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不想攀高枝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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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知道嗎?” 蔡嫻芷不答。 “那便是不知道了。”顧春和嘆口氣,“大姑娘,北遼苦寒,你去了不會習(xí)慣那里的生活。習(xí)俗更與大周炯然不同。我聽爹爹說,他們把女人看做可繼承的資產(chǎn),父死子繼,兄終弟及,咱們遵守的倫理道德,在他們眼里不值一提?!?/br> 蔡嫻芷卻道:“不用你說,我都知道,我是做好了十足的功課,才來找你的?!?/br> “我不能應(yīng)承,除非是老夫人親自和我說?!鳖櫞汉推鹕恚澳氵€是回去和老夫人商量商量——再說了,和親是朝堂大事,就算我轉(zhuǎn)告王爺,他也不見得會答應(yīng)?!?/br> “顧meimei!”蔡嫻芷再也顧不得面子,苦苦哀求不已。 “我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動動嘴皮子的事,舅舅不答應(yīng)也無妨。先前我是想利用你牽制住二弟,可我千錯萬錯,也有對你好的時候?!?/br> 蔡嫻芷啞著嗓子,“想想去年,咱們一起吃,一起住,明里暗里替你解圍……好meimei,你幫幫我,我不想做一輩子老姑娘,我不想永遠(yuǎn)看著繼母的臉色過活。” “你知道我在莊子上過的什么日子?吃的和莊戶人一樣,成天除了白菜就是蘿卜,一點葷腥沒有!別說綾羅綢緞,能穿暖和就不錯了……我可是,我可是英國公府的嫡長女!” 蔡嫻芷嚎啕大哭,“我是嫡長女,最最尊貴的大姑娘,憑什么這樣對我?憑什么我過得連丫鬟都不如?憑什么人人都看不起我!” 顧春和好像明白了她的想法,等她哭聲稍停,淡淡說道:“我不知道你怎么哄騙老夫人答應(yīng)你過來的,我還是剛才那話,要么請國公爺自己請奏朝廷,要么請老夫人帶話給我。想讓王爺背上‘強(qiáng)人所難’‘賣女求榮’的名聲,我可不同意。” 蔡嫻芷搖搖晃晃站起來,“你真和以前不一樣了,心腸好硬。” “只是不愿意再任由你們拿捏,被你們利用?!?/br> “若沒有舅舅,你可不敢和我這樣說話?!?/br> “錯了,沒他也一樣,你背地里坑害我多次,還指望我對你面善心慈?”顧春和柔柔一笑,“大姑娘,以前你也勸過我,人善被人欺,不能一味軟弱退讓,那樣別人只會變本加厲欺侮我。如今,我總算是做到了?!?/br> 蔡嫻芷臉色頓時蒼白如紙,再也無話可講,轉(zhuǎn)身踽踽去了。 顧春和以為這事過去了,不想兩日后,老夫人竟親自尋上她,請她在謝景明面前說情,好歹給蔡嫻芷一個封號,讓她體體面面嫁到北遼。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5-18 23:57:26~2022-05-19 23:55: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清揚(yáng)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1章 老夫人面色顯得有些浮腫, 精神頭很不好,和先前相比,多了幾分年老之人的沉沉暮氣。 “我讓國公爺上表自請和親, 不會牽扯王爺?!崩戏蛉酥刂貒@氣,“大丫頭不是皇室宗親, 能不能封為公主還兩說。王爺跟前你面子最大,幫著說幾句好話吧?!?/br> 她既開口,顧春和不好拒絕, 隱晦提醒道:“開弓沒有回頭箭,若真定了大姑娘, 此一去,一輩子也見不著面了, 您舍得?” 還不如嫁個小門小戶的,老夫人肯定少不了暗中補(bǔ)貼她,以后還有國公爺這個親爹在。只要蔡嫻芷不作妖,關(guān)起門來安安心心過她的小日子,就算比不上其他姐妹嫁得風(fēng)光體面,至少也是安康富裕,受不了什么委屈。 日子畢竟是過給自己的, 不是過給別人看的。 老夫人苦笑, “她一心想效仿王昭君,另謀一條出路,我勸不住, 只能隨她去。