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137節(jié)
“小福寶模樣真漂亮,十里八村的我就沒見過比小福寶還要好看的?!?/br> 這是夸他。 小福寶像是聽懂了,眼睛一彎笑了起來。 來人就稀罕:“誒呦笑了啊,真是討喜?!?/br> 小福寶一身穿也不算精貴,都是村里尋常人家娃娃穿的,可穿在福寶身上就平添了幾分貴氣,反正來往上門的,見了福寶都夸,都瞧的稀罕,沒人上手摸摸。 主要是黎周周用胳膊身子擋著。 之前相公在家,他坐月子時,相公每次抱福寶先洗了手,干干凈凈的抱,因為福寶小會舔嘴巴吐口水泡泡,相公說人手里不干凈,要是帶了什么臟東西,這不福寶就吃肚子里了。 黎周周記住了,大家來看福寶夸福寶他就笑著道謝,但不輕易讓人抱和摸福寶臉蛋,借口也好找,老話說了,不能捏孩子臉蛋,口水泡要捏破了。 要是以前,可能村里人不喜,背地里要嚼舌頭說就黎周周生的氣派大,連摸都不能摸了,不就是個哥兒么。可如今不一樣了,黎周周那是舉人老爺?shù)姆蚶桑毶聛懋斕烊疹^好,旺的他爹中舉了。這可是稀奇事,大家伙都知道。 “你瞧瞧,人家福寶比村里的小子還值錢?!?/br> “比不過啊,福寶爹可是當官的,跟咱們泥腿子能一樣嗎。” 擺酒吃席時,福寶要是醒了精神好,黎周周給裹著抱出去見見客人,福寶見到人就高興樂呵,小手手揮一揮,攥成了小拳頭。 “都說顧老爺家的福寶模樣好,像天上下凡童子,今個一見果然是啊?!?/br> 黎周周就謙虛說夸贊了。 村里人一見,還有些出神,黎周周以前不是這樣子的,不愛說話不愛往人堆里湊,如今見人待客大大方方的,說話還有點書生模樣,反正形容不上來。 流水席擺了有十天。 福寶收了許多的小衣服小鞋子小帽子,都是親戚長輩村里人送的。只要是不貴重的,黎周周都收了下來,記在冊子里,不知道啥時候能還人情,總該記著。 三月天氣暖和了,村里人過年連著黎家流水席連著吃葷腥,個個面上油光滿面渾身精力使不完,那就去給田里上旱肥了。 一直到四月,旱田肥家家戶戶上完了,能休息幾天。 杏哥兒找上門,猶猶豫豫說:“算了,我就不干了。家里田那么多,大嫂家孩子還小現(xiàn)在使不上力,我和石頭要是去了府縣,那地里活就忙不過來。” “不過你說的買賣我回去一說,公爹婆母還以為我有分家的心思,雖然沒說我什么,不過倆人臉拉的老長,之前大嫂確實是背地里覺得我們二房占了便宜,現(xiàn)在不那么想了,她家娃娃是多,男孩就三個,可全都小,石頭一個人干的頂三個,我一說,她就急了,我們走了她家咋辦?!?/br> “我知道你是想著我為我好?!毙痈鐑阂矠殡y,可他嫁進王家了,一大家子過日子又沒分家,男人是個孝順的,屋里也沒啥大問題,好端端的咋就他們二房去府縣做買賣。 黎周周瞧出來杏哥兒想去,但是一個人頂不住全家,便說:“府縣那邊有關系能讓你們靠著,不至于吃太深的虧,你們兩口子做小買賣,一年賺個百兩銀子沒問題,刨去花銷吃飯,送元元念書,勤快些四五年能買院子安家了。” “你現(xiàn)在不去以后就不成了?!?/br> 杏哥兒就急,他其實私心想過幾年去成不成。 黎周周對著杏哥兒有耐心,解釋說:“元元現(xiàn)在年歲讀書正合適,過幾年那就大了不合適了,你們一鍋吃飯,你說送元元去讀書識字,你家大嫂肯定不樂意的,你再想想,要是以后就元元這么一個孩子,耽誤的是誰?” “為啥過幾年不成?” “我家相公以后某個小官調任別的地方,府縣是去不了,我們不在府縣,你們做生意沒個靠山,咱們離得遠,有什么事一時半會幫不過來。相公臨走時就和我說了,鹵煮方子賣給府縣的金玉酒樓,名字還是黎記,金玉酒樓走的是貴價路,你們要是去就走平價路,府縣那么大,金玉酒樓在北面賣,那你們就開西邊,互不打擾?!?/br> 豬rou鋪朱老板愛吃鹵煮,可距離遠總不能一天不干活了,光差著徒弟來買下水吃,因此冬日里天天吃的勤快,因為能放一晚,夏天就忍著,隔幾天差徒弟來買解個饞。 