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4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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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眼的馬車到了首輔府,茍貴下車去敲門,這一趟功夫肚子里都想了好幾茬,要是首輔府門房看人下菜不認(rèn)識圣駕——畢竟現(xiàn)在圣駕低調(diào)普通,他應(yīng)該怎么說。 自是要替顧大人遮斂一些的。 這下頭人無狀,跟顧大人可沒什么關(guān)系。圣上看重顧大人,茍貴也樂意在首輔府這兒賣個好。結(jié)果沒成想,敲門,門房開了,見他和身后路上普通車輛,也沒捧高踩低,規(guī)矩問來人主人家名諱,府里做小宴可否要通傳。 “我家家主姓——”茍貴還沒說完。 背后一聲:“就說容四和十四?!?/br> 圣上怎么下車了?這不得干站著門口,像什么話。茍貴覺得不合適,正想給那小門房使眼色,讓借個里面地兒。 “四少爺和十四少爺啊,您二位請,小的這就去通傳。” 看門的是昭州帶來的,人年齡不大,十七八,可規(guī)矩、老實(shí)、眼神好,當(dāng)初在昭州也是看門房,不過是打下手的,這次來京,黎周周清點(diǎn)府里的下人,問誰要一同去,這小的報(bào)了名過來了。 容四也認(rèn)出來了,看了眼,說:“昭州黎府看門的?” “四少爺眼神好,是小的?!?/br> 十四插上前,笑呵呵的拍了一把門房小廝,“不錯,帶路吧。” 茍貴在旁邊看的直羨慕,這小子看著憨頭憨腦的竟是讓圣上和容公子提了一嘴,還給個好臉笑臉,除了在容公子跟前,圣上何時(shí)這個好說話神色了? 末了又一想,幸好這小子不是個太監(jiān),不然啊他有的是辦法—— 誰也別想頂了他,在圣上容公子跟前出這個頭! 茍貴心里這般想,面上卻笑瞇瞇的,等圣上容公子進(jìn)了書房,茍貴在外頭候著,借機(jī)同門房笑呵呵的說兩句,叫的還是小兄弟。 如今茍貴可是太極殿總管,四品的太監(jiān),宮里巴結(jié)奉承喊茍貴爺爺?shù)奶O(jiān)宮女能排到大歷門去,可茍貴是不怎么給好臉,如今倒是和首輔府的門房好臉說話,這要是宮里太監(jiān)見到了,得嚇的哆嗦。 書房里。 顧兆聽到十四和容四過來,只有一個想法:休假設(shè)宴都能追過來,還真是半個朋友啊。 然后顧首輔臉上擠出笑來,樂呵呵十分熱情的去迎,見兩人常服,便作揖行禮,他還沒低頭彎腰下去,歷無病先說:“客氣什么,免禮了?!?/br> “今日子清家喬遷宴,朕和哥哥來湊個熱鬧,子清不介意吧?” 顧子清笑的高興:“……不介意,圣上和容公子來的巧,正好要開席了?!?/br> “哥我就說了,不會遲的,咱們就多挑幾件衣裳,我的常服有些小了,穿你的正合適,剛好吃飯。”歷無病先說,在宮里換衣裳墨跡了會。 容燁冷冷清清看了眼歷無病。歷無病便收回話頭,反正顧子清定是知道了,炫耀過就成。 顧兆皮笑rou不笑,他同周周可是合法夫夫,你們換衣裳墨跡算什么? 呵呵。 后頭嚴(yán)謹(jǐn)信和鄭輝已經(jīng)跪下來行禮了。 容四偏過一側(cè)避開,歷無病見說:“都起來吧,今日是常服不在宮中,朕同哥哥來吃個顧子清家的喬遷宴,不必太大驚小怪多禮了。” 嚴(yán)謹(jǐn)信還好,見過圣顏,聽聞起身行禮一切如常,旁邊鄭輝是腿軟,儀態(tài)也略失了些,嚴(yán)謹(jǐn)信便出手扶了一把。顧兆在前頭引兩人,“在側(cè)院擺著,周周剛傳話說能開動了,今日不知你們來,我們家擺的小宴,混著吃多是失禮?!?