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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年輕,好多事不能通曉,但好在你還有人惦記著。 說到此處,她終于抬頭看著我。 我那個傻小子,是真惦記你啊。他外任的頭天晚上怎么都不肯歇息,硬是跪在這里求我護著你,怕往后你爹獲罪,讓你受牽連。 她忽地流下淚來,眼睛茫然不知該怎么辦才好,只輕輕道,殿下…… 我接著道,他一心念著你,可你父親是怎么對他的呢?明知他擔著庫布令卻故意讓巡防營將兵械取盡,欺他年幼,這兩年大大小小的在朝堂上給他使了多少絆子,你一定有所耳聞吧。 自然了,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可是燦兒又有什么錯呢,他不過是喜歡你罷了。 如今,恒王府要求娶你,你父母怕是愿意的。以前的事我也不提了,既然此番陛下也同意,我便不說別的了。 斟酌許久我終于道:事已至此,你能不能也替他想一想呢。 她擦干臉上的淚水,不再說話。 良久才下定決心道,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了,是我不懂事拖累了殿下,既如此,請娘娘為臣女準備筆墨,我給殿下寫一封信,好叫殿下安心。 我讓蘇澤帶她到文房處去,自己單坐著閉上眼,心里一瞬間難受遺憾的說不出話來。 這么好的女孩子,為什么偏偏有個梁啟那般的蠢爹? 我遠遠的瞧著,簌絨握著筆,眼里還在流淚。 紙上寫一句,便拿著袖子上去擦一下。 待到燭火將要燃盡時,方才將信寫完。 她將信交到我手里,娘娘將此信交給殿下,殿下瞧了會安心的。 臣女與殿下,自此一別兩寬,各不相欠。臣女愿殿下娶得,娶得賢良王妃,往后……往后夫妻和睦……安樂無憂。 待她強忍著淚水說完,我的眼睛也濕了。 將她摟在懷里道,好孩子,你跟燦兒有緣無分,別再想著他了。往后嫁到恒王府要好好過日子,咱們女人家到哪兒都得靠自己過日子,好好兒看護自己的身體,別讓自己受委屈。 她終于強撐不住,窩在我懷里哭的厲害,娘娘,我舍不得啊…… 我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道,沒事兒的,都會好的,往后我給你撐腰,定不叫他們磋磨你,你自己也要好好過日子,明白么。 她點點頭不說話。 我替她擦了臉上的淚水道,回去吧,莫要再哭了,讓你娘瞧了擔心。 這般才派人將她好生送回去。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曉風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 難、難、難 人成個,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 瞞、瞞、瞞 因著那日淋雨受了寒,第二日便不能起身了,因此我也不多攬事。 召了景妃來,將榕哥兒大婚的事交給她來辦。 景妃自然是千肯萬肯的,只是礙著我病了,方隱藏了些眼底的欣喜。 我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不由想起了遠在淮南的鄭燦,他走了數(shù)月了。 不知如今好不好,差事辦的順利么,淮南有沒有下雨,若下雨了,他有沒有記得給自己添件衣裳? 我的阿爍呢,她在宮外好不好,有沒有碰見什么糟心的事,何時她才能覓得一個溫柔體貼待她好的駙馬? 景妃喜氣的樣子落在我眼里不免讓我有些傷感。 她的兒子一直在身旁,如今孫子也要成婚了,我的兒女卻至今沒有著落。 不知他們將來會作配什么樣的人,又會有什么樣的日子…… 五月快完了的時候我的病終于好多了。 景妃前前后后忙了十幾天可算把榕哥兒的婚事忙明白了,因這一日將冊子拿來給我過目。 我瞧了半日竟覺得很有些不妥之處。 按說榕哥兒他父親是郡王,他自己并不曾受封。 因此婚儀只按尋常的宗室子來辦就行了。 進一步說,他是皇帝的長孫,便按著世子的儀制來也無不可。 可是景妃這一份冊子可不是世子的儀制啊,這比他父親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因此我問道,這儀制規(guī)格看著不像王府的,不知meimei參照的哪一份樣例? 景妃道,并不曾參照王府的,不過是按著前頭成祖皇帝的長孫婚儀上的規(guī)制。 我都給氣笑了,人家那長孫他爹可是太子呢,舉行婚儀前已受封過皇太孫了。 你們家這榕哥兒他爹雖說是皇長子,可也不過只封了二等郡王。 這般迫不及待了嗎? 我思量許久道,本宮瞧著這一份不好。待我同陛下商議了,看能不能就著榕哥兒大婚冊封個世子什么的,到時也好看些。 景妃大喜,臣妾多謝娘娘體恤。 我看著她出去的背影不免思量。 景妃這是高興糊涂了,還是人老了腦袋壞了? 果不其然,我把這事跟皇帝一說,皇帝便摔了我宮里一個青白釉的杯子。 最后還是我好言相勸,皇帝最終答應冊封榕哥兒為郡王世子,將榕哥兒的婚事交給禮部cao辦。 雖不能按照景妃的想法來辦婚儀,好歹得了個世子的名分。 又夠景妃樂一陣子了。 六月初六,榕哥兒大婚以后帶著梁簌絨進宮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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