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四十四妝成好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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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懷恩,你愛我吧,行嗎?騙我也好,怎么都好,只要你點頭,或者眨眨眼,我什么都不求,哪怕你再也不讓我見你都好,不……讓我見你,遠遠的就行。 別的我什么都不要,我不會再讓你生氣了,也不會做一點瞞著你的事,我會聽話的,我再也不會讓你煩心了,懷恩,懷恩,求你了,我求你了……” 這次他的手攥得死緊,帶著魏懷恩的手腕狠狠地用她的手抽了自己好幾個耳光,比她之前的用力重了不知多少,打得她手心都生疼。 “你解氣了嗎?我的匕首就在腰上,你要捅我?guī)椎秵??我知道哪里又能讓人痛苦又不會要人命,我教你,我指給你看好嗎?我……” 在他癲狂到真的要抽出匕首的時候,魏懷恩想起監(jiān)視他的影衛(wèi),制止了他的動作。 “行?!?/br> 拋開讓她覺得無趣又可笑的情愛不談,他總歸還是個讓她處處滿意的奴才。 不過是個讓她穩(wěn)賺不賠的交易罷了。 蕭齊又一次怔住了。 “真的?” “朕可以愛你,也可以讓你像以前一樣,親近朕?!?/br> 魏懷恩面無表情地說著讓蕭齊心跳不已的話,半點真情都沒有的應付卻已經(jīng)足夠讓蕭齊全身顫抖。 真好打發(fā)。 真好騙。 魏懷恩又想笑了,她真沒想到無心插柳留下的小內(nèi)侍,用她閑暇時的興起嬌慣了幾年,竟然忠誠得連假話都當真話聽。 這是她的表演最拙劣的一次,卻能輕易騙過心甘情愿被她蒙騙的人。 纖細的指尖蹭過他的唇瓣,她低下頭來嗅了一口他的味道。 不臭,只有些淡淡酒香,尚可入口。 蕭齊睜大的鳳眸中瞳仁不可置信地顫了顫,等到她漫不經(jīng)心地離開,才后知后覺意識到她剛剛吻過了他。 “今晚替朕殺個人?!?/br> 魏懷恩輕聲說了個名字,很惡趣味地把他唇上沾到的口脂抹出了他的嘴角。 她愛極了朱紅,即使在他臉上猶如血線,也讓他黯淡的容色亮了幾分。 “奴才,遵旨?!?/br> 魏懷恩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被他弄臟的衣擺,抬起手懸在蕭齊沾了土的頭上,終究還是沒有落下一個撫摸。 好像愛他,是一件久遠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真正發(fā)生過的事了。不過也對,愛算什么,她或許有過,但是在她脫胎換骨的今時今日,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 帝王無心。 “去吧?!?/br> 七月初七,七夕。 “這新帝登基之后怎么成天在菜市口殺人,聽說劊子手的刀都砍得卷了刃了,嘖嘖嘖,真殺性啊,我還以為姑娘家能仁善點呢,誰想到能這么……” “哎,慎言!你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子不怕玄羽司抓,我還怕呢。別提這些了,總之上面鬧成什么樣,和咱們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也是也是?!?/br> 坐在茶館閑聊的兩人慢慢呷完了碗里的茶,很快被更勝往昔的喧鬧街市吸引了注意。 女帝登基氣象一新,這幾年的新政也初有成效。除了推廣女學,魏懷恩啟用的一批寒門學子已經(jīng)成了對抗世家門閥的中堅力量,重丈土地清算稅收等等改革也層層推行了下去。 只是玄羽司也因此更加臭名遠揚,沒人知道那些神出鬼沒的黑衣騎士將會把滅頂之災帶向誰家,只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為女帝驅(qū)使。 曾經(jīng)莫名消失了月余的蕭齊,再出現(xiàn)在朝堂上的時候,已經(jīng)是玄羽司正司使,領(lǐng)皇城禁軍黑甲衛(wèi)統(tǒng)領(lǐng)之職,自由出入宮禁,恩寵更勝往昔。 不過他身上最明顯的變化,是他唇上的朱紅口脂。本來時刻繃緊自持,盡可能弱化自己身上的閹人特征的蕭齊,也不知道是殺人作惡太多轉(zhuǎn)了性子還是怎的,反而愛上了這胭脂色。 沒人敢猜蕭齊的行徑背后的真正原因,只是本能地和蕭齊盡可能隔開距離,免得被這閹人盯住,惹禍上身。 魏懷恩的視線穿過冕毓落在滿朝文武身上,聽著他們按部就班的奏報,目光卻總不由自主地落在蕭齊那張,和滿臉肅容的朝臣們格格不入的妖冶面容上。 他大概是知道她留他有用,所以不怕死地直視著她。 魏懷恩從蕭齊身上收回視線, 不耐地等著兀自喋喋不休的吏部侍郎說完之后,準了他的女官考評細則。 