唉, 老嘍, 管不了那么多啦。” 顧春和掂量一陣, 應(yīng)下了, “關(guān)系到兩國和談,我不敢打包票,只幫著說說看罷?!?/br> “勞煩你了。”老夫人微微一欠身。 “您千萬別客氣?!鳖櫞汉兔Φ?,“外面又是風(fēng)又是雪的,您上了年紀(jì),不好來回走動,摔了可不是鬧著玩的,等有信兒了我過去給您請安?!?/br> 老夫人不勝唏噓地嘆出口氣,“沒想到啊,我親手教導(dǎo)的孩子,竟成了幾個孫女里最不成器的那個,唉,終究是敗在了一個不甘心上頭?!?/br> 顧春和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也不想評價蔡嫻芷的為人,只掛著客氣的笑,抿嘴不言語。 隔天后晌,謝景明從衙門回來了,瞧著他心情不錯,顧春和便把老夫人的話原封不動轉(zhuǎn)述了一遍。 謝景明有點意外,“別家姑娘避之唯恐不及的和親,到她這里反而成了香餑餑?!?/br> 顧春和沉吟道:“我琢磨著,大姑娘不甘心是一層,她肯定有自己的小算盤。有你在,北遼就對大周構(gòu)不成威脅,和談,并非是大周討好北遼,而是北遼撐不住了主動求饒。她嫁過去的話,北遼不會折辱她,做個北遼王妃,沒準(zhǔn)還能當(dāng)王后,肯定比在大周嫁個小戶人家強(qiáng)?!?/br> 謝景明目露贊許之色,“能看穿別人的心思,果真長進(jìn)了。昨兒個已和北遼談好了,雙方休戰(zhàn),燕山府重歸大周,北遼向大周稱臣,每年納貢?!?/br> 顧春和又驚又喜,“北遼向大周稱臣?還反過來給大周錢?” 這簡直是從未有之事,如此一來,謝景明可謂大周第一功臣,再無人能撼動他的地位。 “他們給多少,官家肯定會加倍賞賜回去,錢倒是其次,重要的是稱臣!”謝景明的眼睛亮亮的,“自大周開朝立國,對北遼一直處于劣勢,官家從未想到有朝一日北遼向大周低頭——哪怕是名義上的君臣關(guān)系,也足夠史書上重重寫一筆了?!?/br> 顧春和笑道:“這都是王爺?shù)墓?,不是你把北遼打得心驚膽戰(zhàn),他們也不會一而再再而□□讓?!?/br> 她的恭維話,謝景明十分受用,“官家總算相信,只有大周的拳頭硬了,那些蠻子才不敢挑釁我們!他已答應(yīng)追加軍費開支,大力推廣武舉制度,這回終于能扭轉(zhuǎn)朝中重文輕武的風(fēng)氣。” 和談成功,一樣能打破太子黨的算盤,他們肯定想不到,攝政王的軍事力量非但沒有被削弱,反而加強(qiáng)了! 顧春和很是歡喜,又想到老夫人的請求,“既然北遼已服軟了,那和親還有必要進(jìn)行嗎?” “我是反對的,沒有必要。可北遼態(tài)度懇切,官家也有幾分意動,顯示兩國交好盛事什么的?!敝x景明無奈笑笑,“罷了,既然蔡嫻芷自己撞上來,就遂她的意好了?!?/br> 他沒有刻意為難蔡嫻芷,英國公的奏本來到龍案時,他順便敲了敲邊鼓。 此時他圣眷正濃,又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虛名封號,官家很痛快地準(zhǔn)奏。 北遼王庭還不甚安穩(wěn),宗元王子生怕回去晚了,底下幾個不老實的弟弟再憋壞招,于是和談一定,便準(zhǔn)備離京。 他希望帶和親公主一同北上,也算王子本人親迎了。 圣旨降到國公府,莫說老夫人,蔡嫻芷也沒想到這樣急,說出嫁就出嫁,十天后就啟程,一點備嫁的時間都不給她。 這不是個好兆頭。 宣旨的天使是大總管李勇,他笑瞇瞇道:“因是代表大周和親的公主,一應(yīng)事務(wù)均由宮里cao辦,不用貴府出嫁妝,到時候人直接上馬車就好?!?/br> 田氏一聽高興壞了,那她可以名正言順的躲懶,還能給公中省一筆陪嫁! 蔡嫻芷接圣旨的手都在抖。 她突然有點害怕了,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否正確,可現(xiàn)在,后悔也沒有退路。 臘月二十三那日,國公府披紅掛彩,鼓樂齊鳴,闔府上下齊齊送大姑娘出門子。 顧春和與國公府的姑娘一道與她添妝,椅子還沒坐熱乎,又隨眾人出了她的閨房。無它,氣氛著實令人尷尬。 蔡嫻芷張口閉口“本公主”,那股子頤指氣使高人一等的模樣,任憑誰看了也不舒服。 