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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系美人,被迫營業(yè)[穿書] 第87節(jié)

    第57章

    卻不曾想, 就這么一句話,直接讓少女始終緊繃的某根弦徹底崩斷。

    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時郁自從被棄養(yǎng)以后再也沒哭過,她已經(jīng)不會哭了。

    少女所有的情緒早就被磨平了, 忘了如何哭, 也忘了如何笑,無聲無息,像個死人一樣, 似是失去了所有的感官與知覺。

    她哭得很安靜, 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溫熱的眼淚帶著說不出的熾熱,似能灼傷皮膚,所經(jīng)之地, 帶來一陣細密如針扎般的痛感。

    時郁抿著唇角,眼眶通紅地看著荊謂云。

    荊謂云沉默地看了她幾秒, 抬起手,掌心在她發(fā)頂揉了揉, 輕聲道:“不是你故意氣我的嗎?我以為你想聽我拒絕的?!?/br>
    那一瞬,時郁連呼吸都屏住了。

    少年的身上帶著冷氣, 想必是出來以后, 就一直在等著時郁,后來才去了便利店買煙。

    他手指也是涼的, 修長的手指穿過發(fā)絲, 帶著些許重量壓下來,動作卻輕得不行。

    以前, 荊謂云只想惡劣地欺負大小姐, 最好能把人欺負哭, 看她還敢不敢繼續(xù)囂張。

    現(xiàn)在想想, 他貌似做過不少混事。

    明知道大小姐不喜歡什么, 偏偏還要去觸碰那脆弱的一根弦。

    時郁對可能傷害到他人這件事,有嚴重的心理陰影。

    可荊謂云當初卻利用了這點。

    荊謂云想,自己可真是個壞坯,而現(xiàn)在報應來了。

    他根本看不得大小姐哭。

    那挺拔的肩背,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彎下來了。

    時郁哭得更兇了,仿佛把這么多年的委屈一股腦全宣泄出來了。

    荊謂云煙抽了三分之一不到,身上有股很淡的煙味,在昏暗的路燈下垂著眉眼,看不清情緒。

    從路人角度來看,像極了欺負小姑娘的大渣男。

    “時郁……”荊謂云聲音發(fā)啞,像是從嗓子里拼命擠出來的一點聲音。

    時郁沒理,還在哭,眼淚直往下掉。

    她總是輕飄飄的對什么都不上心,無論是痛苦還是喜悅,皆藏在心里。這時,卻像是有只野獸在橫沖直撞,嘶吼著想要沖破那道防線。

    好疼。

    疼痛是不會習慣的,哪怕表面上再怎么故作堅強,當觸碰到傷口時,依然會疼得全身顫栗。

    少女一言不發(fā),卻如同在站在懸崖邊,哭泣著求助。

    她哭喊著,誰來救救我。

    她哭得快要死掉了,卻沒有一個人理她。

    荊謂云只覺得,每一秒都是身在地獄般的煎熬。那支用來保持冷靜與克制的煙,被丟在了地上。

    他的手伸向了時郁的后頸,帶著不可抗拒地強勢,把她整個人推到自己面前。

    時郁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帶的腳下不穩(wěn),直直栽了過去。

    荊謂云對上大小姐帶著些許茫然的淺色眼瞳,毫無征兆地開了口:“時郁,你知道嗎?”

    “……?”時郁的理智還未回歸,直勾勾地仰頭望著荊謂云。

    “流浪的野貓一般都會被街上的惡犬欺負?!?/br>
    說著,荊謂云忽然抬手扣住時郁的下顎,漆黑的眼中,是壓抑不住正肆虐的瘋狂。

    他死死盯著時郁,眼里的瘋意愈發(fā)濃郁,“我忍你夠久的了。”

    “什么?”

