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一癡妄貪愚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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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被魏懷恩疏遠了好幾日,若是放在以前,他早就找機會和她單獨相處解開心結(jié)了。但是這次是他心虛理虧,也是他自覺受罰也是應(yīng)該,所以雖然心氣難平,雖然最受不了哪怕他就在她近前,她也要叫其他人伺候的冷落,他還是以一種順從的態(tài)度接受了這一切。 魏懷恩當然更加生氣。 兩人就這樣冷下來,就像繃得太緊的皮筋,甚至隱隱有了斷裂的跡象。 正月二十五,魏懷恩身體康復(fù),奉旨入內(nèi)覲見。 沒帶蕭齊。 公主府中的宮人自然是不敢對主子的好惡妄自置評的,其余的內(nèi)侍也知道蕭齊和主子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更別說副司使的正式官職就不是他們能觸怒的大人。但是十方帶領(lǐng)的護衛(wèi)們就不會顧忌這些,蕭齊又總要和他們打交道。 所以今天魏懷恩入宮,只讓十方帶領(lǐng)幾個護衛(wèi)陪同,就讓蕭齊在經(jīng)過校場的時候,聽見了那些人的議論。 “啥時候才能輪到我跟著殿下進宮啊,和我同屋的五子都去過好幾次了,我連宮墻長什么樣還不知道呢?!?/br> “就你?你有人家五子長得俊嗎?兄弟勸你,也注重一下形象,咱們公主府里最重要的不就是臉皮嗎?” “那可不?!彼麄兒鋈粔旱土寺曇?,擠眉弄眼地提到了蕭齊的名字。 因為心情郁悶得不到發(fā)泄所以來校場的蕭齊很不爭氣地繞到兵器室側(cè)邊,聽起了墻角。 “咱們殿下喜歡的就是好看的,你們看蕭齊不久知道了?只要長得俊,就算是閹人,咱們殿下也不嫌棄。哈哈哈哈……” “哈哈哈就是就是,蕭齊平時看著陰陽怪氣,練起咱們來比十方大人還狠,可是聽說到了殿下面前啊,連女人的活都親自做呢。” “是嗎?哎哎哎,咱們私底下說說就算了,我之前在私獄站崗的時候可是見過蕭齊的手段,還記得月初時候抓的那個內(nèi)jian嗎?就是那個還給咱們送過飯的那個小廝,大趙你親自抓的。蕭齊審?fù)曛?,人是提著袋子扔到亂葬崗的……嘶,我可是見他就打怵?!?/br> “怕啥,咱又沒做虧心事。反正老子沒爹沒娘,就想活得痛快點才參了軍,咱們殿下那身段和模樣和天仙似的,要是能看中我,那我才不會和蕭齊一樣身在福中不知福呢。說不定殿下知道男人的滋味之后,就知道皮相什么都不算了哈哈哈哈……” 蕭齊知道再聽下去就是自取其辱,又不能以此為由報復(fù)這幾個口無遮攔的軍漢。只能繞原路回去,假裝過來巡視,碰巧遠遠地把那幾個人抓了個現(xiàn)行:“聚眾喧嘩,自去刑堂領(lǐng)五軍棍。” 校場的其他人見他過來,訓(xùn)練地尤其認真,讓蕭齊硬想找茬都挑不出毛病。有氣沒處撒的蕭齊陰著臉叫人一個個過來比武,直到棉衣都練得透濕才放過了護衛(wèi)們。 當然,也有經(jīng)歷過圍殺定遠侯,真心實意佩服蕭齊的護衛(wèi),猜到了蕭齊這幾日的郁悶是因為殿下冷落,所以自來熟地追上蕭齊:“蕭副使,慢點,我有話要和您說?!?/br> “什么話?”蕭齊不耐煩地轉(zhuǎn)頭,看誰都不順眼。 來人又是一番擠眉弄眼:“您是不是惹著殿下了?” “不許妄議主子!”蕭齊色厲內(nèi)荏地警告了一句,卻停下了腳步。 “知道知道,是在下有個兄弟,最近惹了相好不開心,好幾日都說不上話了?!蹦亲o衛(wèi)名叫冬青,一邊說一邊打量蕭齊的反應(yīng),見他臉上的不耐煩多了幾分認真,便胸有成竹地繼續(xù)往下說:“但是我同他說,姑娘同你發(fā)脾氣,那一定是因為你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咱們爺們兒想事情太簡單,有時候連人家姑娘到底氣什么都不知道,最好就是直接問,死皮賴臉地問。說到底人家就是要一個態(tài)度,咱們笨可以,不上心不認真可就不行,當啞巴就更完蛋。所以蕭副使,您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真的有用么?”蕭齊不確定地問,雙手不自知地模仿了冬青揣進袖子的動作。 要不是校場上寒風(fēng)陣陣,冬青甚至想從懷里掏出點栗子和蕭齊邊吃邊說。他可太喜歡和人嘮八卦了,哪怕屬于自己的經(jīng)驗不多,光是打聽各人的故事,就能讓他覺得自己是久經(jīng)風(fēng)浪的浪子,什么都能說兩句。 “有用沒用當然要看我那個兄弟怎么辦了,每個姑娘脾氣都不一樣,咱們外人哪能教那么細,您說是不是?” 