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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心機紈绔的黑月光 第119節(jié)

    姜扶苓聞訊而來,看到那扇門她先是一驚,而后急步走了進(jìn)來,很是關(guān)切地問道。

    “都是我方才沒能攔住謝云辭,才叫他這般放肆?!?/br>
    “與你無關(guān)。”姜扶翊在桌案上放了一錠金子,越過姜扶苓朝窗邊走去,復(fù)又往向樓下。

    這間雅間正對著花故樓正門的長街,往來人潮皆是匆惶。姜扶翊負(fù)手而立,眸光落向花故樓正門的方位,不出片刻,他就瞧見謝云辭雙手抱著趙瓊?cè)A上了馬車。

    馬車急馳,奔向遙遙月色。

    姜扶苓自然也看到這一幕,見馬車漸行漸遠(yuǎn),她悄悄打量著皇兄的面色,試探道:“皇兄,我們今晚……”

    “回驛站。”

    “若有人問起來你知道該怎么說。”

    “扶苓知道?!?/br>
    今日布這場局時,姜扶翊一早就讓她改過口,即便是宮中的人察覺問起,她也不會露出任何破綻。

    見他沒有再要吩咐的事,姜扶苓便先行出了花故樓,而在她離開四樓的同時,姜扶翊身邊便出現(xiàn)一位身穿夜行衣的女子。

    姜扶翊未曾回頭,只兀自吩咐道:“你去差人告訴許家那個姑娘,讓她不許對瓊?cè)A下手?!?/br>
    “謝云辭這邊不必攔了。想查就讓他查,孤倒是要看看他能查到哪里?!?/br>
    “屬下明白?!鳖I(lǐng)過吩咐后,那女子便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來去匆匆,仿佛一場幻夢。

    四下無人之時,夏夜晚風(fēng)吹得那扇搖搖欲墜的門吱呀作響,沒有他的吩咐,花故樓的人也不敢隨意上來。

    姜扶翊闔眼,耳畔回響著謝云辭方才的話,腦海中卻閃過前世多年的破碎場景。

    從趙瓊?cè)A和親開始,一幕幕流轉(zhuǎn)到十六年后謝云辭揮師南下,直直攻向北部陵寢。

    “放手?呵?!?/br>
    哪怕是深淵萬丈,這一次他也不會輕易放手了。

    *

    從雅間出來后,趙瓊?cè)A能明顯察覺到謝云辭此時心情并不好,而且今日她來見姜扶苓一事,并未提前告知謝云辭。

    方才見到謝云辭來時,她心下除卻驚訝,便只剩下了心虛。

    “謝云辭……”

    下了四樓,見謝云辭臉色還沒有緩和,趙瓊?cè)A不由得攥緊他衣襟,柔聲輕喚道。

    謝云辭一邊抱著她下樓,聞言低頭瞧了她一眼,臉色依舊,“等上了馬車再說?!?/br>
    “哦。”

    許是感覺到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前兆,趙瓊?cè)A聞言沒再開口,只乖乖埋在謝云辭懷中,嗅著熏染在他衣袍上的凜冽清香。

    可她心下卻忍不住忐忑,斟酌著一會兒該如何同他解釋。

    兩個人心思各異,一路都緘默無言。

    路過的小廝姑娘瞧見謝云辭的沉沉面色,不敢上前搭話,更是退避三舍為他讓出路。

    謝云辭來時早有準(zhǔn)備,他甫一出花故樓的正門,便直直朝樓外的小巷走去。

    柏余一早就在等著,此時看到謝云辭回來,他連忙放好步梯掀起車簾,方便兩個人進(jìn)去。

    “回長安樓。”

    一進(jìn)馬車,不等柏余問出口,謝云辭便揚聲吩咐道。

    盡管他此時還是心緒難平,但到底還顧慮著趙瓊?cè)A,上了馬車后,他輕輕將趙瓊?cè)A放下,好讓她背靠軟枕,躺得也舒服一些。

    馬車緩緩行駛,出了小巷。

    車內(nèi),原本的昏暗燭臺也被換成了夜明珠,替代月光照亮這一方天地。

    “謝云辭,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我今天……”

    像是生怕他背身離開一般,趙瓊?cè)A仍舊抓著謝云辭的衣襟不肯放手,她心下徒然生出幾分緊張,想同他好生解釋。

    可解釋的話尚未說出口,她就只覺唇上傳來一陣溫?zé)嵊|感,而她稍一抬眼,就能看到與她近在咫尺的謝云辭。

    此時他闔眼,教趙瓊?cè)A一時分辨不清他的情緒;可她卻能清楚感覺到他這一吻中摻雜的情緒,雖然與他平時的溫柔相去甚遠(yuǎn),可到底還是在顧惜著她的。

    趙瓊?cè)A也隨著他的動作閉上雙眼,雙手自然而然地環(huán)住他的頸間,緩緩回應(yīng)著他。

    許是察覺到她的回應(yīng)和順從,謝云辭隨即也放柔幾分,不忍太過傷她,片刻后他便放開趙瓊?cè)A,半支起身緊緊凝視著她。

    “今日我若不來,你該如何脫身?!?/br>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喑啞,又像是竭力壓制著怒氣。

    在趙瓊?cè)A平復(fù)呼吸后抬眸看他時,謝云辭忽然也抬手撫上她側(cè)臉,追問道:“明知有蹊蹺,你還敢去?!?/br>
    “身邊只帶著紫菀,不帶一個暗衛(wèi)。也不讓人知會我?!?/br>
    “是不是我最近太縱容你了,你才這般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了。”

    “他就那么重要嗎?”

