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3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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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些年沒見,黎二比黎大還要小個八九歲,可如今兩兄弟站一起,黎大更是精神健碩些,黎二面容黝黑,臉上褶子深,腰也勞累的躬了些,常年下地務(wù)農(nóng)沒法子。 黎大看著這個弟弟,以前那些怨懟早沒影了,只剩下對弟弟的手足之情,笑說:“啥幾天,這次打算住兩三個月,等天涼了再上京。” “這么久?!”黎二可驚喜了。 黎周周說:“村里涼快,想多留一留,正好趁機(jī)會蓋個老宅,以后回來住也能住開?!爆F(xiàn)在老宅還是太小了。 “對。”黎大點頭,跟老村長說:“再修個祠堂,咱們祖祖輩輩去的先人們有個落腳休息的地兒?!?/br> 這是好事,大好事。 “可是積了陰德了?!崩洗彘L說。 黎大緊跟著說:“這祠堂我們修,規(guī)矩也是要立,不拘男女哥兒性別的說,只要是咱們東西兩村人都能放進(jìn)去,只憑生時的德行,偷雞摸狗賭錢懶惰不敬父母……” 老村長先是一怔,男女哥兒牌位都放進(jìn)去啊?而后越往下聽,倒是在理,而且黎家出錢修,這可是白得的,管什么性別,因此是點點頭沒什么意見。 再聽黎大說法,這祠堂修的還大。 西坪村村民原先以為是只修他們村,現(xiàn)在看來是兩村的修一起了。 “相公是這意思?!崩柚苤馨岢鲱櫞笕嗣^來,見大家伙看他,便不緊不慢說清了意思,“祠堂是先輩靈牌休憩地,保佑兩村后代人,相公就說,那修大一些,以后村中老弱婦孺,或是遭了難的村人,或是出嫁婦人被婆家刁難的實在沒地方可去,也能到祠堂暫時避一避……” 眾人一聽十分不解,出嫁的女郎哥兒那都是人家的人了,就算是被刁難,誰家當(dāng)媳婦兒的沒受過磋磨???咋就還跑回來,難不成還不過日子了? 這多丟人啊。 可大家伙想歸想,不敢提,后來想總歸是黎家出錢,想修成啥樣是啥樣,那都是擱靈牌死人住的地兒,誰家嫁出去的這么膽大敢去睡那兒?總歸是空著的。 說了許多,綠豆湯都喝了幾壺了。 下人們把老宅屋子大炕收拾干凈,鋪上了新的鋪蓋卷,該擦得擦,該掃的掃,連著米面水缸也收拾干凈添足了水。 村民見狀便散了,黎大送人,說:“不急,有的是時間慢慢嘮嗑?!?/br> 黎二一家和顧家沒走,還留著,想說一些家事。 忠四來報,說府尊送了幾車東西來,全都是鋪蓋米糧雞鴨豬rou等。 “收下吧。”黎周周思量下,親自出去同送貨的人說說話,不能讓人家白跑一趟,那送貨的還是師爺,見了就要跪地磕頭,被黎周周叫起來了,忠四也眼尖快一步扶著。 “替我轉(zhuǎn)告你們家大人,謝過他的好意,都是能用得上的東西,費(fèi)心了。” 師爺露了一回臉,興奮的臉漲紅,忙說您客氣云云,而后乘車才走的。人一走,黎周周跟忠四說:“把東西和人記著?!?/br> 這一出院子里顧家人黎家人都看著。黎周周有意給家里親戚提個醒,敲打敲打,便邊往回走邊說:“這幾樣禮吃喝用的被褥不算貴重,我收下了,要記下,回頭過年要回禮一份的,不能漏了?!?/br> “岳母二嬸可能不知道,當(dāng)官的是厲害,權(quán)勢大,但要是犯了事,牽累也大。當(dāng)初相公從七品的小官時,京里有位同相公一般出身的農(nóng)家子,當(dāng)時做官做到了正二品,可圣上要發(fā)落了,那就是九族牽累的事?!?/br> 李桂花先問:“啥九族?” “我爹那輩的兄弟,上頭父母,我這輩的兄弟,下頭的孩子,還有顧家……” 李桂花嚇得不成,咋、咋也算她家了。 在座的都是親人,黎周周是怕相公官大了,族中子弟親人生了一些壞心思,或是倆家都是老實憨厚的,可架不住有心人捧著錢財動搖啊。以前路遠(yuǎn),昭州也偏,相公官位不高,哪怕后來去了南郡,但村里不知道,也沒今天這么一出,自然是本本分分的,也沒人上門巴結(jié)。 