/br> 說到‘失禮’二字,小顧大人露出歉意和不太好意思, 他當(dāng)然不想分開設(shè)宴,這會臨時(shí)做太麻煩,不過話不能這么說,場面小顧就上線了,態(tài)度先恭敬,“臣是想,圣上體恤臣子,今日同容公子便裝前來赴宴,那就是想君臣同樂,再有容公子和周周私交好友,不如一起用餐……” “一起吃吧,我也好久沒見福寶了?!比轃钕却穑氨緛砭褪俏覀兌瞬徽堊詠淼?。” 歷無病其實(shí)做皇帝沒什么架子,小時(shí)候在宮里皇子苑過日子,吃冷飯冷茶,伺候的嬤嬤太監(jiān)還會偷吃他的分例膳食,借口就是皇子太小,牙嚼不動rou,或是皇子長牙中不好吃太多甜食,會壞了牙。 rou和糕點(diǎn)就進(jìn)了太監(jiān)嬤嬤肚子里。 后來打仗,歷無病壓根就不是那種去戰(zhàn)場鑲金邊撈戰(zhàn)功的皇子——沒資格。吃飯自然是比普通小兵好一些,但也是大鍋飯。 在衣食住行上,歷無病真不算講究,這人戾氣大殺戮重,但好在能克制住——有容燁。如今不管什么場合,其實(shí)說話不拘小節(jié),還挺隨和的一位皇帝。 不然顧兆頭鐵敢這么說話? 顧兆有是吐槽老板加班狠,其實(shí)這都是玩笑話,一位看重他且信任他,愿意交付權(quán)利讓他治理國家的老板,這是可貴可求的。顧兆能施展自己理想抱負(fù),不怕卸磨殺驢,他心中是感激歷無病和容燁的。 聽到小孩熱鬧聲。 “是福寶在那?” “今個孩子多,都是他小時(shí)候玩伴,二哥家倆兄弟,鄭大人家的一子一女……”顧兆解釋,干脆過去看看。 反正他家前后宅沒那么分明。 以前在翰林做小官,那時(shí)候沒辦法,只能委屈周周居于后宅,如今顧兆回來,做了首輔,若是連給周周這點(diǎn)自由都沒有,還做什么官? 上行下效,上位者民風(fēng)思想開化,支持贊同哥兒女郎出街、做買賣、和離、有自己事業(yè),剛開始可能阻力有,但上頭帶頭做,絕對比百姓中推行要高效簡單的。 而且歷無病肯定是樂見其成的—— 有容四。 容燁站在寶瓶門口,一眼就看到回廊上的幾個孩子,正熱熱鬧鬧說話,聽了大概,不要看到福寶和另一男孩身后的女郎。 面色略是漲紅窘迫,不敢看她母親。 容燁一看就知道為何,規(guī)矩規(guī)矩,曾經(jīng)他做男子時(shí),沒那么多規(guī)矩,行事放縱也會被夸一句灑脫不羈,可成了哥兒后,做什么說什么乃至穿什么衣裳,都有人會說一句不合規(guī)矩。 丟了家族的臉面。 呵。 容燁眼神瞇了瞇透著冷意和銳氣,便張口接了福寶那句話,算是給那女郎抬轎子做顏面,有他撐著,歷無病跟上,晾其父母也不會開口指責(zé)那女郎。 歷無病就跟上了。 黎周周拿捏不定怎么行禮,容燁先說:“今個帶我弟弟來你家蹭飯吃?!?/br> “那太高興了?!崩柚苤鼙阒懒?,笑著介紹說:“這是柳樹、唐柔,這位是容燁,我在昭州認(rèn)識的朋友?!?/br> 之后互相客氣寒暄。鄭輝和嚴(yán)謹(jǐn)信皆是皺眉,一個忐忑怕孩子妻子言語無狀沖撞了圣上,另一個則是猶豫要不要給小樹交代實(shí)情,最后想想還是沒說,只是走在末尾時(shí),提醒了句:“這兩位是我和兆弟的上峰?!?/br> “知道知道?!毙湔胗浿?,周周哥在昭州的朋友,他要看看,昭州朋友同周周哥有多親!哪里有空聽嚴(yán)謹(jǐn)信說話。 “誒呀容夫子好?!备氁?guī)規(guī)矩矩見禮,只是模樣都是笑,眉眼調(diào)皮,說:“好久不見。十四叔叔好?!?/br> 歷無病摸了小孩頭一把,他在昭州黎府養(yǎng)傷的時(shí)候,聽哥說起過,此時(shí)就說:“我哥說你把離別曲調(diào)彈得叮叮當(dāng)當(dāng),好樣的,是個厲害的?!?