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不慈 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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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qū)б惑@,“誒呦,又教刺史大人說著了!就是這樣!” 褚赫一笑,稀奇道:“刺史大人真是博聞強(qiáng)識,連話本如何引人入勝都知道?!?/br> 謝欽神情淡然,并不回復(fù)他,吩咐向?qū)В骸澳憷^續(xù)說?!?/br> 向?qū)П憬又鴥扇说牟聹y,繼續(xù)說:“兩人第一次私奔,被族中發(fā)現(xiàn)抓回,兩族皆強(qiáng)烈反對,甚至要強(qiáng)逼那僥族族長之子完婚,否則便要動族規(guī)。 兩人情深,無論如何皆不愿意低頭,受盡苦楚。 族中有長輩心疼二人,就悄悄放了他們,希望兩人遠(yuǎn)走高飛,可惜還未走遠(yuǎn),看守的人就察覺了,兩族迅速組織人手追捕,終于在蝴蝶谷追到兩人?!?/br> 正好他們走上大路,向?qū)П阒赶蚰线叺溃骸熬褪菑倪@里一路追到前面的蝴蝶谷,蝶仙廟就是那對兒有情人墜亡之地。 兩族悔恨極了,后來為了紀(jì)念二人,便建了這座廟,并且兩族盡釋前嫌,皆搬到了這蝴蝶谷附近居住。 再后來蝶仙靈驗(yàn)的傳聞傳開來,附近的其他族也開始來拜蝶仙,香火就越來越盛。” 謝欽和褚赫的視線皆在面前寬闊不亞于官路的路上掃過,最后碰在一處,又移開,看向路上漸多的行人。 向?qū)M臉自豪地說:“三月初三是南越最重要的節(jié)日,每年三月,蝴蝶谷都有盛大的祈福活動,大人們明年三月初三可以來觀看?!?/br> 褚赫有些惋惜道:“我今年來晚了,竟是沒趕上這樣大的慶典?!?/br> 謝欽的視線在地面上繁多且深的車轍印上掃過,說道:“明年可一道來觀看?!?/br> 褚赫笑了,“咱們兩個郎君出來有何趣,待到弟妹過來,與你一道不是更合心意?” 謝欽也說不準(zhǔn)尹明毓何時(shí)會到,并不答復(fù)。 褚赫騎在馬上,無趣地?fù)u頭,舉起折扇,遮在頭上向前看去。 他們沿著路向前行,越往前行人越多,并且聞到越來越濃郁的花香,這時(shí)眾人走到彎道,方一繞過山,眼前驀然是漫山遍野姹紫嫣紅,而百花之上,又有無數(shù)的蝴蝶翩翩起舞,如同仙境一般。 眾人滿目驚艷,皆不由自主地勒住韁繩,停在原地觀賞。 褚赫贊嘆:“蝴蝶谷名副其實(shí)?!?/br> 謝欽微微頷首,心念之間,是尹明毓一定極喜歡此地。 隨后便打算將此景盡收于眼底,回州衙后便將景色呈現(xiàn)在畫上,送去揚(yáng)州。 眾人走到廟前,確實(shí)是人來人往,香火不斷。 謝欽抬頭,此處山谷平緩,足有幾十里,遠(yuǎn)處甚至還有耕地,除了他們方才繞過的山,山皆在更遠(yuǎn)處,蝴蝶仙墜谷而亡之地建廟,顯然是傳說而已。 向?qū)б笄诘貑枺骸皟晌淮笕耍梢M(jìn)去拜一拜蝴蝶仙?” 謝欽下馬,韁繩交給護(hù)衛(wèi),緩緩踏入廟中,打量著這蝶仙廟和前方供奉的一男一女兩座高大的石像。 