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十六落碎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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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日前,端王府。 被禁足在小院多日的裴怡此時正蹲在院中柳樹下挖坑,打算把一株花苗種進(jìn)去。 身為王妃多年,她對府中下人尤為優(yōu)厚,即使端王那日盛怒,府中人也不曾冷淡她,甚至總有出門采買的下人幫忙傳進(jìn)內(nèi)院一些新鮮玩意,想讓她開懷。 她是極好極好的女主子,望樓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一點(diǎn)。 不過其他人想要讓裴怡振作起來,去和已經(jīng)開始后悔的端王服軟,好讓夫妻重歸于好的建議半點(diǎn)都沒有傳到裴怡的耳朵里。 望樓不會讓她知道,那許夫人并非是端王打算納的姨娘,而是北翟探子,以姨娘身份進(jìn)京才不會引起懷疑。 他更不會讓她知道,自那日爭吵之后,端王很快便冷靜下來,不僅時常入宮親自去探望星兒,還會在書房辦公之后習(xí)慣性地往裴怡住的院子走來。 憑什么要幫魏懷仁呢? 望樓把一壺明前茶擱在樹下石桌上,半跪在裴怡身邊,掏出帕子幫她把額角薄汗擦干。 裴怡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從他手中接過帕子,但是他伸出指尖按住了她的手腕。 “主子手上還沾著土呢,還是奴才幫您吧?!?/br> “哦,敲我這記性,我給忘了。” 裴怡瞇起眼睛等他的手離開,又低下頭十分專注地把嬌貴的花苗小心翼翼地培進(jìn)土坑中。 這段時間是她在家中變故之后,最放松的一段日子。 不需要時刻挺起脊梁,生怕被人看見自己的脆弱,墮了父兄風(fēng)骨,愧了母親教導(dǎo)。 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為,生怕庶務(wù)不通,管家不嚴(yán),不能為端王分憂。 更不需要再苦再累也要留出笑臉給魏安星,生怕他小小年紀(jì)就多思多想,覺得生在帝王家便沒有溫暖。 都沒有了,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用在乎。 她可以做她自己。 她甚至還和望樓借了方便行動的男裝,雖然在她身上有些松垮,但總比那些按王妃服制做的衣裙輕便得多。 “也不知道這株碎星花能不能活,望樓,你確定小廝是這么說的嗎?只要種在陰涼處,不要過多澆水,就能養(yǎng)活?” 她又忘了手上沾了泥土,不自覺地就撐上了下巴,感覺到手指的粗糙才“啊呀”一聲。 “好嘛,我得去洗臉了?!?/br> 望樓扶著有些腿麻的她站起來,待她重新做到石凳上準(zhǔn)備喝口茶的時候,他從袖中掏出了一樣物什,默默放在她面前。 她初始沒在意,只以為又是什么逗她歡心的東西,慢慢飲盡杯中清茶之后,才邊拿起來那小布包,邊和他打趣: “這次又是什么我沒見過的東西?” “主子看了便知。” 他難得嚴(yán)肅,裴怡心中一緊。 拆開布包,一顆刻著符文的狼牙落在她的掌心。 裴怡幾乎是一瞬間就把那顆狼牙狠狠擲在了地上。 她拍案而起,想也不想就揪住了望樓的前襟,惡聲惡氣地質(zhì)問他: “哪來的?我問你哪來的!這種東西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王府里!” 他料到了她的反應(yīng),平靜地對上她幾乎要噴火的怒眸,然后握住她的手,慢慢從自己衣襟上拉開。 “主子,您先冷靜?!?/br> “冷靜?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你又知不知道我裴家是為何而只剩我一人!” “我知道。但您聽我說,好么?” 他的眼中是讓她懼怕的悲憫,好像他清清楚楚的知道這一切的緣由,好像他知道了什么能夠顛覆她人生的秘密。 好像他只是在斟酌詞句,好讓接下來的話不會刺激到她。 就像那日從戰(zhàn)場上來到她家中報喪的將士一樣,只用這個眼神就能夠讓她窺見悲劇的開場。 所以她沒有反抗,也沒有推開望樓的擁抱。 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承擔(dān)接下來的真相。 “主子,這是蘭芳閣的灑掃發(fā)現(xiàn)的東西?!?/br> 她安靜地聽著他的話,身體卻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像是一座即將爆發(fā)的火山。 “許夫人,是北翟人。王爺他……正在與北翟人暗中合作刺殺嘉柔殿下?!?/br> 原來如此。 她站不穩(wěn)了,像是一棵被蛀空了芯子的樹,連根系都無力扎下,輕飄飄地要倒下。 北翟,她的國仇家恨全都因此而生??尚λ睦镒詈竽钪囊稽c(diǎn)點(diǎn)魏懷仁曾經(jīng)的好,也隨著他與北翟人勾結(jié)而煙消云散。 但是曾經(jīng)纏在她身上的毒藤攬住了她,作為她的最后一道防線,支撐她不要放棄。 “望樓……” “主子?” 她攬住他的脖頸,完完全全靠在他身上。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謝謝你?!?/br> “主子千萬不要這么說,望樓只是不忍心看您……” “不要叫我主子了。” 