/br> “十四叔叔客氣,一般厲害了?!崩枵贞?cái)[擺手。 容燁便笑出了聲,“你還真當(dāng)他夸贊你?” “哥,那我這真夸福寶。”歷無病裝無辜。 顧兆在旁心想放屁了,分明就是拿他家福寶彈琴不好開玩笑! “福福信十四叔叔夸贊我,定不是那種拿小孩子逗樂子的大人?!崩枵贞卣J(rèn)真道。 容燁笑容更深了,說:“是我弟子了。”又扭頭同十四說:“吃悶子了吧?!?/br> “這有什么,你笑笑就好了?!睔v無病心想,不愧是顧子清的崽子,還挺能裝的。 顧子清微笑,咱們君臣一脈,客氣客氣。 黎照曦,今個加雞腿! 柳樹唐柔一看,黎照曦同這兩位叫的叔叔夫子,當(dāng)即也沒深想兩人身份——哪怕嚴(yán)謹(jǐn)信提醒了,鄭輝給妻子打眼色,都沒用。 小孩子們不怕生,大白端正規(guī)矩,小黑則是個皮的,不過在大人長輩跟前倒是懂事聽話,不算是熊孩子—— 柳樹真的會揍。小黑打小調(diào)皮搗蛋練得火眼金睛看分寸,其實(shí)同他哥開玩笑調(diào)皮的多,對著家里仆人都不會這么干,更別提長輩了。 瑩娘和弟弟鄭光那更不用提,見了生人,鄭光就想往他娘背后躲,瑩娘雖然拘束了些,但大體上還是穩(wěn)住的。 吃飯廳敞快,擺了兩桌。 小孩一桌大人一桌。 鄭輝唐柔都坐不住,唐柔是拘束,都是男子,鄭輝是嚇得。嚴(yán)謹(jǐn)信也有些猶豫,不過看小樹一屁股坐下了,還拍拍椅子說:“周周哥你坐這兒?” “好啊?!崩柚苤艿?。 嚴(yán)謹(jǐn)信只能坐在另一邊了。 容燁歷無病坐上面主位兩人靠著,大家都坐下了,開始用飯。顧兆招呼大家用餐別客氣,都是自家人,連著開場敬酒詞都沒說,就一字吃。 “這邊的干貨海鮮我從昭州帶來的,大嫂小樹嘗嘗吃不吃得慣?!崩柚苤苷f道。 又看容燁那兒,不由笑說:“你是能吃慣的,不招呼你了。” “嗯?!比轃铧c(diǎn)頭也沒客氣。 顧兆給周周剝蝦皮,放在碗里,歷無病見了心里暗惱慢了一步,還是顧兆這馬屁精怕老婆的強(qiáng)一些,手下也剝了蝦,“哥,吃蝦?!睂W(xué)會了。 “……我自己來?!比轃羁礆v無病手都油了,哪有直接用手的。 歷無病說:“你吃你吃,我不愛吃這個。” 而后容燁夾了蝦,一雙筷子剝,弄的干干凈凈,慢條斯理的,碗推到了歷無病面前,“吃吧?!?/br> 剛不愛吃的歷無病可高興了。 好吃好吃。 顧兆:……算了,不比這個。他一扭頭,看自家周周笑著看他,頓時(shí)老臉一紅,先說:“我也沒那么幼稚要比這個。” “別家有的,相公也要有?”黎周周打趣。 面對幾束投來目光,小顧淡定,小顧臉皮厚,不怕臊,“好呀好呀周周?!蹦昧俗约盒⊥脒^去。 黎周周笑的開心,顧兆也笑成了一團(tuán)。 歷無病也高興,黎夫郎會說話,說他和哥是一家的,還是夫夫做對比。 整個宴席下來,真吃飽喝足的就五人,歷無病容燁、顧兆黎周周,連著心大的柳樹,柳樹吃的可開心了。 吃完飯換地方飲茶,都是昭州帶來的水果茶。 也沒說公事,說的雜,黎周周把昭州那邊簡單說了下,又說起村里族學(xué)和小院,小容問起他爹了。“……我爹愛鄉(xiāng)下村里,多住些日子,等過段時(shí)間我派人去接?!?/br> “那你在京里想做什么?”容燁問。 黎周周想了下,“還不知道,先休息休息?!?/br> “容公子也做買賣嗎?看著不像,像是做大官的?!绷鴺鋯?。剛?cè)思夷莾筛曜觿兾r,看得他目瞪口呆,是學(xué)不會了。 容燁搖頭,歷無病說:“今年恩科,哥你試試?” “原來是讀書人,容公子看著就學(xué)問好?!绷鴺湎肫饋砹?,福寶叫容公子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