在司儀的唱和下,新娘子拜別父母和觀禮的親朋,準(zhǔn)備踏上北上的路程了。 然而蔡嫻芷向外走了兩步,又轉(zhuǎn)身回來,直直望著司儀官,“大人,我現(xiàn)在是官家御筆親書封的和親公主,對不對?” 司儀笑道:“正是,宗元王子已在城外驛站等著,吉時已到,還請公主移步?!?/br> 蔡嫻芷卻坐下來了,“公主是幾品命婦?” 司儀眼中閃過一絲不耐,臉上仍保持著謙恭的笑,“回公主,是一品內(nèi)命婦?!?/br> 蔡嫻芷又問:“國公是幾品?” 端坐上首的國公爺蔡攸不由一怔,這孩子不會不知道自家的爵位,平白無故問這個做什么? 司儀皺起眉頭,“時候不早,不要耽誤吉時,還請公主盡快移步?!?/br> 蔡嫻芷固執(zhí)地又問了一遍。 “從一品。”一直默然立在角落里的謝景明走上前,不帶任何情緒地說,“你比他們高一階。” 蔡嫻芷輕輕笑起來,“既如此,請在場諸位跪下,拜別本公主?!?/br> 國公府諸人都愣住了,老夫人掛著滿臉淚珠,不認(rèn)識地看著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孫女,“你……你讓我們都跪下?” 蔡嫻芷不看她,只盯著司儀官說話,“大人,我是公主,代表的是皇室的體面尊貴,品階也高于他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按品階來講自是不過分,可這些都是你的至親,和他們耍威風(fēng),犯得著嗎? 司儀官很是不理解。 但是蔡嫻芷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坐著,大有他們不跪我不出門的架勢,司儀官一時犯了難,和國公爺蔡攸小聲說:“國事為重,要不……您幾位委屈下?” 蔡攸嘴角抽抽,目中暗閃著惱火,狠狠剮了女兒一眼,艱難地撩袍跪倒,語氣生硬,“跪送公主!” 他一跪,田氏再不情愿也得跪下,長房的二姑娘四姑娘也木著一張臉跪了,隨即二房也跟著拜倒在地。 老夫人顫巍巍起身,深深望了蔡嫻芷一眼,跪下了。 在場還站著的,只剩幾個宦官司儀,還有攝政王與顧春和。 蔡嫻芷抬抬眼皮,目光逼視過去,顧春和這個案犯之女,無品無階,憑什么不跪? 接觸到她帶著敵意的目光,顧春和不由暗暗笑了下,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還順帶踩一腳,大姑娘可真有你的。 眼前一暗,謝景明高大的身影隔絕了對方的視線,將她完完全全罩在自己身影下。 顧春和有一瞬間的恍惚,當(dāng)初李仁sao擾自己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護(hù)在自己前面,那時她又慌張又害怕,慶幸的同時,還有點小小的抵觸。 可現(xiàn)在,她嘴里甜滋滋的,好像吃了一塊糖。 謝景明負(fù)手而立,冷冷地回望過去,目光陰翳,令人不寒而栗。 蔡嫻芷不由哆嗦了下,再不敢多瞧一眼,緩緩站起來,扶著婢女的胳膊慢慢向外走。 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像被風(fēng)壓倒的草叢一樣五體投地,暗中笑話她的姐妹們也好,父親也好,祖母也好,全跪在她腳下。 連那個不可一世的田氏都恭恭敬敬叫她公主,連抬頭仰望她的資格也沒有! 望一眼偌大的正院,彩旗蔽日,車馬如龍,一隊禁衛(wèi)軍威風(fēng)凜凜護(hù)送自己出嫁,這場面,這風(fēng)光,國公府的姑娘誰享受過? 值了,哪怕一輩子都不回來也值了。 反正這里也沒什么好留戀的。 看著滿地跪著的人,蔡嫻芷笑起來,越笑聲音越大。 到最后,竟有了嗚咽之聲。 顧春和看著她漸去漸遠(yuǎn)的背影,暗暗嘆息一聲,從此之后,英國公府大概再也不會有人提起這位大姑娘。 和談事了,年關(guān)將近,京城各處炮竹聲聲,案板當(dāng)當(dāng),大街小巷充滿喜慶熱鬧的氣氛。 許清已把古董店查了個底兒掉。 “洗黑錢的地方,河?xùn)|路走私鹽鐵的錢,還有淮南漕司刮地皮的錢,各路的孝敬,大多都流入了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