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不想攀高枝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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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明半躺在涼椅上,仍沒有睜眼,“近十年可有成氣候的海盜?” 若是許清在,定會馬上明白郎主的意思,但許遠(yuǎn)擅長的是刑訊,對局勢的把控和情報的收集不如他哥,一時答不出來。 謝景明睜開眼睛,“秘密收購魚鰾膠至少有十年了,得有多少海盜才能用得了這么多的膠?近年來,大周與北遼沖突不斷,但海路還是比較安全的,偶有幾小股海盜,也不足為患?!?/br> 許遠(yuǎn)恍然大悟,又為難,“但是我們的優(yōu)勢在于騎兵,在于陸地,還沒延伸出海?!?/br> 怎樣查呢? 謝景明失笑,“對手也不一定是海上的人物。傳信你哥,安排人混進(jìn)去,不需太多,三四個就可以,最好是沿海的漁民……唉,咱們的人大多是騎兵步兵出身的斥候,一時半會不太好找。讓他不要著急,慢慢放長線?!?/br> 好容易天晴了,灤州城登時步入了另一個極端,炎炎的烈日直射大地,道上的積水不到一日就曬干了,所有的水好像一骨腦塞進(jìn)空氣里,悶得人喘不過氣。 這樣的天氣,略動一動就是一身的汗。 顧春和怕冷又怕熱,身上難受極了,可心里卻著實(shí)松了口氣:雨少一分,堰塞湖崩潰的危險就少一分。 謝景明可是一直在灤州城里呆著呢! 攝政王在最危險的地方,下頭的官兒怎敢躲安逸?一個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忙得腳后跟打后腦勺,生怕這尊大佛出個萬一。 如此一來,修渠的工程倒進(jìn)展飛快,十來天過去,一條快要修通,另一條修了一半,過不了多久,就可緩解堰塞湖的險情。 不過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允許災(zāi)民回灤州城了。 這幾天鎮(zhèn)上的人明顯多了不少,大多是從附近州縣招募的青壯年勞力,隨著人口的流入,小商小販也逐漸多了起來,看著倒比之前還要繁榮。 沒想到其中還有熟人! 顧春和看著蹲在自家門口的張澤蘭,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 她一身葛布粗衣,通身上下釵環(huán)皆無,腳上布鞋滿是泥濘,臉上也被太陽曬得紅彤彤的。 “我被太子趕出來了?!彼嘈Φ溃霸鞠牒驮畚鼋蚩h的鄉(xiāng)親們一起老家的,路上聽說這里的官府招工,尋思著過來討口飯吃,沒成想人家只要男人,不要女人?!?/br> “剛來就聽說,多虧好心的顧娘子籌了五百石糧食,才讓大伙捱過了饑荒。我一猜就是你,一路打聽著尋過來,還真的是你!” 張澤蘭一攤手,“春和,我都快餓死了,賞口飯吃好不啦?” 顧春和搖頭,“我不信你?!?/br> 一句話把張澤蘭堵得直翻白眼,“不能說攝政王和太子是對頭,你就看東宮的人都是壞人吧?再說了,要不是因?yàn)槟愕年P(guān)系,太子也不會遷怒我。你仔細(xì)想想,我害過你沒有?” 顧春和思索一番,好像還真沒有什么確鑿的證據(jù)。 張澤蘭重重嘆了口氣,“當(dāng)初太子馬車上那事,是,我是有私心,我是想傍上太子大富大貴,但那也是因你而起的?。 ?/br> “鄭行簡的事我也聽說了,我知道你心里擰了疙瘩,可我從始至終,都沒有起過害你的心思。春和,在東宮待的這段時間,我算是徹底看清楚了,我張澤蘭,其實(shí)什么也不是?!?/br> 她仰起頭,把眼眶的淚水逼了回去,“有時候想想,在析津縣那段日子是我最快樂的時候,爹娘在,jiejie和弟弟也在,過得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還有幾個閑錢買零嘴……我想回家,春和,我真想回家?!?/br> 析津縣收回來了,可是,家卻永遠(yuǎn)不在了。 