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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系美人,被迫營業(yè)[穿書] 第142節(jié)

    時郁吃多少飯,他就吃多少,時郁不喝水,他也不喝水。

    反正,男生的身體比女生更抗折騰。

    過了一會兒,時郁忽然彎下腰,全身止不住地發(fā)抖,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她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荊謂云伸手拿起一旁的垃圾桶,冷聲道。

    “吐出來。”

    時郁吐了,然后全身都在發(fā)顫,兩只手虛弱無力地搭在床邊。

    剛吃下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荊謂云給她遞了一瓶水,這回她接了。

    食物在腸胃里過了一遍,哪怕只有幾分鐘,再吐出來的時候都帶著一種難以描述的味道。

    她漱了好幾遍口,那股味道才散了一些。

    時郁突然想起,荊謂云那天問她可不可以抽煙。

    煙的味道其實并不好聞,不喜歡的人,聞了甚至能惡心到吐。不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

    但同樣的,也有人迷戀煙的味道。

    時郁說不上來喜不喜歡,她沒抽過煙,但她知道,她不討厭荊謂云抽煙。

    似乎所有的東西,只要刻上荊謂云三個字,就不會厭煩。

    即使是她曾經(jīng)最怕的“哥”。

    時郁沒有讀心術(shù),她只能算是心思敏感,用一種作為女人天生的第六感來判斷。

    恍惚間,她腦袋里莫名冒出來荊謂云曾經(jīng)和她說的話。

    “時郁,你叫我一聲哥試試?”

    “……”

    “叫我哥?!?/br>
    如果,那個人是荊謂云的話。

    也不是不行。

    ————

    時郁又睡了。

    期間時宴擎和蘇婉來過幾次,都沒能見到時郁醒來。

    許衡目睹了全部過程,把時郁喝粥,又吐出來的事告訴了兩人。

    這是一種應(yīng)激反應(yīng)。

    可能是看到某個人,聽到什么聲音,亦或者回憶起了什么,這些都有可能。每個人的反應(yīng)都各不相同,時郁的表現(xiàn)則是靠嗜睡來逃避。

    比較慶幸的是,她目前沒有尋死的跡象,但這并不等于零,身邊必須時刻有人盯著。

    許衡又詢問了下,時郁曾經(jīng)是否有目睹過人死亡,或者自身曾受到過瀕死的威脅。

    回答是沒有。

    可種種跡象又表明,時郁目前的狀態(tài),有點像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

    不然她不可能突發(fā)性的變成現(xiàn)在這樣,萬事皆有因。

    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許衡建議不要讓時郁一直住院,哪怕是個正常人,長久的面對醫(yī)院,也會生出壓抑的心理。

    不曾想,沒等時郁出院,她的身體就先叫囂著不適了。

    她發(fā)燒了。

    且燒得很厲害。

    荊謂云弄了條濕毛巾,想要幫她擦一下臉。

    誰料,毛巾剛接觸到皮膚的瞬間,時郁就眉頭緊皺,無意識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以一個極其缺乏安全感的姿勢,蜷縮在床上。

    她抱著肩膀的手都在發(fā)抖。

    荊謂云眼睛里布滿了血絲,一直未睡,讓他的身體也說不出的疲憊乏力。

    病房里,從天花板到墻壁再到地上的瓷磚,都透著可怖的白,仿佛在那片白的后面藏著一只只猙獰的怪物,隨時可能沖出來,裂開巨口,把人吞下去。

    荊謂云想。

    大小姐可真作啊。

    當(dāng)初那句話真是原封不動的還回去了。

    他和她都喜歡作踐自己。

    自找苦吃。

    醫(yī)生給開了退燒藥,少女卻始終不肯張嘴,牙關(guān)緊咬,稍微強硬一點的話,她就像受了驚的小獸,捂著腦袋往被子里鉆。

    時宴擎和蘇婉看了不忍心。

    沒辦法,最后是荊謂云按著人,強行掰開嘴灌進去的。

    “咳咳咳……”

    時郁閉著眼咳嗽,兩只手卻無意識地抓住了始作俑者。

    “荊謂云……”

    大小姐燒得迷糊,分不清現(xiàn)實夢境,似在夢囈,輕喚著人的名字,“荊謂云?”