    下一秒,少年竟欺身壓了上來,黑色的眼眸里,渴望與克制的情緒糾纏著。

    時郁身形一僵,水光流轉的眼中帶著對情感的茫然與無措。

    她不知道荊謂云要干什么。

    好像也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躲開,還是做什么反應。

    所以時郁只是站在了那里,用空洞無神的眼睛看著荊謂云。

    少年的身體并不熱,反而透著涼,夾雜著極淡的香煙味,最后變成了獨屬于他個人的氣息。

    隔著單薄的衣服布料,感受不到一點溫度。

    荊謂云用手指按在時郁唇上,然后閉上了眼。

    冰冷的吻落在少女唇角處靠近臉頰的位置,帶著攻擊性和侵占欲,卻又隱忍壓抑著,不去觸碰那處美好。

    時郁猛地睜大了眼睛,這是她第一次深切地能感受到荊謂云的顫栗。

    少年緊閉著眼,細密的眼睫輕顫著,似在害怕著什么。

    大小姐的肌膚柔滑微冷,不躲不避,任由他肆意擺布著,簡直不要太乖。

    荊謂云睜開了眼,眸中情緒隱晦不明,輕吻去她臉上咸涼的淚水。

    然后把臉埋進時郁的肩頸和長發(fā)間。

    兩人背對著光,在地面上形成一道糾纏不清的影子。

    荊謂云僵著身體,聲音沙?。骸拔义e了,別討厭我……行嗎?”

    時郁茫然了一會,想要去看荊謂云的臉,這個姿勢卻怎么也看不到。

    怎么辦?

    她擅于察言觀色,但那是在能看到人的表情和眼神的情況下。

    眼下荊謂云抱著她,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見。只感覺心底酸澀感翻攪得更厲害,眼眶又開始發(fā)熱。

    時郁哽咽著聲音,“不要認錯,是我不該罵你的,你別生氣……”

    聽完,荊謂云沉默了很久才慢慢抬起頭,恢復到能看清少女臉的距離,輕嘆了口氣。

    大小姐好像是只傻貓。

    ————

    路邊一家無名緣米粉小吃店內(nèi),荊謂云單手支在桌上,望著正低頭吃米粉的時郁。

    他眼中燃著暗火,似要將對面的人連同自己的理智一起湮沒。

    坐在另一邊的時郁卻毫無察覺,一手拿著勺子,一手拿著筷子,把細白的米粉放進勺子里,再盛一點湯,安靜地吃著。

    她吃飯沒有聲音,哪怕是吃這種米粉一類的食物,也不會像其他人那樣放肆的嗦粉。

    看起來小心翼翼的,仿佛是刻進骨子里的習慣。

    回想起馬路邊的事,荊謂云覺得自己當時一定是瘋了。

    那時大小姐哭得兇,心聲亂七八糟的根本聽不清楚,她其實只是情緒有點上頭,在發(fā)泄著不滿。

    抱沒用,摸頭也安撫不了。

    荊謂云更不可能道歉認錯,那樣只會加重時郁自責的心理。

    她本來就是以為是自己的話傷到了他,倘若他再認錯,只不過是把人往更深的黑暗里推罷了。

    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至于那個算不得吻的吻,可能大小姐壓根沒放在心上。

    親臉的話……

    哥哥對meimei也不是不行?

    荊謂云半瞇著眼,視線落在時郁的臉側,那里一點痕跡都沒有。

    “時郁,你叫我一聲哥試試?”

    “……”正專心吃米粉的時郁怔然地抬頭望向荊謂云,差點被嗆到。

    荊謂云垂眼看她:“叫我哥?!?/br>
    “……”

    “我拒絕了你母親收我為養(yǎng)子這件事,然后你就哭著跑出來找我,難道不是想我回去當你哥嗎?”

    荊謂云的聲音像是有著特殊的魔力,誘人心神,一點一點引人掉入陷阱。

    同樣的,他也需要得到一個答案。

    他有點怕大小姐知道自己貪婪的心思,但更怕大小姐根本不懂,只把那種行為,當成兄妹間的親昵。

    所以,他想聽聽時郁怎么說。

    時郁低下頭,用筷子翻了翻碗里的米粉,輕咬了下嘴唇,“……不行?!?/br>
    聞言,荊謂云眼眸頓時一亮,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他問:“為什么?”

    時郁眼睛還有點紅,可憐兮兮的扒拉著米粉,死活不松口,就是不說,而是莫名其妙來了一句:“討厭哥這個字?!?/br>
    這還是時郁第一次如此明確的表達自己討厭的東西。

    她討厭的不是哥哥這個身份,而是哥這個字,甚至在說這個字的時候,都用力咬著牙。

    荊謂云對上少女那琥珀色的眼眸,瞳孔驀地一縮。

    時郁看起來挺平靜的,只是拿筷子都在抖的手出賣了她。

    荊謂云隨手拿起旁邊買的水,擰開瓶蓋推給時郁,轉移了話題:“喝點水,你嗓子都啞了?!?/br>
    “……嗯。”

    眼睛泛著紅的大小姐吸了吸鼻子,拿起水,一口氣喝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