    所有斟酌好的措辭都在他的聲聲追問下破碎成灰,趙瓊?cè)A反手抱住他,努力搖搖頭,“他不重要。我從來沒想和他有過任何牽扯?!?/br>
    “我來也只是想確定那人是不是姜扶翊?!?/br>
    “他仿著我母親的嫁妝,也不過是想讓我過去。”

    謝云辭手指纏繞著她的寸寸青絲,眼神更加危險,“所以你就去了?”

    一時間她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但她又不想欺騙謝云辭,抿唇后心虛地坦白道:“嗯?!?/br>
    “如果不是他,那我之后與他不過是萍水相逢,互不相欠?!?/br>
    “如果是他……我之后也能多幾分提防,不會再重蹈覆轍了?!?/br>
    她低頭勾玩著謝云辭腰間的扇袋,始終不敢抬眼看他,小聲嘀咕道。

    說著,她忽然想起方才謝云辭最后的那幾句話,身子驀然一僵,有些不確定地試探道:“謝云辭,難道你也有前世的記憶嗎?”

    因緣自有定數(shù),既然方才他能說出那番話,該謝云辭不會也同她、同姜扶翊一樣是攜著前世記憶回來的吧……

    第98章 藏嬌

    話音剛落的瞬間, 她就被迫抬頭,直直迎上謝云辭的目光。

    不同與他往日那雙含著溫柔和寵溺的眼眸,此時謝云辭的目光更為銳利, 似乎是想透過她的眸光,直直望向她心里最晦暗最難言的那片心事。

    趙瓊?cè)A忽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倘若謝云辭也是重生回來的, 可此前他卻沒表露出任何跡象。

    而且……上一世在趙家與謝家定親之后,為了與江齊修在一起, 她不惜毀掉自己名聲,甚至一舉鬧上金鑾殿,求仁宗做主退婚。

    后來她如愿以償,仁宗捱不住她的哭鬧與不愿, 親自退了她與謝云辭的婚約。

    彼時鬧到那般難堪的境地, 不止是她自己, 連帶著謝云辭都成了京中的笑柄。

    如若謝云辭也是重生的, 本該對她避之不及才對。

    借此無論如何推演, 她和謝云辭都不會是如今兩情相悅的境況 。

    一時間趙瓊?cè)A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種荒唐念頭,交織盤亂如麻, 不得作解。

    謝云辭一手鉗制著她的下頷, 令她被迫仰頭,手上卻沒用多少力道, 對上她欲言又止甚至還夾雜著幾分緊張與害怕的目光, 他心下嘆氣, “就這么害怕我嗎?”

    方才站在雅間外, 他也聽到趙瓊?cè)A和姜扶翊對峙時說的話。

    打蛇打七寸, 彼時她倒是振振有詞, 怎生如今就這般沉默, 甚至都不敢正眼看他。

    “沒有?!壁w瓊?cè)A搖頭否定道, 唇邊苦笑,眼眸中摻雜著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脆弱,“沒有害怕你?!?/br>
    她只是害怕這是一場局,一場她自己臆想出來的幻夢。

    謝云辭放手,雙手撐在她身側(cè),兩相無言,好半晌后他才低頭,在趙瓊?cè)A眉心印下淺淺一吻,“我沒有你和姜扶翊所說的那些記憶?!?/br>
    于他而言,前世今生更像是歸于混沌的縹緲念頭,并不真切。

    反倒更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卻又能感同身受一般。

    聞言趙瓊?cè)A一驚,目光更為茫茫。

    可方才在雅間,她明明聽到謝云辭同姜扶翊對峙時說了一句“前世你對她不聞不問,如今又來故作情深”。

    如若沒有那些記憶,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許是看出了她心底的那些疑問,謝云辭沒抬頭,從眉心輾轉(zhuǎn)至她唇邊,淺啄應(yīng)道:“我猜到的。”

    “那日在曲音樓聽《長生殿》時,你問過我?guī)拙湓挘也碌降??!?/br>
    “去長安樓尋你的前一晚,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br>
    趙瓊?cè)A翻找著那幾日的記憶,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她這才回憶起來,那一晚她也曾做過一場夢。

    一場她分辨不清真與假的夢。

    夢里她能看見黃沙硝煙,能看見南燕寸寸失守,卻獨獨看不清城墻之上那名錦袍將帥的面容。

    那日一曲長生殿,她后知后覺才明了那人是謝云辭。

    會不會他的夢……也與她有關(guān)?

    收斂住所有思緒,她微微顫著聲音問道:“是什么夢?”

    “我夢見你著一身鳳冠霞帔,坐在婚轎里,很是好看?!?/br>
    “而姜扶翊騎著白馬迎親離京,應(yīng)當(dāng)是要迎你回南燕?!?/br>
    謝云辭虛虛枕在趙瓊?cè)A的肩上,話語自下而上地傳入她的耳中,有些沉悶,“我看見謝云辭站在長安樓的窗邊,無能為力,只能目送著你離京?!?/br>
    無能為力……

    是彼時的謝云辭,亦是彼時的趙瓊?cè)A。

    同天命隨波逐流,因果既定,沒留下任何余地。

    像是終于緩和下情緒,趙瓊?cè)A雙手環(huán)在謝云辭項頸,復(fù)又撫上他發(fā)間,“我從沒喜歡過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