要是杏哥兒鋪子開西邊,光顧著那邊的生意就成了,夠他家一年嚼頭還有得賺,就單買鹵下水鹵豬頭就夠了。 還有一點,黎周周沒說。相公說了,鄭家送了這么多年成本大料,如今賣給金玉酒樓,鄭家還能繼續(xù)供貨,量大了,長久從金玉酒樓賺回來。 “周周,其實我是想去的,我怕我以后生不了,婆母已經(jīng)念叨我三四年了,可我肚子沒動靜,要是以后就元元一個——”杏哥兒越聽越怕。 “你和王石頭掰扯清了,地里的活賺了錢,你花錢雇人干也成?!?/br> 黎周周是替杏哥兒cao心,元元越大,杏哥兒婆母會念的勤,想要第二個孫子,可哥兒不容易懷,要是生不出呢? 日子此一時彼一時,之前黎周周沒想到相公這么快中舉,那時候勸杏哥兒和大房緩和些,受些氣那也沒辦法,忍忍,可如今有更好的路走,那就變通。 再等幾年大房一家立起來了,要分家,杏哥兒日子咋辦? “我、我心里慌,嘴咋沒你能說了,不然我叫王石頭過來你跟他說?” “你自己說?!崩柚苤芫芙^,“你以前腦子嘴挺會說的,怎么現(xiàn)在笨了?你家婆母公爹擔心的就是一分家,二地里活,你解決了就好了?!?/br> 不分家,地里活雇人干。 這不是就好了。 王石頭不是個想孝的,不然當初也不會背著他娘偷偷買爐子。主要矛盾解決了,其他的都好說。杏哥兒小家一年能賺百兩以上,自己留一半拿回一半,別說他公爹婆母,就是大房一家都高興樂意。 “你給你大嫂讓一些利,她家孩子多,你賺的銀錢多了,她為著自家孩子打算,也會退一步。不分家了,你家在府縣吃的糧食,農(nóng)閑了你大哥也會送,各不計較太深,都厚道一些,日子肯定越來越紅火?!?/br> “千萬不能小氣克扣你大嫂,跟著那什么學?!崩柚苤茉捴亓诵?/br> 杏哥兒想起黎三,當即搖頭,說:“我才不是這樣的人!”他爹送了那么多年便宜糧食,他都氣死了,怎么可能跟那種壞胚子干一樣的事。 回去后,杏哥兒先和石頭說,結果話還沒說完,先被婆母聽見了,說他又生事,有閑工夫趕緊努努力,再生一個給元元作伴。杏哥兒委屈,更堅定了要出去,不然他生不出來了,這家以后沒法待了。 于是原原本本按著周周話說清楚了,就說不分家,一年百兩銀子,他們留一半,一半拿回來給家里,這樣大嫂娃娃要是想讀書認字了,錢也夠…… 大嫂心里一動。 顧兆中舉做顧老爺?shù)耐L村里人誰不羨慕? 不分家就一條,王家兩老口能靜心聽進去了,讓杏哥兒好好說說,黎周周原話是啥,說清楚了。 結果一聽,黎周周真是給杏哥兒指了一條好路,做營生買賣路上遇到的石子磕磕絆絆都給掃的干凈清楚。 “真一年能賺百兩?”王家婆母問。 杏哥兒說:“周周說了,他第一年和大伯兩人干,每天賣的干凈什么都不剩,扣完每月花銷還有他家相公讀書,有個九十兩一百兩吧,這些話是周周信我才給我掏底說?!?/br> 難怪黎家這些年回來拿禮重,就是福寶百日宴流水席也是大手筆。 “爹娘大哥大嫂,你們要是信不過我倆,我倆寫字據(jù)畫押成了吧?”杏哥兒說,他是坦蕩蕩的,指定不會虧大嫂,“我難懷孩子,沒準這輩子就元元一個,我真不想虧了元元?!?/br> 王石頭心里難過,跟著詛咒發(fā)誓,說絕不會像黎三那樣,不然斷子絕孫,然后先被他娘給捶了一通,亂說話。 她兒子她知道,絕不可能是黎三那般狼心狗肺的東西。 最后商量定,連著大房也沒話說,都支持。 四月初,王石頭杏哥兒兩口子先和黎大伯去府縣。黎大拿著顧兆的書信,趕著騾車載著兩口子,他家府縣院子要退租,還有東西該收拾歸置,都是他去辦。 事情解決的利落。 金玉酒樓徐掌柜見黎大來,先貓著腰笑呵呵恭喜道賀:“顧舉人老爺?shù)牡?,恭喜恭喜了?!甭犅剚硪?,便立即請了老板?/br> 黎大跟著老板打交道不利索,直接送了顧兆的信。 老板是個人精,不可能全吞下整個生意,而且和顧舉人交好也不虧,想也沒想答應了,顧舉人信里說的細,對方在西邊賣,他做他的貴價生意,還能包宴席,大頭是他賺的。 