今日朝事畢,魏懷恩去了湖邊水榭批閱奏章。不多時,蕭齊便悄然出現(xiàn)在了她身側(cè),替她研磨著朱砂批墨。 “墻頭草全都敲打過了,榮王也老實了不少,端王雖然不足為慮,可是奴才親自去了明州一趟才發(fā)現(xiàn)定遠軍仍有不臣之心?;蛟S可以趁江鴻回西北邊關(guān)之時,將明州……” 蕭齊做了個橫刀抹脖的手勢,含笑等待魏懷恩的回答。 “裴怡不是快回來了嗎?定遠軍就這么毀了實在可惜,且等等吧。還有你,這邊全都是彈劾你的折子,好歹收斂點別留把柄,就非得殺那么多人嗎?” 魏懷恩手下不停地批閱,只在余光里看見了蕭齊的動作。兩人之間好似隔著千山萬壑,再也不見旖旎氣氛。 “不殺,怎么讓人徹底閉嘴?總歸罪責都在奴才身上,等陛下位子穩(wěn)了,讓奴才一死贖罪不就好了?” 這話讓魏懷恩停了筆,總算舍得正眼看他。 “跪下?!?/br> 蕭齊順從地跪在她面前,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沒有落下。 “是奴才僭越了,請陛下息怒。” 明豐已經(jīng)自覺地帶著宮人退遠。湖風陣陣,被吹起的簾子擋住了水榭內(nèi)的兩人,隔絕了一切窺探。 魏懷恩當然知道蕭齊是在慪氣,為她的冷落和忽視,還有明明看不上他的情意,卻還是要利用他的價值。 他不是蠢到囂張跋扈的人,只是在可殺可不殺的選擇中,他總是毫不猶疑地下死手,幾乎要把內(nèi)獄殺空了。 朝堂傾軋曾經(jīng)總是保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誰都不能保證自己能一直得勢,所以就算是死生政敵,也會得饒人處且饒人,說不定哪天地位相易,何必趕盡殺絕。 但是蕭齊卻像是條不顧后果的瘋狗,半點余地都不給自己留。她要他敲打的人他挑著殺,要他監(jiān)視的人他安了罪名殺,要他解決的人他連個全尸都不會留下。 連她看著一個個人名都會恍惚,雖然不會后悔,可也心驚。 他好像把從她這里受的心傷都轉(zhuǎn)變成了嗜血的愛好,學她無心無肝。她不在乎他,他也不在乎自己,不在乎別人。 “到底收斂著些,朕看了這些折子就心煩。” 魏懷恩嘆了口氣,重新提起了筆。 蕭齊仍跪在原處,還沒來得及張口說話她就已經(jīng)不再看他。 她又要嫌他草菅人命了嗎?可是明明……那些人就是罪有應得,他在玄羽司耕耘多年,掌握著幾乎所有朝臣的把柄,哪有幾個真正干凈的? 他還嫌自己殺得不夠快不夠多,不能在她用盡他的價值前,把那些道貌岸然實則包藏禍心的敗類全都掃干凈。 不然怎么有位置給她提拔上的那些人呢?不然怎么讓她的新政暢通無阻呢?不然怎么震懾一個又一個的謀反之心呢? 可是她不想聽,他又何必說? “對了,今天是七夕了吧?” 魏懷恩隨口問了一句。 “是,奴才已經(jīng)巡過了城防,絕不會有賊人趁著今夜人多惹是生非……請陛下放心?!?/br> 蕭齊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但是她又轉(zhuǎn)頭看他了,他便又想搜腸刮肚多說幾句,讓她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多駐留一會,就一會。 他知道自己有多可悲,可是他沒辦法欺騙自己這顆依然想要向她靠近的心。 “你為什么突然要涂口脂?以前怎么沒見你喜歡?” 魏懷恩總算舍得問問他身上的變化,總算沒再和他聊公事。 “好看么,陛下?” 可惜蕭齊再想掩飾,一開口也暴露了滿心的歡喜。他多期待她能稍微想起他的好,哪怕只是為了他的皮囊才愿意親近他。 他不由自主地膝行上前,又靠在了她身邊。若他有尾巴,早就搖上了天。 “要是您不喜歡,奴才這就擦掉……”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因為魏懷恩勾起他的下巴,舔了舔他唇上朱紅。 口脂微微發(fā)甜,就算不小心吃下也不覺得膩味。 是不是該給這個被她遺棄又撿回的奴才一點甜頭了,畢竟是七夕,今日費點心思讓他開心點,說不定能讓他老實到中秋。 她若即若離地啜吻著他,可能帶著些許的懷念,但更多的還是盤算著要到什么程度才能讓他稍微滿足,別再莽撞行事,死心塌地執(zhí)行她的命令。 可是蕭齊不知道她想的還是利用和算計,他只知道自己因為她的施舍再一次落了淚。他試探著湊上去了一些,加深了這個吻。 她沒有推開他,這讓他幾乎覺得,她還是那個依舊喜愛他的魏懷恩。 魏懷恩雙臂壓在扶手上,以逸待勞地由著他主動,直到他嘗到滋味之后依依不舍地退開,從懷里抽出一條潔凈的帕子,幫她把唇上水澤輕輕擦拭干凈。 而他自己,口脂快被吃盡,睫羽被淚水沾濕,明明只是一個親吻而已,他反倒像是最會在承恩后邀寵的梨花帶雨的妃嬪。 他這副謹小慎微的樣子,倒讓她心情大好,又在他干干凈凈的額上親了一口。 ———————— 無語了昨天更到別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