男子是僥族模樣,女子是蠻族模樣,不過衣袂飛揚(yáng),帶著些許飄逸之感,底下又香霧繚繞,確實(shí)有仙靈之氣。 褚赫在一旁,搖著紙扇,忽而問了向?qū)б痪洌骸斑@蝴蝶仙更靈的,可是姻緣?” 向?qū)c(diǎn)頭。 褚赫便不拜了,安靜站在謝欽身側(cè)。 而他們一進(jìn)到蝶仙廟中,廟里便有人仔細(xì)打量他們,隨后從蝶仙廟退出去報(bào)信兒。 謝欽余光注意到,又繞了一圈兒,便帶著護(hù)衛(wèi)們出了蝶仙廟,繞去后方。 蝶仙廟的位置頗巧,就在蝴蝶谷的前方,而一到蝴蝶廟后,先是一條寬闊的路,隨后便是一座巨大的石屏,石屏將路一左一右分開。 石屏之上,左右皆刻著巨大的符號,根據(jù)謝欽近來查閱冊籍所知,這便是當(dāng)?shù)氐奈淖郑硇U、僥二字。 褚赫也識得,隨口問向?qū)В骸斑@便是兩族居地?” 向?qū)?yīng)道:“正是。” 謝欽和褚赫向右走了走,石屏后并行兩條路,中間有各種蝴蝶形狀的石像阻隔,遠(yuǎn)遠(yuǎn)能瞧見兩個涇渭分明、風(fēng)格不同的村子。 而路的盡頭,兩個村子中間有一座高大古樸的建筑,依山而建。 褚赫靠近謝欽,輕笑道:“如此看來,也不見得就真的盡釋前嫌了?!?/br> “毗鄰而居,不好說。” 兩人正說話時(shí),僥族那頭匆匆走出一群人,正是先前謝欽在接風(fēng)宴上見過的僥族族長和少族長。 那僥族族長一見謝欽便學(xué)著漢人行禮,笑容滿面道:“刺史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br> 謝欽頷首,淡淡地說:“本官只是走訪時(shí)路過此地,族長不必客氣?!?/br> 僥族族長聞言,笑容更盛,邀請一行人進(jìn)去稍事休息。 謝欽稍一思量,婉拒了,只隨口問道:“樊族長,不知盡頭的建筑是……” 僥族族長輕輕瞥了一眼便收回來,笑道:“那是我們兩族的族廟,不瞞大人,其實(shí)那里才是我們族里祭祀蝴蝶仙之地,不便外人入內(nèi)?!?/br> 謝欽頷首,便告辭離去。 僥族族長再三挽留,見他堅(jiān)持離開,便攜子一同送謝欽等人離開。 而謝欽他們離去之后,蠻族族長才得了消息,匆匆趕來,一見新刺史已經(jīng)走了,頓時(shí)便滿臉掃興地往回走。 僥族族長瞥了一眼他縱欲過度的臉,冷嗤道:“胡族長,兩族大事為重,莫要誤了事?!?/br> 蠻族族長面色不愉,反諷:“此話也提醒樊族長,莫要貪心不足,害了兩族?!?/br> 兩人不歡而散。 蠻族族長回去之后,便又一臉□□地?fù)湎虼查缴系慕^色侍妾,他那侍妾早知他的德性,甚至衣服都沒有穿,只木然地躺在薄錦下,任他施為。 僥族族長帶著兒子樊柘回到他們的家中,少族長樊柘問道:“阿爹,您說那謝刺史真是路過此地嗎?” 僥族族長面色冷峻,沉思。 少族長又急躁道:“阿爹,先前咱們不是收到了京中的來信,王爺不希望謝欽礙事,不若……” 僥族族長皺眉,訓(xùn)斥道:“沉不住氣!不說沒有謝欽,也有旁的刺史;他的身份,若是出事,能善了嗎?” “那怎么辦?總不能放任吧?” 少族長神情一轉(zhuǎn),又有了提議,“阿爹,您還記得王爺信中提過嗎,讓咱們想辦法拿捏住那謝刺史,好挾制京里的謝右相,聽說那謝刺史的家眷也要到嶺南來,不如……” 僥族族長思考。 “阿爹,那個戚節(jié)度使就想混到致仕,根本不管事兒,姓謝的在嶺南,山高皇帝遠(yuǎn),求救無門,咱們?nèi)羰俏兆∷迌?,肯定讓他投鼠忌器?!?/br> 少族長極力勸說:“阿爹,老皇帝身體不好,也就這兩年的功夫,咱們可是要成大事的,不能瞻前顧后?!?/br> 僥族族長一聽,也下定決心,冷厲道:“阿柘,這事兒便交給你了。” 少族長立時(shí)露出志在必得地笑,“阿爹只管放心?!?/br> 謝欽等人快馬加鞭,趕在天色徹底暗下來之前,回到了南越州衙。 褚赫回去休息,謝欽一入后宅,青玉和紅綢便迎上來,邊服侍邊道:“郎君,少夫人他們來信了?!?/br> 謝欽眼中露出一絲喜色,擺手教兩人退開,便大步走向書房。 他在書案上瞧見三封信,有些意外,隨即一一看過,見其中一封竟是謝策所寫,雖語不成語,可尹明毓的信中有補(bǔ)充之言。 謝欽將三封家信平鋪在書案上,嘴角微微上揚(yáng)。 青玉端著水盆面巾,紅綢端茶進(jìn)來。 謝欽起身梳洗,忽而問起那南夢女子:“可有異動?” 青玉搖頭,“沒有,始終待在屋子里。” 紅綢也道:“她一句話不說,飯也不怎么吃,木頭人似的。” 謝欽微微皺眉,吩咐道:“莫要餓瘦了?!?/br> 青玉和紅綢對視一眼,應(yīng)下來,然后退出郎君的書房,便走到關(guān)押南朵的廂房外。 紅綢有些不喜地看了廂房門一眼,低聲道:“餓瘦了不好看,得讓她多吃些,否則少夫人來了看見,還以為咱們心眼兒小呢~” 青玉好笑地瞥她,“誰跟你是咱們?” 紅綢哼道:“那也不能教少夫人以為郎君誑她?!?/br> 青玉點(diǎn)頭,“是得多吃些?!?/br> 屋里,南朵虛弱地伏在竹榻上,隱隱約約聽見外頭傳來的話—— “餓瘦……不好……吃……” “少夫人……” “心眼……多吃……” 她聽不真切,只聽到這些字,稍一琢磨連到一塊兒,忽地驚恐抬頭看向門,嘴唇驚懼地顫抖。 她們少夫人……竟然吃、吃…… 南朵臉色煞白,跌跌撞撞地跑到床上,抱著腿擠成一團(tuán)。 過會兒,青玉和紅綢帶這個婆子進(jìn)來,叫她吃飯。 南朵捂住耳朵,在床角瑟瑟發(fā)抖。 青玉便讓婆子端過去,但南朵一見她們靠近,便瘋狂地?cái)[動手臂,直接便掀翻了碗碟。 紅綢頓時(shí)發(fā)火,“愛吃不吃,什么毛病?” 南朵嚇得一抖,小臉更白,眼里滿是恐懼。 紅綢:“……” 怎么忽然從木頭人變受驚的兔子了? 但是,被一個柔弱美人這么可憐兮兮的看著,她也有些硬不起來,只得教婆子收拾了,她們兩個先出去。 兩人研究一番,也不知道她到底犯了什么毛病,但又不好拿這樣的小事兒麻煩郎君,便私底下琢磨怎么讓那個南朵多吃些。 但她們倆想盡了辦法,甚至都讓人硬喂下去了,可那個南朵就是奇奇怪怪的,還rou眼可見地越來越瘦。 紅綢看著她驚懼的眼睛,都快要絕望了…… 千里之外,謝家的船上,前幾日下了一場雨,水流湍急,有些水段甚至得靠纖夫拉船穩(wěn)固。 尹明毓在船艙里躲了幾日,終于等到天晴氣清,水面平靜,方才鉆出船艙,站在船頭眺望廣闊的天水一色,兩岸風(fēng)景如畫。 人嘛,在這種情景之下,自然會覺得胸中朗闊、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