王石頭和杏哥兒就見大伯處理事,跟變了個人似得,帶著他們租院子,還跟豬rou鋪朱老板稱兄道弟說的熱鬧親熱,都快不認識這是他那個不愛說話悶葫蘆的大伯了。 咋和周周一樣變化大。 兩口子的院子比黎家之前租的敞快些,不過當初黎家圖離清平書院近,所以貴,這邊住的是西邊居民區(qū),離著rou鋪走路不到兩刻的距離,院子大敞快也熱鬧,一年租金十一兩。 王石頭一咬牙簽了兩年,他帶了錢。 這院子是朱老板介紹的,之后續(xù)約也不怕主家不租了。 朱老板知道這是黎夫郎家的親戚很是熱情,知道以后要做鹵煮更是高興,這樣他以后吃鹵味可不得方便許多了。 黎大是給兩個后輩什么都捋順的妥當,他家里做營生買賣的桌子凳子大鐵鍋等等用處都給搬來了,還有床、衣柜、桌子等等。賣出去值不了幾個錢,拉回去肯定不成,全給倆人了。 “好好干,不要心疼東西邊角料,壞了寧愿倒了也不能賣,做吃食要勤快干凈……” 杏哥兒來時聽周周說過經(jīng)驗,可聽大伯再說一遍時也是老老實實的聽著。等該辦的辦齊乎了——金玉酒樓的生意不在蘇狗娃名下,自然不用交稅,杏哥兒做的買賣交稅是杏哥兒跑。 不可能黎家給什么都辦妥了,還要黎家交稅。 黎大把事都說了遍,兩人記住了,又帶著兩口子做了七天買賣,見下料,順序不出錯,味道都對著,這才放心了,說:“元元到時候我給你們送過來,估摸再有一個月兆兒能回來了,到時候還要跑一趟府縣。” 這七天的買賣,兩口子那顆惶惶不安的心,看到生意賣得快,收了鋪子數(shù)了錢頓時安定踏實了。跟周周說的一樣。 大伯要走時,王石頭和杏哥兒把這七天賺來的錢給大伯。 黎大擺擺手,不要,“以后好好過日子就成,哪怕就元元一個,也別生亂七八糟的事?!?/br> “知道大伯,我不會亂來的?!蓖跏^說。 誰都不知道,在顧兆的到來,黎周周的插手下,上一輩子因為杏哥兒生不出二胎,婆母叨念催促下,杏哥兒脾氣越來越不好,整日里和王石頭打鬧爭執(zhí)不休,成了怨侶。如今遠著村里嚼舌根的,婆母的催生,兩口子為了生意努力,加上黎家的鉗制,王石頭也不敢生別的心思,認命就一個兒子了。 黎大沒直接回去,繞路去了嚴家村幫周周給小樹捎話。 到了西坪村已經(jīng)月底了。 “……小樹懷了,有五個多月了?!崩璐蠡貋硐瓤锤?,洗了手抱著福寶,福寶叫個不停,愛惜的緊,是抽了空跟周周回兩句話。 黎周周算了下日子,頓時:“……” 是去年小樹陪去宛南州考試時要的,應該是等放榜消息的時候。 “我把府縣生意怎么處置的說了,錢給他了,他先是沒要,聽了就哭,說還想和你一起做買賣,可不知道他家男人以后調去哪?!崩璐笮Φ鸟拮佣忌盍耍迅毰e高高,福寶樂的咯咯笑,黎大也笑,“我們家福寶膽子大,不害怕啊?!?/br> 福寶咯咯笑。 黎周周嘆氣,他也想和小樹做買賣的日子。 可也沒辦法。 賣給金玉酒樓鹵煮方子得了八百兩,黎大聽周周的,給小樹送了一百兩銀子,之前黎周周說要給小樹分成,如今做不到了,以后很可能幾年也見不到一回,便包了銀子送。 全這段友誼。 “我硬給的,說你和你周周哥生分什么,是不是沒把你周周哥當一家人,我一說小樹就拿了?!?/br> 黎周周就笑了起來。 四月底了,相公這會是不是該殿試了? 京城,皇宮。 正極大殿中,康景帝坐龍椅之上,大太監(jiān)汪澤田貓著腰遞上了名單,“圣上,殿試成績已出?!?/br> “嗯?!笨稻暗劢恿嗣麊坞S意看。 汪澤田便懂了,正身沖著大殿外高聲喊:“宣各位進士進殿?!甭曇粲崎L,直達大殿外的廣場。 大殿外等候的進士有二百多人。上個月三月末,整個大歷康景五十五年的舉人匯聚到了京城參加貢士考試,跟之前王朝的流程不同,以前只要考中了舉人,參加貢士考試那就是走個過程,大概率是不可能刷下來的,都是進士。 只是分名次前后。 大歷不同,改了下,舉人考進士也是擇一半,剩下的那一半那就是舉人的命,調任地方從最低的九品芝麻官開始數(shù),大概就是九品、八品的命,不過比捐的官強,有晉升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