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387節(jié)
“之前王老爺那幾個兒子還張揚,王夫人更是逢人就說王堅那樣子以后凄苦一生,如今瞧瞧,倒過來了。王老板才不巴著王家呢,現(xiàn)在王老爺后悔去吧?!?/br> “聽說會議開完了,王老爺就腆著臉請王堅回去看姨娘,沒把我笑死了?!?/br> “畢竟當?shù)?,王堅應當是顧念著吧??/br> 眾人都是這般想,連著王老爺也是這般想,還心里美滋滋樂壞了,想著以后王家在昭州那就是獨一份頂大頭了,卻不知,因為黎周周的知遇之恩和看重之情,王堅更是堅守本心,對旁人還好,對著王家那是嚴格要求,不走什么門路人情,半點都不給借機攀關系沾黎家生意的便宜。 王家人眼瞅著那么大塊肥rou卻吃不到,可不得痛苦死了。但人情、倫理、苦rou計等要挾都沒用,王堅人如其名,那心真是比石頭還堅定。 蘇石毅和柳桃跟著走。 蘇佳渝不走留在昭州——他成家了,嫁給了侯佟,如今也走不利索。蘇佳渝成親好幾年了,柳桃生了,哥兒身的霖哥兒都生了,唯獨蘇佳渝肚子沒動靜,其實蘇佳渝早急了,有自責,可侯佟性子好,半點不急。 “你別急呀,咱們還年輕,你同我好好過小日子多開心,有了孩子指定要忙活不過來的?!?/br> “那要是沒有呢?”蘇佳渝怕他生不了。 侯佟就說:“侯家有大哥傳宗接代,有大侄子小侄子,不用咱們。我這兒小門小戶的,咱們夫夫一體要是沒子嗣緣咱倆過開心了,想孩子了,抱一個就是了?!?/br> 蘇佳渝還是內疚自責,后來還偷偷哭了幾次,被侯佟發(fā)現(xiàn)了,就見天的哄蘇佳渝,還夜里多努力了,那段時日,蘇佳渝不好意思了,不過氣色倒是很好,倆人見天喝補湯。 如今光武元年,顧大人升職成了閣老,黎府整日熱鬧,蘇佳渝也過去說話,自是舍不得,眼淚汪汪的,然后就被發(fā)現(xiàn)有孕了。 懷了身子的人情緒是敏感了些。 小夫夫當然高興了,這個孩子沖淡了不少離別憂愁。 黎周周就跟佳渝說:“你過得開心我就放心了。人總是要長大、分別、團聚的,這沒什么,興許以后你家孩子上京趕考,咱們還能見到?!?/br> 霖哥兒和孟見云也沒走。 孟見云也升職了,如今是西南軍指揮所的一把手——新帝愿意用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將士,不愛用氏族。 其實孟見云安定下來了,霖哥兒帶著孩子要搬到西南軍指揮所所在的疆土,那邊離蕃國近的州城,但孟見云說不急,等真的安穩(wěn)了再說。 顧兆也看出來了,新帝是想把蕃國、茴國徹底打趴,就同南夷一般,全都圈到大歷的版圖中——不能是小國想打了想挑釁了就來,現(xiàn)在被打服了怕了投降了,大歷就不追究。 歷無病不是天順帝。 “霖哥兒就算是要搬,那也等孟見云安頓好了再去?!崩柚苤苷f。 李霖自是不舍。 “其實如今局勢看著穩(wěn)定,但權勢更迭,當?shù)厥献鍎萘褪ド弦玫男氯耍@是一場博弈斗爭,霖哥兒和元寶留在昭州更安穩(wěn),同時王堅在這兒,也能借一借小孟的勢?!鳖櫞笕私o倆孩子分析。 王堅和霖哥兒留在昭州,兩人關系親近,于在西南軍指揮所的孟見云來說也是相輔相成,利大于弊。 黎周周道:“可不是,我們一走,這么大的家空閑下來,我還怕空著浪費,你們還住著,屋里有個人煙氣,我們才高興?!?/br> 人雖是走了,黎府扎根還在,多少能加成庇護王堅和霖哥兒的。 