顧春和強(qiáng)硬地別過頭,好一會兒才轉(zhuǎn)回來,“你和誰一起來的?” “張大娘,還有劉叔他們?!睆垵商m揉揉鼻子,甕聲甕氣地說,“他們都在南街口橋下等活兒,不信你去瞧。” 那個地方都是散工攬活的地方,和雇主直接談,好節(jié)省中人的費(fèi)用。 顧春和看了萱草一眼,萱草會意,馬上去查證。 “那邊有個茶攤,喝點(diǎn)水歇歇腳?!鳖櫞汉腿詻]有請她進(jìn)門的意思。 張澤蘭一邊跟著她走,一邊嘮叨個不停,“這才多久沒見,你的戒心也忒高了!好吧好吧,你說啥就是啥,以后飛黃騰達(dá)了,好歹顧念咱們往日的情分,手指頭縫里漏點(diǎn),就夠我吃一輩子的嘍?!?/br> 顧春和給她點(diǎn)了碗香飲子并幾樣茶點(diǎn),不知道是不是吃慣了東宮的精細(xì)點(diǎn)心,張澤蘭吃了幾口就不吃了。 不多時,萱草回來了,與顧春和耳語道:“查了,的確是析津縣的戶籍,姓氏也對得上。” 張澤蘭已大聲嚷嚷,“是吧,是吧,我說的沒錯吧?看你疑神疑鬼的,真是!還不快帶我吃點(diǎn)好吃的,餓死我了快,還要你們這里最好的館子?!?/br> 顧春和沉吟片刻,忽一笑,“好,算我給你賠禮,你想吃什么都行?!?/br> “這可是你說的!”張澤蘭樂得合不攏嘴,一指遠(yuǎn)處青山,“這個破小鎮(zhèn)能有什么好吃,聽說山上靖遠(yuǎn)寺的素齋整個河北路都有名,咱們吃那個?!?/br> “好?!鳖櫞汉秃芡纯齑饝?yīng)了,一轉(zhuǎn)身,卻暗暗給萱草使個眼色。 萱草略一點(diǎn)頭,隨便指了個由頭走了。 因靖遠(yuǎn)寺有點(diǎn)腳程,顧春和雇了輛馬車,搖搖晃晃踏上了山路。 張澤蘭似乎非常心急,一個勁兒催車夫快點(diǎn)。然而拉車的馬是匹老馬,根本跑不快,任憑張澤蘭如何催,還是慢悠悠地走不快。 張澤蘭逐漸變得忐忑不寧,一勁兒向外張望,就好像有什么洪水猛獸在后追趕她。 行至一處僻靜的地方,顧春和命車夫停下,望向張澤蘭的眼神異常平靜,無波無瀾,“無緣無故突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這回你們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6-03 03:23:45~2022-06-04 23:50: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ynxxq_ 36瓶;真酒 6瓶;石器時代72444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95章 相對于顧春和的平靜, 張澤蘭顯得有點(diǎn)激動和急切,“什么你們我們?我怎么了我?是,我是落魄了, 我是上門打秋風(fēng)來了,你不樂意幫我就算, 何必羞辱人!” 顧春和靜靜聽著,待她發(fā)泄完,慢條斯理說:“你穿著簡樸, 鞋子上也滿是泥,乍一看, 的確像是遭了不少罪,可茶點(diǎn)就在你手邊, 為什么不吃?” 張澤蘭眼珠微轉(zhuǎn),“那幾塊點(diǎn)心值什么?當(dāng)然是留著肚子吃更好的。” “當(dāng)時我并不信你,你怎么知道我會請你?”顧春和微微一笑,“你吃了兩口就再也未動,可是餓了很久的人,見了吃的不應(yīng)該狼吞虎咽么?靖遠(yuǎn)齋離得不近,馬車至少要走半個時辰, 就是普通人也會墊墊肚子再走?!?/br> “你在東宮日子過得太好, 早就忘記了饑餓的滋味?!鳖櫞汉烷L長嘆出口氣,“大老遠(yuǎn)從京城跑來演這出戲,不是為了吃飯敘舊吧?” 張澤蘭手指頭絞著發(fā)白, 眼神躲躲閃閃的, 朝左看看, 朝車簾瞅瞅, 又偷偷瞄了瞄顧春和。 車廂里很靜, 靜得能聽見風(fēng)搖樹梢的沙沙聲,一聲慘厲的鴉啼驟然響起,嚇得她渾身一激靈。 “你真有點(diǎn)當(dāng)家主母的氣度了。”張澤蘭忽而苦澀一笑,“我竟然從你身上瞧見了太子妃的影子,假如當(dāng)初進(jìn)東宮的人是你,也不知道王氏的太子妃還能不能保住。” 顧春和皺皺眉頭,語氣變得有些生硬,“王爺有個極為擅長刑訊的手下,既然你不愿意和我說,那就和王爺說去。