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四兩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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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懷恩緊緊貼在他右側(cè),沒錯過他任何一點(diǎn)緊張。他的全身都繃緊了,所以她也只是點(diǎn)著那里,沒有動作。 若不是他幾乎是抽泣的小口呼吸聲還在,她會以為這是一句被冰封的尸體。 可是已經(jīng)到了陽春叁月。 再寒冷的心,再屈辱的魂,都該是到了破開這堅(jiān)冰一樣的封印的時候了吧? 她的指尖動了動,但他又一次緊緊攥住了她的手,不容她再動半分。 像是徹底將自己呈現(xiàn)在她腳下之前,最后,最后的一點(diǎn)點(diǎn)無謂的努力。 也像是某種祈求,若是聽不到那句對的咒語,就不會徹底敞開心扉。 他抽泣了小小一聲。 “懷恩,你知道嗎,其實(shí)我和你認(rèn)識的那個蕭齊完全不一樣,我只會得寸進(jìn)尺,你這一輩子都別想甩掉我,哪怕我死也不會離開你。 你真的想好了嗎?你……你真的要選擇我嗎?我不是青云,哪怕我是這樣的身體,我也不會把你分享給任何人。從今往后我們就回不去了,你真的愿意被我這種人獨(dú)占嗎? 你想好了嗎?如果……如果你現(xiàn)在離開,我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我還是你的奴才,永遠(yuǎn)都不會違背你,我們還會和以前一樣的,甚至你想要哪個男人都好,我都會幫你得到……” 他語無倫次地開出他的所有價(jià)碼,就像一個賭徒一樣試圖在莊家面前,在必?cái)≈珠_出最后一張牌之前,贖買自己,妄圖回到原點(diǎn)。 若是他能夠退到這一步,她是不是就會放棄呢? 他不相信他的身體還能生長出堂堂正正的愛欲,更不相信她能愛他長久。他的回避是自保,。 “人心rou裹,自然難辨真心假意??赡悴煌茨?,總比看其他人容易些?!彼N近他的耳邊,輕輕說著落在他心上如同萬鈞的剖白。 他的手茫然地落下,衣袍散開,層層新舊傷疤交迭,都比不上那一處傷得夠深夠久。 她撫著他殘缺的那處,掌中的溫暖讓他全身發(fā)燙,好像他這顆心也被她的素手托住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枯木逢春,什么是勃勃生機(jī)。 隨著那道傷疤帶來的,原本無力破開也不想破開的心上堅(jiān)冰此時化成春水,他的心從來沒有這樣帶著活氣和沖動瘋狂跳動過。 是嗎,她竟是這樣看待他的嗎?甚至讓他覺得自己與常人的不同是種恩賜,是讓他有了靠近她的權(quán)力的通行證。 他在她手中放松了自己。 她是太陽,他轉(zhuǎn)過頭再無陰霾地看進(jìn)她的眼睛。 她讓他復(fù)蘇,讓他腐朽如枯木的心重新向下一個階段生長。 rou身的刑罰并不在傷口愈合那日結(jié)束,而是時時刻刻把他屬于人的情感與欲望不斷拔除,讓他像一個破洞的陶壺,明知什么都留不住,也就放棄了擁有。 但是今天,這漫長如剔骨的刑罰在她手中結(jié)束了。 他被她托在掌心,明白什么是完整。 愛意如淅淅瀝瀝沒進(jìn)土壤中的春雨,無聲卻快要將他吞沒, 他要重新認(rèn)識自己,接納自己,完全相信魏懷恩的愛,完全把全部身心托付。 他也只能如此,再無回頭路。 盡管還是有一個細(xì)若蚊吶的聲音說:絕不存在毫無保留的愛。 但他必須邁出這一步,就像一顆種子一樣從黑暗的土壤里生長出來,賭上一切,賭那寒冬已過,從此只有春光。 他迫不及待地湊上去親吻她的額頭,迫不及待地在完全暴露所有秘密之后再向她獻(xiàn)上自己的忠誠。 從今往后,蕭齊此身就只能仰賴魏懷恩的愛。她欲他生,他生。她欲他亡,他亡。 曾經(jīng)在京城中的那個長夜,他見了她的所有模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他們之間作為主導(dǎo)一方。 今日之后,在他赤裸裸地呈現(xiàn)給魏懷恩之后,那他就必須回到自己的位置,仰她鼻息,求她愛意。 危險(xiǎn),很危險(xiǎn),就像走在鋼絲上一般危險(xiǎn),他這種人本來絕對不可能把自己放到這樣被動的位置上。但是怎么辦呢,他太愛她了,哪怕此刻的美好像是瀕死前的幻想,哪怕有朝一日會被她千刀萬剮,他也想相信她。 相信人心不變,相信同心永結(jié)。 這算不算是他和她的洞房花燭夜? 她輕輕撫摸著他,雖然他不會有什么其他的反應(yīng),但是她知道,他需要她的觸碰。 他忘情地輕吻著她,從鼻尖到臉頰,從額頭到眼睫,不再征求她的允許,也不再小心翼翼。