如此一來,真動身回京的人就有了,黎大一家四口,還有忠字、順字輩的十幾個小子,蘇石毅柳桃,還有些黎府買下的家奴護衛(wèi)等。 這樣雜七雜八的,帶著東西又多,干脆是走水路坐船先到兩浙,再走陸地直上京城,這樣能快一些,兩個多月就能到。 顧兆和黎周周商量好了,到時候走陸路他帶護衛(wèi)先一步騎馬進京赴任,剩下的大部隊護衛(wèi)隊走在后頭。 爹想回村里瞧瞧。 黎周周便想著他帶爹和福寶回村看看。 孟見云還派了一小隊士兵護送,說都是他的親衛(wèi),送著安穩(wěn)些。 顧兆一聽,當即樂了,打趣說:“不愧是阿爹和爹的好大兒,福寶的好哥哥,瞧瞧,我還以為咱們兒子沒離別愁緒,這不是鐵漢柔情,行動力杠杠的。” 黎周周在旁笑,相公就愛逗小孩子。 其實若不是孟見云身上有要職,不然勢必要親自護送義父上京的。顧兆知道孟見云心中所想——肯定是舍不得的,只是這人面上冷硬慣了,不習慣表達愛意。 “記著你的心意,你和霖哥兒好好地就成了?!崩柚苤苷f。 孟見云便道:“孩兒知道了?!?/br> 顧兆這次沒逗了,只是欣慰拍拍孟見云的肩膀。 “你自己上戰(zhàn)場刀劍無眼也要注意安全。你和霖哥兒聚少離多,記住一點,夫夫一體,一輩子太久了,總是有艱難不如意的,你們二人要想著念著在一起時的堅定和愛意?!?/br> 顧大人后者話是給倆孩子說的。 孟見云和李霖皆是鄭重點頭應是了。 種種處理完,該交代的交代了,吉汀碼頭的兩艘大船便啟航了,送行的人太多,商賈、官員,竟然還有昭州趕來的百姓,站在碼頭邊上揮手流淚舍不得。 這一去,于昭州這些百姓商賈,怕是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顧大人黎老板一家了。眾人自然是千萬不舍,來送別的何止昭州百姓,附近的府縣,受過黎府生意恩惠的,多的是人。 岸邊站不下了,沿著蜿蜒一路都是百姓。 百姓們不會說好聽的話,只是記著情誼,化成一聲聲的顧大人、黎老板一路順風、萬事順遂。 顧兆在甲板上望著那一小小的線一般的人影。 “相公?!?/br> “我沒哭,我就是迎風流淚吹的了?!鳖櫞笕藞詮娨孀诱f。 黎周周笑說:“好好,相公大人沒哭,就是流了幾顆小珍珠?!?/br> 顧大人抬手擦了擦濕潤的眼眶,他在昭州近十年,剛到的時候,打馬下底下的府縣,每個地方都鉆一遍,看著衣不蔽體腳上一雙草鞋的百姓,日子艱難窮苦沒辦法,他就想就找生機,找生財能富裕的‘活水源頭’。 一點一滴,昭州是他和周周親手養(yǎng)大的,現(xiàn)如今村鎮(zhèn)通路,家家戶戶能溫飽,腳下能有一雙布鞋,百姓們除了種地還有別的營生,房屋蓋起來了修葺的,下雨不怕沖垮了。 百姓們不舍,顧大人其實也不舍。 于是顧大人就流了幾顆小珍珠。 “……我就當你夸我美人垂淚了?!鳖櫞笕宿D頭就恬不知恥的給自己戴了帽子,他心中萬千唏噓感嘆,最終是書到用時方恨少——憋不出來離別詩。 只能不去看了,面朝大海,看著廣闊無垠的海邊。 “我的風姿到了京中應該是更勝當年吧?” 黎周周配合:“顧探花如今才是鼎盛時期。” 顧大人便美滋滋。 不愁緒了,闊別許久,再次回京的路就像這大海,藏著兇險危機,卻也波瀾壯闊—— 光武元年,五月下。 顧大人騎馬帶人到了京城大門,下馬接收盤查,護衛(wèi)遞上顧大人調任函,守城將士一看,紛紛作揖行禮,口稱:“下官有眼不識泰山,剛有得罪冒犯,顧大人見諒?!?/br> “你們也是奉公行事,無礙?!?/br> 等馬隊進城遠了,城門守衛(wèi)才道:“原來這位就是傳說已久的顧閣老,瞧著不過三十出頭模樣,真是、真是——” 風姿無二,俊美無儔。 