萱草!” 車簾唰地從外掀開,萱草應(yīng)聲而至,此時張澤蘭才發(fā)現(xiàn),車夫早不知道什么時候沒了影兒,而外面無聲無息多了十?dāng)?shù)個侍衛(wèi)。 萱草伸手就去抓她,硬生生把她拖出車外。 張澤蘭很慌張,卻沒有過多的惶恐,拍拍身上的土,“你猜的沒錯,我的確是太子派來的,叫我把你騙到兩院大牢,他在那里安排了人手,只等你一到,擄了你就走?!?/br> 好不要臉! 顧春和氣得太陽xue突突地跳,強(qiáng)忍著沒有發(fā)作,只暗暗沖旁邊的侍衛(wèi)使了個眼色。 兩名侍衛(wèi)悄悄退了下去。 張澤蘭全神貫注盯著顧春和,沒注意旁人的動向,“憑你的脾氣,肯定不愿意服侍他,我擔(dān)心你來個玉石俱焚,就想把你騙走,先逃過一劫再說?!?/br> 千里迢迢只為貪戀她的美色,抓她進(jìn)東宮?這個理由也太牽強(qiáng)了。 顧春和逼問道:“不對,太子是想用我威脅王爺吧,他到底要干什么?” 張澤蘭一攤手,“我算哪個牌面上的人物,殿下會告訴我那么機(jī)密的事?太子逼我,我不敢不從??赡銕瓦^我很多,我就是看在咱們往日的情分上,跑來給你報信兒?!?/br> 顧春和失笑,“你倒仗義,就不怕事后太子責(zé)罰你?” 張澤蘭驕傲地一挺小腹,“不怕,實(shí)話告訴你,我有了!” 原來是母憑子貴,她現(xiàn)在有了依仗。 如此想來似乎合理了。 謝景明忙于賑災(zāi),無暇顧及其他,于是太子趁機(jī)把自己擄走,一是可以威脅謝景明。二來么,聽她話里的意思,太子還心心念念想著把自己弄進(jìn)后宅。 張澤蘭或許對自己還有幾分情誼在,但絕不會放在榮華富貴之上,她應(yīng)是害怕自己去東宮會分去太子的寵愛,威脅她的地位,才把自己引到別處。 她有了孩子,不出意外的話,以后混個“夫人”的封號是妥妥的。太子看重子嗣,之前李夫人天天作死,都沒舍得發(fā)落,這事應(yīng)給了張澤蘭信心,讓她有勇氣違背太子的命令。 僅此而已?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如今灤州城遍布邊防軍,儼然是謝景明的地盤,太子在京城都沒敢動手,在灤州就敢? 張澤蘭明目張膽找她,不用查都知道是東宮在搗鬼,如此巨大的漏洞,太子就不怕謝景明瘋狂的報復(fù)? 不對,不對! 除非…… 除非太子篤定,謝景明沒有能力報復(fù)他。 仿佛一道極亮的光閃過,顧春和只覺一股冷氣從腳底往上沖:謝景明有危險! 她什么也顧不得了,厲聲喝道:“萱草,快向王爺預(yù)警!” 刺耳的鳴鏑聲唿哨而起,拖著長長的紅色尾翼,直直沖向蔚藍(lán)的天際。 顧春和強(qiáng)壓著亂跳不已的心,吩咐萱草,“把她綁起來,交給許遠(yuǎn)審問!” 張澤蘭大驚,“你真行,一點(diǎn)情面不講啊,我可是救了你?!?/br> 咔嚓,萱草一拳打斷手臂粗細(xì)的木樁子,“再廢話,我先撅了你的胳膊。” 張澤蘭明顯向后縮了下,可憐巴巴地望著顧春和,“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顧春和臉上掛了層霜似的,眼神冰冷,“還不動手?” 萱草拖著人就往山下走。 張澤蘭眼中終于露出了恐懼,邊掙扎邊叫:“放開我,放開我,我不下山!顧春和我真沒害你,不能下山??!” 顧春和敏銳捕捉到她話語的關(guān)鍵之處,“為什么不能下山?”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他就告訴我,一定要在酉時前抵達(dá)兩院大牢?!?/br> 張澤蘭兀自掙扎著,“別把我交給王爺,我都沒把你交給太子,我真不知道他的打算,你就是打死我也沒用哇!放了我,你快放了我,顧春和你心真狠,鄭行簡都快被你整死了,現(xiàn)在又要害我!” 下一刻就被萱草堵了嘴,綁的粽子似的扔進(jìn)馬車?yán)铩?/br> 離山腳越近,張澤蘭的眼神越驚恐,她渾身亂扭,頭搖得撥浪鼓一般,眼淚鼻涕糊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