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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280節(jié)

    王堅(jiān)就在旁登記上,梁府二少夫人的款式型號(hào)記錄。

    梁夫人瞧著倆小孩做的有模有樣的,便看黎周周眼底也是軟和,這是帶倆小孩出來長見識(shí)學(xué)本事,都是心軟的,難怪夫妻二人能入了澤兒眼。

    梁府女眷的琉璃首飾是一大單子——主要做珠子、奩盒、鏡子等,還有一些釵、梳、瓔珞等,那不可能全是琉璃,肯定是和金銀結(jié)合,或是配有翡翠等。

    還有梁夫人要的翡翠系列。

    這給陳家拉了一大筆的單子。

    幾位少夫人出手闊綽,也不用寫什么契書,直接全款,還說不夠再說,按照了弟妹的嫁妝給的,這銀票用匣子裝都是沉甸甸的。

    要等來年了。

    如今已經(jīng)十一月,自是來不及了。

    霖哥兒本來到了兩浙還略有些無聊,因?yàn)橥鯃?jiān)和蘇石毅要分銷賣罐頭,他幫不了什么忙,現(xiàn)如今可有活了,從梁府回來后開始整理畫稿,還要寫寫畫畫在添幾筆,多些旁的款式樣子。

    黎周周要去一趟唐州了,見霖哥兒這樣便留了幾人,讓霖哥兒沒事了帶人去逛逛街,多看看鋪?zhàn)永飻[的,要是和花樣有關(guān)的,也別怕花錢,他報(bào)銷了。

    這下霖哥兒本來是膽小不想出門,可如今是膽子肥了敢踏出去了。

    兩浙水路到唐州,路程快,當(dāng)然還要陸地在折騰一天才到唐州城,不過罐頭貨也之前那么多了,兩浙消耗了一半,剩下一半送唐州。

    梁從人還沒到,黎周周同王堅(jiān)住幾天。

    “老板,蘇石毅和孟見云怎么還沒回來?不會(huì)出什么事了吧?”王堅(jiān)還納悶,這倆人說是去給唐州知州府送五小姐的家書,早上去的,怎么去了一天,傍晚了還沒回來。

    黎周周則說:“他倆替我跑腿辦事去了?!?/br>
    王堅(jiān)本想問什么事,可一看老板不說話翻開賬本的樣子,便把一肚子好奇咽了回去,老板不說他就不問了。黎周周在唐州也不是干等,親自帶人帶罐頭上唐州客棧去推銷了。

    第一站自然是最初落腳唐州的客棧。

    這客棧財(cái)大氣粗的,見是昭州黎老板,是昭州貨,當(dāng)即先各買了一罐子。其他的小食肆多是買菠蘿罐頭,有的還買了蝦rou、魚rou罐頭。

    荔枝罐頭嘛,黎周周沒賣,留著給京里。

    沒等兩日,梁從就匆匆忙忙到了,“上次聽你說什么罐頭,這東西厚重,我備了十五輛車隊(duì),不信拉不下了?!彼圆磐砹艘恍?/br>
    “十五輛,那可以?!崩柚苤軒е簭娜旆?。

    梁從立即傻眼,這堆得高高的一壇子一壇子的,“醬菜?”

    這就是傻話了,黎周周能把昭州的醬菜賣到京里去?誰稀罕?

    “多給你留了荔枝罐頭,唐州我只賣了五十罐——”

    “等等,什么東西?黎哥,你剛說荔、荔枝罐頭?”梁從可驚了,眼睛都瞪直了。

    黎周周比梁從大,兩人做買賣打交道幾次,梁從對著黎周周也不像最初是因?yàn)橹魅瞬哦嘧鹬乩柚苤埽菤J佩黎周周的本事,叫一聲哥也是尊重,并沒半分別的心思。

    “昨個(gè)零散賣,還剩半罐子荔枝罐頭,這天氣冷還好著,你嘗嘗?”黎周周問。

    零散賣的自然不可能每每給你免費(fèi)拆一罐,這東西太多,不像胡老板那般一要許多,只能拆一罐分散著嘗,好在天冷能放。

    梁從自然是樂意,也不在意吃剩的,等他一嘗,當(dāng)即是拍板了。

    “全要!”