他吻住她的唇瓣,第一次讓她知道了他曾經(jīng)都壓抑了怎樣的愛欲,連她的呼吸都要靠他來渡。 魏懷恩被他吻得暈暈乎乎,等他離開后還沒有喘勻氣息。 但他又湊過來,像是不能忍受和她分開哪怕一瞬一樣,啞著嗓子在她耳邊祈求。 “懷恩,懷恩,可以親我一下嗎?就像我沒醒來時那樣? 可以再摸摸我嗎,懷恩……” 他虧欠了自己太多,這些他曾經(jīng)深埋在心里的渴求一旦掙脫束縛,便再也壓不回去了。 他要求真多,就像死死掛在魏懷恩裙擺身上的蒺藜,一生污名,人人厭棄,卻扒著她再也不放。 但是她依他所言,主動吻住他意猶未盡的嘴唇…… “懷恩,你愛我嗎?”他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感受著她的偏愛。 他終于也敢用這個詞來定義魏懷恩對他的感情了。 “我很愛你,蕭齊?!彼褚惯@樣寵他,說著他想聽的話,做著他想做的事,甚至讓他死在這一刻的欣喜若狂之中也再無遺憾。 他聽到了那句咒語,靈魂便纏繞上了重重的枷鎖,甘心被她俘獲。 那條rou疤代表的痛苦與卑微,此刻突然煙消云散。 他愿如最癲狂的信徒一樣,極盡虔誠地趴伏在她腳下,一刀一刀將自己凌遲,用白骨捧出尚在搏動的心臟獻(xiàn)給她,只想讓她好好看看這顆從今往后只屬于她的真心。 魏懷恩,魏懷恩,給你,什么我都給你。愛給你,權(quán)給你。這個人,這條命,就連呼吸過的每一口氣都給你。 只有這樣,我這卑劣扭曲的身與魂才能用盡所有的勇氣,在你依偎在我身邊半夢半醒之時,顫抖著,輕輕在你耳邊說一句:“我愛你?!?/br> 厲空府邸。 “可舒,我派了人去和府學(xué)告假,你這幾日就在家里待著,等之后再出門好嗎?”厲空搖晃著金鏈扯了扯孟可舒的腳腕。 “為什么?”她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警惕地盯著他,只因?yàn)樗铋_始也是用這個理由把她徹底鎖在府中的。 厲空才要解釋是因?yàn)榧稳峁髟诿髦?,難免有來自京城的人認(rèn)出她。可是見她這般敏感多疑,要出口的話苦澀了太多:“你何必這樣戒備我…… 這幾日嘉柔公主在明州府令的宅子里住著,還有從西北歸來的江鴻將軍等人在驛站,你身份不便讓太多人察覺,等他們走了你再出門也能少些麻煩?!?/br> “厲大人把我從南林府帶回來的時候,就沒想過以后會有麻煩?”她在那日動搖之后,總是要刺他幾句,好像讓他吃癟就能把對他的憐惜從心里趕出去。 往事總是傷他的最好利器,她雖然明知道他眼中的躲閃和悔意做不得假,卻覺得痛快,似乎這才是能讓他感同身受的報(bào)復(fù)。 “不是的,可舒,我從沒有這個意思?!彼哌^來坐在床下靠在她的腿上,摩挲著她足踝上的金環(huán),以此躲避她的眼神。 “若你想出府也可以,只要帶上冪籬就好,我會讓人保護(hù)你的?!?/br> “厲空,你真不覺得你這樣對我毫無意義嗎?”孟可舒索性捧起他的臉,逼他和自己對視。 “我們在一起除了互相折磨還能怎樣呢?我不會愛上你的,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真心,算我求你,放過我吧。你很好,你一定能遇到一個能和你共度余生的人,但是這個人永遠(yuǎn)都不可能是我,你明白不明白?” 這樣的話說了太多次,以至于兩人都已經(jīng)沒有了什么情緒波動,不像是質(zhì)問,不像是責(zé)罵,反而像是陳述了一句事實(shí)。 但是他的臉被她捧著,不許他像以往一樣假裝沒聽見,不許他裝瘋賣傻糊弄過去。 “小月亮?!彼α?,她被他突然的親昵震住,想要縮回手卻被他按在他臉上。 “你愿意碰我了?!?/br> 她果然皺起了眉頭,琢磨著說什么才能讓這個人不要繼續(xù)發(fā)瘋。 “既然你愿意摸我了,那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彼蛑绷松眢w向她靠近,“但是要聽我的真話,小月亮得讓我親一下,就在下巴,答應(yīng)嗎?” 孟可舒看著他,掂量著他這個要求。她應(yīng)該拒絕,可是“真話”這兩個字有種魔力,讓她最終點(diǎn)了點(diǎn)頭。 “唔……”他笑瞇了眼睛,湊上來把唇瓣貼在她的下巴,故意停留了很久,還發(fā)出滿足的聲音,讓她覺得這個吻像是在發(fā)燙。 青樓做派,妖媚惑人,他就是會用這一套。 “好像還有點(diǎn)不夠,小月亮,再讓我親一口吧,我什么都告訴你,什么都行,只要你問?!彼?dāng)著她驚愕的眼神舔了舔嘴唇,又想向她靠近。 “厲空!”她警告他,雙手還是無奈地被他抓在手里。 “好吧,好吧。”他頗為惋惜地?fù)u搖頭:“我以為沒人能拒絕我這樣呢,可是小月亮總是這么討厭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