蕭齊若有所思地走了,冬青揣著袖子回到校場拉起了被蕭齊打倒之后就一直坐著緩勁兒的同屋:“別裝了,人都走了?!?/br> “你去和他說什么了,他居然沒練你?” 冬青點點腦袋:“我可是靠腦子的人。放心,蕭副使這個正月里都不會再來訓(xùn)我們了?!?/br> 出了正月,各個衙門開工,蕭齊又要在玄羽司忙得腳不沾地,就算有氣也是往玄羽衛(wèi)頭上撒,可輪不到他們了。 宸極殿。 自從永和帝把政事托管給端王和嘉柔公主,馬上又要多一個榮王,便只需要幕后制衡和依靠玄羽司的監(jiān)視把控朝堂,比以前兢兢業(yè)業(yè)上朝的時候清閑了豈止十倍。于是他迷戀上了長生之道,雖不至于像前朝皇帝一樣沉迷丹方,卻也時時召見僧道入宮,探討?zhàn)B生之術(shù)。 魏懷恩在殿外等待通傳的時候,僧人不渡從殿內(nèi)走了出來,向魏懷恩做了個請進的手勢:“陛下傳您進去。” “哼,妖僧。”魏懷恩很是厭惡這些人,她雖然熱衷權(quán)勢,卻并不感謝這些人迷惑國朝君王。 “阿彌陀佛。殿下所言甚是。”不渡聽見她低聲的詆毀,只是合掌念了聲佛偈,好像這是一句平常話語一樣,走在前面引她進去。 永和帝正在一個蒲團上趺坐,在魏懷恩行禮問安之后柔聲問道:“身子可大好了?” “好了,難得能休息這么久,兒臣的身體比之前還要好一些呢?!蔽簯讯骼藗€蒲團過來盤腿坐在永和帝側(cè)邊,她知道他現(xiàn)在最愛看的就是父慈女孝:“父皇叫兒臣過來,親眼見到也該放心了吧?” 永和帝捏了捏她的肩膀:“的確氣色好了不少,太醫(yī)該賞?!?/br> 一番不知道有幾分真情的交談之后,永和帝說出了這次傳她入宮的真實目的。 “聽你皇兄說,那次是你救了星兒,是他欠你人情?” 魏懷恩早就在等他提起這件事,神色恰到好處地表露了一絲不屑和嘲諷:“稚子何辜,就算是非親非故的孩子,兒臣也會救的,可擔(dān)不起大皇兄的人情?!?/br> “什么話?!庇篮偷酃怀亮四樕?,魏懷恩倔強地跪在他面前,梗著脖子一言不發(fā)。 不過又是一場試探和博弈,永和帝要魏懷恩不能有一點跡象偏向誰,魏懷恩也在用魏懷德的前仇做出了回答。哪怕這會讓永和帝覺得魏懷恩依然對他放過端王的處置心有不滿,也能夠讓永和帝相信她和端王絕無聯(lián)手的可能。 永和帝要的就是她的不顧親情,可是又嫌她太會記仇,懷疑她把這些作為帝王不得不做出的讓步和犧牲怪罪在他這個父皇頭上。 這也是他退居幕后,想要重新修復(fù)和子女們關(guān)系的原因。他雖然是一位帝王,卻也是個人,也會向往尋常人家的天倫之樂??伤仓?,私情對皇權(quán)來說是種腐蝕,他必須將子女當成對立的棋子,才能穩(wěn)固這場江山大局。 正是這種矛盾的心理讓他縱容著魏懷恩以女子之身涉足朝堂,好像默許大女兒嫁人之后無事規(guī)矩豢養(yǎng)男寵,好像把權(quán)勢給了一個本不應(yīng)該插手前朝的小女兒,就能夠證明他是一個極疼愛子女,一視同仁的慈父。 魏懷恩把他的虛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她知道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對他的試探。 沉默過后,永和帝提起了別的事情:“下個月,去趟明州吧?!?/br> “明州?”魏懷恩裝作不解地抬頭,讓永和帝看見自己眼中的迷惑:“父皇要兒臣去明州做什么?” “明州匪患不斷,也是時候徹底解決了,你去,朕才放心。” 啊,原來如此。魏懷恩明白永和帝確定她口中的“不近人情”還不夠,非要她做點實質(zhì)性的事情把端王得罪一番,讓端王吃了這個虧,平了所謂恩情才放心。明州的匪患要她去清剿,就是在狠狠打端王的臉。先是定遠侯勾結(jié)明州府令,后是派她這個對頭去明州,擺明了是不信任端王。魏懷恩伏地接令:“兒臣遵旨?!?/br> “去吧,缺什么少什么,就讓樂無憂幫你,路上小心,早去早回?!?/br> “是?!?/br> 永和帝再度闔上了雙目,不渡走過來,伸手給魏懷恩想要助她起身,可是魏懷恩并不承情,提起繁復(fù)的宮裝裙擺自行站了起來。 不渡目送她的背影出了宸極殿,直到那朱紅色的倩影消融在宮墻之外,又好像朱墻金瓦,處處都是她。 “小和尚,你叫什么???” “不渡?哪個不度?春風(fēng)不度還是輕舟不渡?” “我是誰?我不告訴你,反正你得陪我玩,要不然我就像他們一樣欺負你。” “我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時候再來皇恩寺,不過只要我來,就找你玩,拉鉤?!?/br> 她以前明明很喜歡他,現(xiàn)在為什么連看他一眼都厭惡呢?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