    “荔枝罐頭我賣的貴。”

    “多貴?十兩銀子我也成?!绷簭男睦锼阗~,這一壇進(jìn)十兩,他敢賣二三十兩,如今冬日,天冷,京里能有什么新鮮果子?都是干貨果子,什么棗子、梨片,這有什么新鮮的,這罐頭瞧著就和新鮮果子沒區(qū)別,又是荔枝,不然賣一百兩也成——

    都有歌說了,千里紅顏一笑,馬兒累,荔枝來。

    可不得值百兩了。

    黎周周:“……三百文一罐?!?/br>
    “……哥,你可真是。”梁從也笑了。

    “荔枝有早荔,三四月一批,六七月是正當(dāng)季,還有晚一些的那就八月九月都有了,今年時(shí)間耽誤了,所以東西少不好保存,以后每年荔枝下來,我都會(huì)送一批往兩浙,走的水路再過來。”

    “新鮮果子不好放太久,做成罐頭能放半年之久,不過天氣涼爽些更好放,熱了自然少一些日子,我盡量按照荔枝出貨時(shí)間早早送,三、四月的貨最快四月底,時(shí)間你自己掐,依次推,讓人留在唐州來等也成?!?/br>
    梁從想了下,還真在唐州買了個(gè)小宅院,同昭州商黎宅一般,用來放貨,平時(shí)早幾日來等昭州貨用的,不好老住客棧。這且不提。

    黎周周跟梁從說清楚了,還有罐頭沒開,能放三四個(gè)月,開了那就盡快一兩日吃完,夏日里開了就別隔夜了……

    梁從都記下了,還想給黎老板抬一抬荔枝價(jià)錢,他肯定賣的貴,三兩銀子都少了,起碼賣十兩一壇。

    “我賣別人也是這個(gè)價(jià),單問你多收不好,而且以后每年三季的荔枝?!?/br>
    梁從一聽三茬荔枝,那可真是一年到頭都能吃上荔枝了,哪里像以前那般稀缺少有,這樣一來還真不能賣太貴。罷了。

    “我們蘭香閣自從進(jìn)了昭州貨,口碑倒是好壞不一了,都是夸東西好,可價(jià)錢便宜缺了東西了?!绷簭耐嫘Φ馈?/br>
    梁從一來,罐頭是徹底賣完了。

    且說唐州知州府,知州夫人念了女兒來信,天大的好消息,五娘有了身孕了,這是嫁進(jìn)去沒多久就有上的,才三個(gè)月剛過——謝天謝地,天大的好消息。

    知州夫人感念一通完了,再看這信,真是沒想過,自家五娘嫁那么遠(yuǎn),同年竟能收到五娘來信,還是昭州商給跑腿送的。

    “五娘說在梁府見到了昭州商,那夫郎老板還管五娘婆母叫梁伯母,你說這——”知州夫人拿不住了,就沒見過這樣的商賈,怕是身份不簡單。

    知州大人則是肯定了,“這次昭州商賣的罐頭沉重,走的就是昭州通兩浙的水路,要是沒打通關(guān)系怎么可能?原以為是個(gè)小小商賈,倒是小覷了?!?/br>
    “可不是嘛,原先以為同梁府沾了點(diǎn)邊,是什么八竿子打不著的遠(yuǎn)房親戚借了名頭,沒成想——幸好當(dāng)日也沒怎么慢待,人也客氣,每次來唐州賣什么東西,都送幾份到咱們府里,瞧我說忘了罐頭了,一會(huì)嘗嘗?”

    若是以前,知州大人肯定不在意,昭州遠(yuǎn)路能有什么,現(xiàn)如今則是賣一份臉面,那是給的兩浙梁家。

    “嘗嘗吧。”

    等罐頭一打開了,夫妻二人瞧見這一碟子晶瑩剔透的圓球,再看那隨禮的帖子上寫的荔枝——

    當(dāng)即?。。?/br>
    尋常百姓吃不起荔枝罐頭,可菠蘿罐頭是能嘗一嘗的。

    就像梁從所說,中原、北方這都秋冬了,能有什么新鮮的果子?現(xiàn)如今尋常百姓家里,若是吃果子,那就是本地十月多下來的果子,洗干凈切片曬干了,成了干果。

    像是中原多吃干棗、柿子餅。

    宛南州城北角里有一家小食肆,這家店賣的是羊rou湯,開店的是兩兄弟,弟弟左手有些不利索,哥哥腿有些跛,可能因?yàn)檫@關(guān)系,兩兄弟做買賣十多年,從沒為利益鬧過要分家念頭。

    一人力短,兄弟二人合起來了,才能頂人家全乎男人,自然是要守望相助,才不會(huì)被欺負(fù)過去了。

    這家小店不大,不過每月盈利也不少。

    不然這樣殘缺的倆兄弟如何各自娶妻生子的?自是有些門道。

    兄弟二人做的羊rou湯那是味道鮮美卻半點(diǎn)不腥膻,里頭的羊rou也給的料足,喝湯還送一張臉一樣大的薄餅子,餅子是死面的,自然不是精白面,里頭摻了地瓜磨成的粉、小米,烙出來,是略微發(fā)黃的顏色,吃起來口感不像白面那么精軟,還有點(diǎn)糙。

    可這糙也有糙的好,泡了羊rou湯,硬的餅子略略吸一下湯汁,那滋味可不能提了,一個(gè)字——香!