    荊謂云喉結(jié)滾了滾,聲音發(fā)啞,“是我?!?/br>
    不知道為什么,在話音剛落的瞬間,顫栗不安的少女,呼吸漸漸平穩(wěn)下來,仿若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定感,鋪天蓋地壓了下來,從四面八方溫柔的包裹住她。

    她信任他,依賴他,離不開他……

    只有在他面前,才會卸下所有防備與戒心。

    大小姐是個沒良心的。

    在睡著時,才肯讓荊小白菜走進她的世界。

    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也好,抑郁癥也罷,無論是什么荊謂云都能接受。

    時郁的病會反復(fù)發(fā)作,可能毫無緣由,也可能因為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

    脆弱易碎。

    荊謂云不是醫(yī)生,不會看病,更不會治這種心理疾病,他自己都在生病。

    但很神奇,他和她靠近時,兩個人好像都挺正常的。

    前提是,他們不能離開對方。

    時郁睡覺很老實,姿勢基本上沒怎么變過,側(cè)身,蜷著身子,指尖微微痙攣拽緊了荊謂云的衣服。

    細(xì)軟的黑發(fā)隨意地鋪灑在枕頭上,皮膚白如霜雪。

    她很少見光,頂多在天氣不算特別熱的時候,會叫人搬個躺椅去別墅外的那顆銀杏樹下乘涼曬太陽。

    六七月份正熱的時候,她就不出門了。

    那次年級旅行,時郁差點中暑,玩得雖然高興,但她體質(zhì)也是確確實實得弱,受不得一點傷害。

    仿佛在那冷白的皮膚下,藏了無數(shù)傷痕,日日夜夜折磨著她。

    大小姐,應(yīng)當(dāng)被人寵著。

    荊謂云靜靜望著她的睡顏,不由自主俯身伸出手,想要用手撫平她微蹙的眉頭。

    卻又在離她極近的地方停住了。

    到底是收了手,心間不免隱隱作痛。

    大小姐其實很粘人,做卷子時旁邊必須有人陪著,每隔一會兒就要用眼睛偷偷瞄一下旁邊,似在確認(rèn)那個人沒有走一樣。

    睡著的時候,也會無意識地尋找依靠。

    她還喜歡一些小心翼翼的試探,例如碰碰指尖,拽拽衣服,當(dāng)被發(fā)現(xiàn)時,就用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你。

    尤其是被抱著時,時郁不知多少次主動投懷送抱。

    ————

    時郁這次發(fā)燒睡得更久了。

    一直守在旁邊的荊謂云近四十個小時沒有合眼,饒是鐵打的人,都有些受不了。

    他就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

    時宴擎就是看他再不順眼,看到這一幕,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這小子是個瘋的。

    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是他真的能確定,誰都有可能傷害時郁,這個少年都不會。

    蘇婉也跟著折騰了一整天,身體吃不消,只好暫時回去休息了。

    病房里只剩下時宴擎和荊謂云,再加上一個還在昏睡的時郁。

    他難得心平氣和的和荊謂云說了很多。

    他說,小時候的她很任性,想要什么就必須要得到,不給就鬧。上初中以后,脾氣更是臭得不得了,挺漂亮的一個小姑娘,卻鬧得沒一個男孩子敢喜歡她。

    她太能作了,沒人受得了。

    然后在荊家宴會上,時宴擎收留了無處可去的荊謂云,有三個原因,一是他確實可憐,二是荊遠圣當(dāng)時與自己有合作,三是女兒身邊缺個玩伴。

    不曾想,引狗入寨。

    他的女兒,第一次有了喜歡的人。

    荊謂云知道,此時郁非彼“時郁”,若她真在萬千寵愛中長大,驕縱任性,無憂無慮,又怎會委屈成那個樣子。

    可他不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