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4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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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照曦生辰當(dāng)日,一大早,黎府大門就開著,黎照曦請了不少小伙伴來府上,顧兆也調(diào)休了假,黎家請了些至交好友。 鄭輝不在京里,去出海了。 當(dāng)日顧兆說了,鄭輝說他想想,顧兆還覺得沒戲,畢竟鄭輝才回來沒幾年,也自省過,想要好好彌補(bǔ)家中妻兒,只是沒想到隔了三日,鄭輝主動找上,說愿意前往。 “……我時常在想,我前半生最快樂安心時候,官學(xué)是,其實在禮部窩的十多年也是,我看書學(xué)各地話的時,看風(fēng)土人情時,都是有趣又踏實平靜的?!?/br> 鄭輝沒說,其實他和柔娘再也不復(fù)以前了。 他們相敬如賓,有道裂痕間隙,他不知如何彌補(bǔ),柔娘心底也不愿再接納他了,甚至柔娘對妾室也好,卻同他無話可說。 今日到黎府上。 嚴(yán)家、鄭家都到了人,只是再也不是當(dāng)年顧兆在翰林時的三家人了,換成了小輩們。 顧兆望著小輩們,各個恣意瀟灑斗志昂揚,是風(fēng)光正茂,未來屬于這些孩子們,是他們的戰(zhàn)場了。 “老了?!鳖欓w老感慨唏噓道。 黎周周:“我瞧瞧?”仔細(xì)瞧了一番。 剛還感嘆老的顧閣老立刻緊張起來了,“是不是真的老了?我就說說,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吧?我還是挺年輕的,精力也好,不過四十出頭的年歲,不至于老吧?” 黎周周見相公急了,就笑,說:“沒老沒老,我瞧著正正好。” 顧兆松了口氣,再也不敢傷懷這個了。 當(dāng)日帝后還親臨黎府,帶著小皇子,這聽到消息的諸位大臣,又是狠狠的酸了一把,還有嘀咕納悶的。 “黎家都這般鮮花錦簇烈火烹油了,怎么還沒倒呢?!?/br> 可不是嘛,圣上為何這般信任顧兆呢? “怕是信任皇后,皇后不倒,黎家倒不了啊。” 于是光武五年歲末,朝中有大臣諫言請皇帝大選,已充后宮,為大歷開枝散葉,早日誕下龍嗣。 歷無病當(dāng)時在朝堂,坐在龍椅上臉都黑了。 幾個意思,他家柿子不是龍嗣? 后史書記載,光武帝盛怒,閣老相攔,罷朝一月有余。 這一罷朝就到了年關(guān),正好過年了。顧兆當(dāng)時攔人肯定知道歷無病是真生氣,可到了后頭罷朝一月多,這就是借著火大不干活,全都交給他干了。 顧閣老:……歷無病可真是茍啊。 光武六年開朝,還有人不死心要勸諫皇帝選秀,只是先一步傳了噩耗——太后仙逝了,這是國喪,全國服喪三月,禁娛樂嬉戲、嫁娶等事宜。 而圣上則言,要守孝三年。 還選啥呀,只能擱著了。 朝中官員家中待選的女兒,三年一過,這年齡就大了不合適了,可圣上要守孝,這是正理,自然不敢再多說什么,只能忍忍,想著三年后再提吧。 年中,大歷大州城主干水泥路修成。 同年十月有兩件事,一是秋闈會試。二是孟見云一家動身前往領(lǐng)地了。從去歲八月到京里,住到如今,本該是早早動身的,不過彼此都舍不得,尤其是小孩子。 元寶舍不得小叔叔,就差抱著小叔叔腿哭了。 于是顧兆就說,天氣炎熱趕路不方便,小心孩子熱的中暑,圣上那兒他去說—— 其實歷無病不在意孟見云一家何時去領(lǐng)地,只是孟見云是公爵,名頭高,手握兵權(quán),留在京中,還住在黎府,京里百官都暗暗的看著,已經(jīng)有人參孟將軍遲遲不歸,玩忽職守了。 一直拖到了十月,天氣涼爽,適合趕路。 孟見云和李霖也不好再拖,怕對義父阿爹不利—— 說義父以權(quán)謀私,將孟見云執(zhí)意留在京中,居心叵測等等。 孟見云便先提回去,李霖同兒子元寶也說明白了,再不走那就不是愛護(hù)小叔叔爺爺,而是要害了爺爺?shù)摹?/br> 拖無可拖,元寶也認(rèn)了,只是走時依依不舍,紅了眼眶抱著小叔叔嚎啕大哭,說:“小叔叔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玩的?!?/br> “好,元寶乖乖。”黎照曦也舍不得小侄子,說:“等你長到十五六歲應(yīng)當(dāng)能自己回京了吧?到時候帶上人……” 這話旁邊顧閣老聽著耳熟,像極了當(dāng)年他給黎照曦畫大餅。 你要是長到七八歲了你就能同你阿爹走商。 一家人送小孟一家出京,各自惜別,元寶說:“小叔叔等我,我十五歲時一定回來?!?/br> “好。” “你讓思源哥哥也等我?!?/br> “好知道了,你要叫思源叔叔的。” “還有小黑叔叔?!?/br> “好。” …… 元寶數(shù)著人,最后人都點到了,馬車與送別的影子也越拉越遠(yuǎn)了。 秋闈過后一個月。 