    一碗湯下肚,唏哩呼嚕連著一張餅,就是個(gè)成年男子也是吃的肚子飽圓,若是女子吃,那一碗湯送的餅,還夠家里兩張孩子的嘴。

    若是老熟客,不夠了,老板娘勺子還能給你再添半勺湯——自然這次送的湯那不能給你打多少rou了,只有湯。

    四口的一家子,兩碗湯是夠夠的了。

    “老范這帶著媳婦孩子去哪啊?”巷子里人故意問。

    “你這人故意的啊。”老范不在意,笑談:“天冷了,這不是才發(fā)了工錢,去兄弟倆那兒喝碗湯暖和暖和,省一頓做飯了?!?/br>
    “你這日子好啊?!?/br>
    自己做一頓飯才能花幾文錢,去手抖腿跛的兄弟倆羊rou湯館子吃,這就算是點(diǎn)兩碗,不得花個(gè)三十多文了?還是老范有本事啊,識(shí)的幾個(gè)字,在官學(xué)里頭當(dāng)差,一月就有七百文錢,吃啥不夠啊。

    還是識(shí)字好,識(shí)字能掙錢。

    老范帶著妻兒,他和妻子一雙兒女,小兒子才四歲,大閨女六歲快七歲了,進(jìn)了館子,店里弟弟招呼:“范哥來了啊,靠角落的桌子才收拾干凈,避風(fēng),范哥你和嫂子帶孩子坐這里吧?”

    “成。”

    一家四口是夏日天熱不常來——除了老范,愛吃這一口。到了秋冬,一個(gè)月勤了能吃三四回,熟門熟路的坐下,要了兩碗湯,自然是老范一人一份,妻子同孩子吃一份。

    尤其是小兒子才四歲,喝兩口湯一口餅子就飽肚了。

    沒一會(huì)湯上來了。

    老范便擼了袖子,端著碗也不嫌湯,喝了一口,舒坦的整個(gè)人松快了,倆孩子坐在那兒笑,小兒子更是學(xué)了父親樣,被他娘叮囑著:“慢些,你可不敢學(xué)你爹,你爹那是鐵舌頭不怕燙,你小心燙壞了舌頭。”

    說晚咯,小兒子已經(jīng)舔了一小口,舌尖尖燙的吐出來哈氣。

    老范哈哈笑,妻子則嗔怪,“你還笑,都學(xué)你呢?!?/br>
    “都幾回了?咋還沒練出來呢?”老范不在意,說:“男兒郎,燙個(gè)舌頭尖有甚?多來幾回就練出來了?!?/br>
    可見這舉動(dòng)以往也沒少來。

    范小郎是哈著氣,喊著阿娘疼,他阿娘則是氣說:“你活該?!笨傻降资切奶?,倒了一些溫涼的水,讓兒子慢慢喝,先別吃羊rou湯了。

    此時(shí)門外有推著貨車的,上頭擺著七八個(gè)矮墩墩的壇子,一人推著一人扶著,都是倆精壯的漢子。

    “老板,要罐頭嗎?昭州貨,可好了?!?/br>
    店里人不多,弟弟說:“什么昭州貨?賣罐子的,多錢一個(gè),正好碎了個(gè)罐子?!本褪遣欢@瓦罐不稀罕怎么還倆人送到街上賣?

    “不是罐子,是罐頭,里頭裝著昭州的果子,甜水菠蘿罐頭?!币蝗舜?。

    另一人怕羊rou湯館不要,忙說:“是新鮮的果子罐頭,咱們宛南州見都沒見過吃都沒吃過,這八罐子菠蘿罐頭,也是借我家院子的京里老板留下的,當(dāng)時(shí)開了一罐,可好吃了?!?/br>
    這也是倆兄弟,知道宛南州城里就羊rou館倆兄弟好相處和善,當(dāng)即先跑到這家店來賣罐頭了。

    “多錢一罐子?真有你說的這么好?”

    “一百五十文一罐子?!辟u罐頭的哥哥是記著梁老板的價(jià),說最低就要一百五十文,這幾個(gè)稀罕,只管往上報(bào)??蓚z兄弟哪里敢啊,一路上商量好了最低價(jià)。

    羊rou館大哥是驚了,啥東西這么貴?當(dāng)即說不要。

    “瞧瞧這罐子大,里頭裝的多,您零散賣,能打個(gè)十來小碗呢?!?/br>
    “對啊,昭州貨,流光綢就是昭州的,這不會(huì)騙你,京里老板買了許多呢。”

    流光綢?

    老范可記著這東西,那是搶手貨,夏日里宛南州許家鋪?zhàn)由狭耍o媳婦買了一塊,那花色、那質(zhì)地,夫妻感情也是蜜里調(diào)油的又恩愛起來了。

    不虧!

    可這一百五十文確實(shí)多了些,老范不可能一人買一罐子,就說:“老二啊不然你買一罐子我家嘗嘗,真那么好,給我家孩子來兩碗?!?/br>
    妻子不是很高興,花這個(gè)閑錢干甚??沙鲩T在外,得給男人留顏面,就說:“要不先來一碗嘗嘗味再說,要是不好了——”

    “指定好,真的?!辟u罐頭的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