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那宮人小心翼翼道,皇上說,說,讓娘娘小心處理。 什么?我豁然站起道。 許是意識到我的失態(tài),蘇澤忙將那小宮人打發(fā)了出去,上前來扶著我坐下。 我拍了拍胸口突然有些難受。坐下思索了良久,抬眼看了看蘇澤道:蘇澤呀,我有件事情讓你替我辦,你辦不辦? 微臣在所不辭。蘇澤對我行了一禮道。 也沒別的事,你去我打聽打聽,貴妃為何承怒于皇上。 我知道你有這個能耐,你幫我辦成了這事,待明年的殿試上我定于你尋個如意郎君。我看著蘇澤緩緩說道。 便如,皇上貴妃那樣嗎? 我笑了笑道:不可妄議皇帝 玩笑歸玩笑,我卻知道這樣的事情不好處理。 別看如今貴妃失寵于皇帝,仿佛對我這個正宮皇后是有利的。 我自己卻是明白的,皇帝便是不寵愛貴妃他也不會寵愛我。 也許,他會再寵愛一個女子,只是又得勞累我費心思去梳攏了。 況且貴妃初生下皇子不久,若有什么閃失,外間豈不會臆測是我忌憚寵妃生子的緣故? 這般想來,我也不免有些怨怪皇帝。 為什么我說皇帝永遠(yuǎn)不會寵愛我? 因為我的長相,我的出身,以及我作為皇后的身份,都決定了他,永遠(yuǎn)不會愛我。 與其說我是他的妻子,倒不如說我是他的臣子。 我知道皇帝喜歡怎樣的女子,知道什么樣的女子最能吸引他,但是于我而言,這只是我在后宮籠絡(luò)人心的手段和工具罷了。 因為我永遠(yuǎn)不會變成他喜歡的那種女子。 我寧愿自己日日周旋在各種女人之間費盡心思,寧愿自己日復(fù)一日的處理著枯燥無味的繁雜瑣事,也不想依靠他的寵愛讓自己愚蠢無能,面目全非。 因為說到底,皇帝的寵愛還不如我自己這些年奮斗來的賢德的名聲靠譜。 更別說,太后的支持,宮妃的順服,朝臣的尊敬,天下百姓的敬仰。 哪一個不比皇帝不靠譜的寵愛有用。 蘇澤說,我作為皇后連皇帝的寵妃要換人了都不知道,有失皇后的職責(zé)。 我終于忍不住沖蘇澤爆粗口道:我真是放肆了,我一天天特么的干多少活兒,你一天天的又能給我干多少活兒,殿前女官的名頭是我設(shè)來給你做嫁妝的? 娘娘睡吧,臣告退。 蘇澤看我發(fā)飆并不怕,還是那樣淡泊的樣子,一挑簾子出去了。 你給我回來! 她并沒有聽我的,而是跟前廳的小宮女們開開心心的玩毽子去了。 我沒說錯,我的確干了好多活兒。 皇上的選秀,太后的身體,皇子公主們的生活學(xué)習(xí),宮里各處花用預(yù)算,還有宮外的生意,哪一處不用我cao心? 所幸嬪妃們從不惹是生非,從不給我添麻煩。 所以,我哪里還有精力去關(guān)注皇帝的感情生活?皇帝若要連感情生活都要我來關(guān)注,我只覺得他是個廢物。 我曾經(jīng)十幾歲的時候,也曾幻想過我爹會在他的眾多門生中給我挑一個合適的人,然后在某個我睡醒的午后介紹給我。 他不是特別英俊,也不是王公貴族,可是出自書香門第,也許只是個耕讀之家,但是沒有關(guān)系。 或許啊,他是個看我一眼便臉紅許久的清秀書生,也或許啊,他是個總要惹我生氣卻事事都念著我的渾蛋小子。 他呢,也許像我大姐蘇子春那樣滿腹詩書,也許像我自己一樣不愛讀書,但是跟我一樣喜歡野史風(fēng)談,志怪小說。 總之啊,不管是什么樣的人,他有多好,又有多不好,我都沒有來得及去遇到。 秋日多感思,秋日多傷悲 十月初一的晚上,皇帝來了我的殿里,我恭恭敬敬的小心伺候著。 他問我,你上回讓人來跟朕說貴妃病的重了,你后來去看過沒有,如今怎么樣了? 臣妾當(dāng)時在一旁看著,讓太醫(yī)好生診治了一番,也開了湯藥。如今用了一段時日,已是好多了,只是還不能見風(fēng)見冷。 頓了一頓,我又小心道:太醫(yī)說,貴妃如今心結(jié)抑郁著,只用著湯藥怕是不能根治?;噬先舻每樟耍环寥タ匆豢促F妃。 我小心的覷著皇帝的臉色,怕他不悅。 只見他并沒有不悅,只是轉(zhuǎn)頭笑著與我說,朕知道了,辛苦你了,子潤。 看他這樣我心上才放松下來。 我覺得這一刻我是希望貴妃好的,那個話未出口便淚眼朦朧的女子,那個我三言兩語便可以哄騙的女子,那個合宮覲見上,無論我說什么都一律支持的女子。 她有什么錯呢,她只是渴望一份愛情而已,也許唯一錯的,便是她愛的人成了皇帝吧。 我愿她一切都好,哪怕她像往日一般不挑時候的來找我,哪怕她總是問我幼稚而可笑的問題。 第二日,我替皇帝打理朝服的時候,跟我說起了近日有大臣向他上書贊頌我賢德仁孝的事。 我聽后淡淡一笑,腦子卻在飛速運轉(zhuǎn)。 我一時想不出什么有用的話便拿出以往的話來表表忠心搪塞他。 臣妾自幼愛慕皇上,自然愿意為皇上分憂解難。 皇帝聽后淡淡一笑,然后握住我正在打理朝服的手看著我說道,子潤,你是真的愛慕過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