可如今不同,黎周周要給相公把后方安穩(wěn)住了。 “不是嚇唬兩家長輩,相公位置坐的高了,京里豺狼環(huán)繞,總有人想拉下相公自己坐上位置去?!?/br> 顧家黎家人聽明白了,點了點頭,這個閣老大的喲,府尊都親自跑一趟了,可不人人眼紅著想做的。 “老話有,沾了利益吃了好處,那要是出了掛落,也得跟著一起受罪,不可能光吃了好處,真要抄家砍頭,那圣上下的令,想跑都跑不及的?!?/br> 黎周周說完,見親人臉上皆是懼怕,便說了幾分真意來,“相公做了官,能力大了,自然是要扛著兩家族中子弟未來責(zé)任,不是說狠了心,都不管不顧的,不是這般?!?/br> “說的是分寸。要是族中子弟犯了大歷的律法,殺人放火作惡了,那相公定是先秉公,該怎么判怎么判,該殺頭償命的償命,定不會為此走關(guān)系求情?!?/br> 顧家黎家紛紛松了口氣,家里長輩忙是保證。 “不敢的,哪里敢殺人?!?/br> “光宗健安要是敢干這壞事,我先給他送衙門去了。” 黎顧兩家,雖是各有各的小心思小毛病,像劉花香愛聽奉承愛夸大嘴要面子虛榮,李桂花是摳門自私愛摟錢占好處,可兩家的婦人長輩不是大jian大惡之人。 虛榮面子,那是炫耀下新買的布頭、首飾,不值當(dāng)什么銀錢。 摟錢占好處便宜,那是幾文錢幾個瓜棗,要是給李桂花塞的多了,李桂花不敢伸手拿的,心里還惶惶害怕。 “今日陣仗都看在眼底,他日我們要是走了去京里了,外人送的銀子貴禮那是真送你們的嗎?那是指望著你們走相公的門路,給人辦事的,這些相公說了,一概不辦,到時候誰收了銀錢誰給辦,辦不了那也別找我們?!?/br> “我話是說的難聽了些,也是為了咱們兩家好。我同相公商量過了,蓋祠堂時也選個地方蓋族學(xué),凡兩家族中子弟上學(xué)念書皆不用銀錢,兩家女郎哥兒出嫁,我們家皆添一份嫁妝?!?/br> “真的?!”顧大伯驚道。 黎周周:“自然?!逼鋵嵾^去十多年也是這樣,不過路遠(yuǎn)信息不便,老錯過,兩家孩子念書銀錢,他們這邊都給補(bǔ)貼了。不過現(xiàn)在把話說明白了,還蓋了族學(xué),到底是不同。 本來黎周周一個小輩,當(dāng)著大家的面說話點破,黎顧兩家長輩皆掛不住臉,像是他們真借了顧兆光去撈好處似得——影都沒發(fā)生呢。可聽到黎周周說蓋族學(xué),家里孩子免費(fèi)上,女孩哥兒嫁人還添嫁妝,那可是大喜事,是實實在在撈的到的實在。 靠誰都不如靠自家。 “以前不便蓋族學(xué),蓋好了夫子不好請,現(xiàn)在借一借相公名氣,自是有夫子前來的?!崩柚苤苷f。 兩家如今日子不是過去揭不開鍋的窮苦,借顧兆官威撈金銀玉石美味珍饈,那真是眼見短淺還擔(dān)著后患,不如蓋族學(xué),聘請夫子,方可家族生生不息長久。 說開了,兩家自是欣喜,女眷們忙著進(jìn)灶屋做飯。 玩了半天的黎照曦帶著一大伙兩家子弟回來了,褲腳都是濕的,頭發(fā)粘在臉頰上,一看也是濺了水,雙眼亮晶晶的,進(jìn)門就喊:“阿爹,我在河里抓到魚了!” “你是養(yǎng)著呢?還是吃了?”黎周周出門拿了干帕巾遞給福寶,讓自己擦。 黎照曦想了下說:“可大可肥了,咱們吃了吧?!?/br> “好?!崩柚苤芫托?,肯定是玩了一下午餓了饞了。 家家戶戶炊煙升起,殺雞宰鴨的,香味飄得遠(yuǎn),黎家的院門就沒停,時不時有哪戶人家差著自家兒子女兒過來送葷菜,一碗碗的,原先黎顧兩家女眷還怕人多來不及,如今是不怕了。 吃完了飯,收拾好了,各回各家。 黎大的院子也幸好當(dāng)初黎周周生福寶時,把原本放糧食的一排側(cè)屋砌了大炕,如今親兵和家丁能住下來。 天色晚了,蘇石毅和柳桃今日沒能回去。 黎大就說:“我去老二家擠一晚,石毅你和小桃?guī)е鴲偰锼椅堇?,都是新的干凈的?!?/br> “知道了姑父。”蘇石毅答。 黎照曦剛洗過澡,自然不是泡澡桶,就是燒了一盆熱水兌著冷水,擦洗擦洗,洗完了換上睡衣,頭發(fā)散開松松的綁著,跑到里屋去,沖著大炕直樂。 “阿爹,這床好大,能在上頭打滾了?!?/br> “上廁所了嗎?上完了快上炕。” 黎照曦上了炕,從一頭滾到另一頭,真的好大! 