寧平府縣來了信,皆是喜報。 王元、顧晨、黎健安皆是中了舉人,其中王元名次最前,而黎康冬、顧陽則是春時中了秀才。信中所言,族學(xué)中還有兩村、其他村的孩子考上童生、秀才都有,得了好名次后,附近十里八鄉(xiāng)的村民皆是對黎家感激不盡。 也是到了年末時,昭州千里迢迢送來了信。 黎照曦接到的,一看當(dāng)即拿著信到了正院找阿爹,說:“阿爹,慶恩郎溪還有十七幾個都考上舉人了,他們已經(jīng)動身來京里了,還有安安,安安考中了秀才……” “阿爹,你看?!?/br> 黎周周看著信件,見福寶臉上都是替小伙伴高興慶賀的喜色,并無其他,只是他當(dāng)阿爹的難受,看了信,說:“他們真是厲害。” “可不是嘛,說好五年之約,多了一年,我不跟他們生氣。”黎照曦笑瞇瞇說:“誰讓我是他們老大呢?!?/br> “阿爹,等他們到了,住我院子可以嗎?” “可以?!崩柚苤艽饝?yīng)的干脆。 光武七年春,各地方舉子進(jìn)京,今年這屆比往屆趕路要順當(dāng)快許多。 “從家里出來,到了府縣大路一下子快了不少?!?/br> “家中人送我,聽我說過水泥路還不信,這次是信了,說路好,就沒見過這樣的路。” “誰不是呢。” “這水泥路又叫昭州路,聽說是昭州傳過來的,要是再配上昭州輪胎,那才好走?!?/br> “劉兄你這是只聽了一半,聽說在昭州當(dāng)?shù)厝藢⒂休喬サ能噹Q為高升廂,誰家有孩子定要坐一坐,以求未來科舉官運亨通,就是因為這輪胎是顧閣老琢磨出來的?!?/br> “還有這水泥路也喚平步路,也是此理?!?/br> 這般說著,有人便玩笑說:“那要走一走了?!?/br> “不急,到了京中在下馬車走一走這平步路?!辈磺笸欓w老一般,只求一路高升能進(jìn)翰林,而后再進(jìn)內(nèi)閣,做了閣老的下屬。 有人聽聞此,便感嘆:“肥田法、平步路、震天炸、高升輪胎,件件都是顧閣老琢磨出來的,有言說圣上乃真龍?zhí)熳?,而顧閣老便是能臣賢臣,派來輔佐真龍的,以助大歷開辟盛世?!?/br> 震天炸就是打敗蕃國茴國的武器,聽說用時可地動山搖,炸聲連連。 這一年,黎照曦十九歲。 京中有名的大哥兒——沒人敢稱老這個字。因為之前有人用這字叫過,定安伯先教訓(xùn)了一通。 定安伯二十三,黎照曦十九。 此前京里一直傳言,說長泰公主屬意黎府哥兒,想聘為兒媳,只是后來安定伯去打仗了,回來后封了伯,搬出了公主府,另有府邸,看著像是同林家分家不搭邊似得,還惹來京中蜚語流言,有些指定安伯不孝,后來被長泰公主給找了由頭掃了顏面。 長泰公主護(hù)兒子,這也是林家私事,自此定安伯不孝這話沒人說了,只是改換成定安伯娶妻這事,那時定安伯年歲已經(jīng)大了,也該議親,說起來,自然想到黎府哥兒了。 眾人都等著定安伯去黎府下聘,不然以黎府哥兒的年歲,早幾年就有人去問問了——有自覺高攀不上不好和公主府競爭的,自然也有想撿漏的,萬一呢?萬一黎府哥兒真愿意下嫁呢? 再矜貴,畢竟是個哥兒。 可沒成想,定安伯一直沒動,倒是時不時約黎府哥兒出去玩,京里世家貴婦們看不明白,說定安伯對黎府哥兒無意吧,又處處護(hù)短,說是有意吧,為何遲遲不下定? 這都拖成老哥兒了。 黎照曦讀書、蹴鞠、游玩,林康安就陪同一起。 顧兆對此是睜只眼閉只眼,福寶上大學(xué)了,談?wù)剳賽垡矝]什么。 這年早春,黎照曦昭州的小伙伴終于到了京里,寧平府縣黎、顧兩家孩子早一步到的,到了京中自是先前往黎府拜見長輩,還有好友。 原先說是住黎照曦那院子,后來避嫌另居小院——黎家最早買的二進(jìn)院子,離著貢院不算太遠(yuǎn),也比較幽靜,用來考前居住平心靜氣是再合適不過的。 黎照曦天天往那邊跑,也不是去玩,而是一起學(xué)習(xí)。 林康安往黎府去,連著撲了幾次空。 “急了?”顧閣老看林康安那張冷若冰霜的臉,笑了,“我還以為你不急,你這拖著干嘛?” 林康安言:“我以為顧大人不想福寶早日定下來的。” “是不想啊,他還小,可是他要是樂意愿意了,定誰都成。”顧兆說的心里話,“什么伯啊少爺啊,我家不在意,全看黎照曦喜好,他要是喜歡昭州那幾個小子,等高中了我還能來個榜下捉婿……” 林康安最后是黑著臉出黎府的。 顧閣老在府中哈哈大笑三聲。 這小子看著面上冷不近人情難以相處貴里貴氣的龜毛性子,心里對黎照曦倒是沒個脾氣的窩瓜似得。 顧閣老雖是另眼相看定安伯幾分,但還是那句話,得黎照曦點頭才成。 光武八年,又是進(jìn)了一批進(jìn)士人才。 同一年,水泥路修到府縣村鎮(zhèn),同一年,黎府哥兒黎照曦與定安伯定了親,京中貴婦們倒是不覺得詫異——早察覺幾分,只是沒想到一點,這黎照曦都二十歲了,怎么還是定親,而非直接成親呢? 這長泰公主就不急嗎? 急,可急有什么用。 當(dāng)事人不急的。 光武九年,太后仙逝三年已到,京中百官早已躍躍欲試,想再次諫言,請圣上選秀,早—— 大歷海上,百艘大船緩緩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