第217章 盛世一統(tǒng)2 船只還未到兩浙碼頭,岸邊的人抬手遮擋著眼前光線眺望著,待看到‘昭州’二字的熟悉旗幟時,頓時面上一喜,說:“來了?!迸ゎ^跟身后人說:“你先回去傳話,就說昭州船到了?!?/br> 但到底是昭州商的貨,還是顧閣老一家,那就不知道得再看看。 不缺人跑腿,自是要上心。 船緩緩到了岸邊,管事的躬著腰上前,問下船的那位,“敢問船上可是顧大人一家?” “正是我家大人,還未問管事哪處的人?在下好回我家大人的話。”忠七拱手腰也低了一些道。 管事當即心中高興,面上也帶出來了,“不敢當,小的是兩浙知州林大人府上總管,聽聞顧閣老要回京述職,我家大人特意讓我們在此候著……” 忠七聽聞便說有勞,“不敢擅自做主,我要回我家大人話,問過再來同林管家說?!?/br> “自是自是,請便。” 等忠七上船回報,林管家就忙喜色跟底下人說:“快快,快回去通知老爺,確實是顧大人顧閣老的船?!?/br> 下人腳底抹油跑的飛快,鞋子都能跑掉了,連忙回去傳話。 顧兆聽小七回話,跟周周說:“怕是等了沒半個月也有一個月了。”此時通信不便,不過他任職首輔,官家傳的文書自然是要快,這都快三個月了,大歷各個地方衙門都知曉了,新上臺的首輔叫顧兆,該打聽的都打聽完了。 他家在昭州,從南自北,搬家自然是隨行人車馬眾多,不管是走水路還是陸路,想必他家上京這條路,不管是直行還是繞路,臨近的州城府縣當官的早都摩拳擦掌準備接待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顧閣老真的來了呢? 自然是要做好全力準備了。 “咱們在兩浙有租的院子,那現(xiàn)在是受接待還是回租的院子?”黎周周問相公。 顧兆說:“不急,來的人不止一家?!彼伎碱D了頓,“還是不回昭州商的院子,找家客棧安頓下來,修整一兩日就走,不多留?!?/br> “好?!?/br> 船上東西家伙什太多,由水路轉陸路那就得全搬下來,一個個大箱子,蘇石毅如今頂了周管家的名頭,在外頭忙活。 周管家全家都是昭州人,也沒賣身給黎家,思來想去的還是愧疚難安的不跟老板大人去京里伺候了,為此重重磕了幾個響頭。 黎周周讓別磕了,說:“這又什么不好意思的?!?/br> 本來就是雇傭關系。 周管家現(xiàn)在還是昭州黎府的管家,只是聽大夫人話辦差了。 “搬東西動靜大,別嚇著悅娘了,我去看看?!崩柚苤苷f。 顧兆道:“那我也出去瞧瞧透透風,黎照曦肯定早跑出去了?!?/br> 一出船艙,甲板上黎大黎照曦祖孫倆正樂呵呵靠著欄桿說話呢,黎大指著向北的方向,跟福寶說:“那邊就是咱們村了?!?/br> “爺爺我知道,我還在村里炕上出生的。”黎照曦也好奇,看著底下來來往往搬東西的人,這里便是中原,穿衣打扮同他們不一樣,他小時候就想和阿爹一起來這兒走商的。 現(xiàn)在沒走商,但也沒事,終于見到中原了。 黎照曦順著爺爺指頭看遠處方向,“爺爺,咱們還有幾日能回去?” “哈哈那得又得走咯?!逼鋵嵗璐笠膊磺宄恕?/br> 顧兆來了,便插進話題,說:“咱家東西多,從兩浙到宛南那得路過一個唐州,差不多二十天吧?” “哇!”黎照曦可精神了,這么久,他就能看到許多不同的人不同的景了。 顧兆摸摸黎照曦腦袋,被黎照曦使著眼色,小聲說:“爹,在外頭呢?!币馑妓罅耍谕饨o他留面子,別跟呼嚕小狗似得呼嚕他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