她打斷了他。他壓下想要揚(yáng)起的嘴角。 “我不要做什么端王妃了,你也不必再把我當(dāng)作主子。 我與他,到今日為止了。” 在她趴在他肩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終于看見沒有被自己關(guān)好的院門被那個人推開。 端王幾乎每日都會在這個時間獨(dú)自經(jīng)過裴怡的院門,只是望樓一直讓他看到緊鎖的門。 今日他以為是裴怡愿意給他個臺階,毫不遲疑地就推開了這扇門。 然而他看到聽到的一切足夠讓他呆立當(dāng)場,他不可置信地盯著裴怡的背影,甚至沒有注意到望樓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 “卿卿?你說什么?你這是在做什么?” 端王的聲音顫抖著,就要上來把裴怡與望樓分開??膳徕浔剞D(zhuǎn)過身,怒視著他。 那目光讓他不得不停在原地,又讓他覺得恥辱。 于是他轉(zhuǎn)頭瞪住望樓,打算先解決這個膽大包天,竟然敢僭越至此的狗奴才。 可是裴怡跨出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 “魏懷仁,多日不見,你聾了嗎?” 她嗤笑一聲,撿起地上的狼牙在他眼前晃了晃。 “難道你還要聽我再說一遍?無妨,你聽好了?!?/br> 端王認(rèn)出了那東西,下意識想要搶奪,想要遮掩,可裴怡快一步收手,連個邊角都沒有讓他碰到。 “卿卿,你聽我解釋,我可以解釋的,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嗎?” 他只能說到這里,隔墻有耳,他不能讓北翟人以為他與裴怡還沒有徹底決裂,不能暴露想要把北翟人一網(wǎng)打盡的計劃。 可他沒想到,一向無條件信任他的裴怡竟然如同換了個人一般,單單是她投向他的如冰凌般的目光都讓他無法承受。 他后悔了,他后悔從她身邊奪走了星兒,他后悔與北翟人虛與委蛇,將計就計,讓他們夫妻離心,形同陌路。 但是事已至此,他只能把所有愧疚壓下,留到叁日后計劃成功,就能夠把這些真相全都攤開在她面前,求得她的原諒。 “我不想聽,魏懷仁?!?/br> 只是她對他無情無愛的每一秒,都是在他心上刀劈斧鑿。 “我們和離吧?!?/br> “什么?”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前一步扣住了她的肩膀。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我是端王,你是我的王妃,你怎能同我和離?” 他想說的是,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她怎能這樣輕飄飄地說要離開他? 絕對不可能! “你要用你的身份壓我嗎?也是,你們皇家怎么可能允許我這個無權(quán)無勢的孤女和離呢?” 可她卻曲解了他的意思。 “我累了,不想再做什么王妃了。今晚我會自行離開,無論你要休妻還是說我病逝都無妨,你放心,以后天底下不會再有裴怡這個人了?!?/br>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卿卿,你怎能如此對我?就因為這個東西,你就要懷疑我?是不是這個閹人拿來讓你我夫妻反目的,是不是!” 端王就要去扼住望樓的咽喉。 “你不許動他!” 但裴怡利索地一個擰身,狠狠用背撞開了端王。 “你竟然在你夫君面前維護(hù)這個閹人?” 這一下裴怡下手極重,還習(xí)慣性用搏殺時的動作,用后肘擊中了端王的肋骨,讓他只能扶住石桌才能佝僂著站立。 他并沒有在意自己腳下被踩進(jìn)泥土中的碎星花。 “那又如何。至少他不會對我說一句謊話,至少他比你懂我!” “哈哈哈哈,裴怡,你瘋了嗎?你以為我會讓你走出這個院子嗎?我告訴你,你做夢!” 端王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裴怡和望樓,對聽見動靜魚貫而入的護(hù)衛(wèi)們下令: “把這個狗膽包天的閹人拉出去一刀一刀凌遲處死。不許王妃出這個院子一步!” “是。” 得了命令的護(hù)衛(wèi)在裴怡的逼視下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步步向望樓而來。 沉默許久的望樓終于在裴怡身后開口。 “主子,望樓怕是再也不能服侍您了。您剛剛說,我可以不叫您主子? 那您能不能滿足奴才最后一個愿望?” 裴怡護(hù)著他已經(jīng)退無可退,端王在護(hù)衛(wèi)們身后憎惡地盯著望樓,只嫌這個閹人死得不夠快。 “你說,你說,我都答應(yīng)?!?/br> 望樓在她身后握住了她的手,好似根本不覺得自己到了絕境。 裴怡似乎能聽到他的心聲一般,沒有掙脫,而是回過頭對上了他繾綣的目光。 “我想叫您怡兒,可以嗎?” —————— 我不知道大家怎么想,好像望樓劇情多點(diǎn)的時候就會掉收藏(嘆氣),但是我喜歡這種心機(jī)毒蛇嘿嘿嘿 他未嘗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病嬌 放心,這次他不會死,他且有的蹦跶 望樓與厲空的be角色競爭在我心里已經(jīng)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那么最后花落誰家呢?嘿嘿嘿 (突然覺得be算是好事了,怎么回事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