讓侍女來就好。你若有事要忙,我就不留你了?!?/br> 高燕霓見狀告辭,穆清清也主動提出要與她一同離開。 走之前,她回頭似是好奇地再度詢問:“jiejie,你今晚真不會赴任何人的邀約嗎?” 穆霜晴余光瞥向梳妝臺,見花箋的位置未變,心下松了一口氣。因著逆光,她看不清穆清清的表情,只當她是被柜中的花箋迷了眼,依舊是那副說辭:“我一心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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