黎周周就看福寶玩,等玩累了,父子倆躺在炕上,說小話。 “阿爹,我就是在這里生下的嗎?” “是啊,你那時候小小一點特別乖,餓了渴了就哼唧兩聲,不哭不鬧的?!?/br> “阿爹,我喜歡這里,河水涼涼的,看了麥穗,我還摸了摸,沒有摘下來,爺爺說麥穗是出面的,等過幾天我也去同爺爺下地割麥穗?!?/br> 黎周周:“……好,你不怕累就成?!?/br> “我才不怕累,我體力可好了?!崩枵贞乩У醚郾牪婚_也要要強(qiáng)道。 黎周周輕輕拍著福寶,沒一會便是綿長的呼吸聲,他也跟著睡了。 因為長久沒住,怕有蟲子潮氣,還用艾草熏過,此時房間一股干燥淡淡的艾草味,不難聞。隔著窗戶紙,夏日里,遠(yuǎn)處的田地有田雞、蛐蛐叫聲,聽不真切,像是催人入睡。 旅途這般久,終于到了故鄉(xiāng)老家中。 第二天蘇石毅趕著車帶著柳桃悅娘回蘇家村了。黎家院子也忙碌起來,要蓋宗祠和族學(xué),這兩處黎大同東西兩村村長交涉,看地方劃拉一圈,他家出銀子。 村里幾個小孩找上門,不敢進(jìn),站在院門口往里看,院子里汪汪叫了兩聲,黎照曦才注意到,忙是跑過去,“早上好,你們來找我嗎?先進(jìn)來。” 三個年齡不一的小姑娘才靦腆含羞進(jìn)來。 “吃了嗎?我家早上吃菜包,可好吃了。”黎照曦問完去廚房,只聽里頭說:“小少爺您別動,燙手。” 下人拿著粗瓷大碗撿了一碗菜包子遞過去。黎照曦端著出來,放在院子樹下的木桌上,說:“我請你們吃包子,你們一會帶我去摘昨天說的果子可以嗎?” “你說酸溜溜嗎?那可酸了?!?/br> “我沒吃過,我想試試?!?/br> “那好?!?/br> 黎家的菜包是西坪村地里的野菜,還有黎家從昭州帶來的海鮮干貨,小姑娘一口啃下包子,就嘗出味不對了,不是菜包子,里頭有rou呢,只是她沒吃過,可香可好吃了。 黎周周從堂屋出來,就發(fā)現(xiàn)樹下那三位小姑娘拘束的不得了,便笑說:“出去玩吧,趁著天涼快,等天氣熱了就回來別曬中暑了?!?/br> “知道了阿爹!” 三個小姑娘就跟著黎照曦還有汪汪往出走,一出去手腳都走的利索了。黎照曦出去玩,帶著汪汪,后頭還跟著倆親兵,他是習(xí)慣了這般,小姑娘有些怕大人,小聲說:“福寶那是你家誰呀?” “我大哥認(rèn)得好兄弟,怕我出危險護(hù)著我的,我叫大哥哥,你們也這么叫吧?!?/br> 不遠(yuǎn)處的倆位親兵臉上也露出笑來。 在戰(zhàn)場上,孟將軍救過他們數(shù)次,是出生入死過命交情,托大一句,他們把孟將軍當(dāng)大哥的,只是孟將軍威嚴(yán),不愛說笑,平日里也不同他們玩笑親近,如今聽見孟將軍弟弟說這話,就知道,孟將軍也是把他們當(dāng)兄弟的。 若不是這般看重,怎么會把家人交給他們護(hù)送? 黎周周在院子吃包子,喝著豆?jié){,就聽門口來人敲門聲,一看,來人老態(tài)些許差點都快認(rèn)不出了,但仔細(xì)看還是有過去影子的。 “王嬸?” 王嬸提了一籃子,緊張忐忑的另一只手在衣擺上擦擦,昨日黎大一家回來,她也過來了,只是沒往前頭站,站在人群后頭擋住了。按理來說,兩家鄰居這么多年,周周小時候她還幫過,情分跟村里其他人自然不一樣。 可……說起來王嬸心虛后悔。 昨個兒府尊都來巴結(jié)黎周周了,等夜里回去家里人都說,說黎大替黎周周尋了這么一門好親事,說黎周周發(fā)達(dá)了,說聽見沒府尊大人都管黎大叫老太爺呢,說了許多,自然也說到該祠堂上。 這是大好事。 王嬸卻越聽越怕,怕蓋好了祠堂不讓她家祖輩進(jìn)祠堂,怕黎周周還記著以前她幾次擺臉色的事。等到了早上,聽見兒子急火火回來,說黎大伯家還要蓋族學(xué),到時候請外頭夫子來教,倆村孩子都能念,要是咱家以后念成了出來當(dāng)官…… 越聽王嬸是怕里添了后悔來,悔當(dāng)年怎么就把這情分給砸了。 到底為啥事來著?王嬸其實記得住,就是現(xiàn)如今不想提,她咋那么蠢的,就為爐子省一兩文便宜錢,把黎周周給記恨上了。 她咋就那么不開竅腦子不好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