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不慈 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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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慎言……” 戚節(jié)度使伸手要捂嘴,被撥開便站在戚夫人身邊道:“不管將來發(fā)生什么,我任期之內(nèi)平安無事就好,等我回京述職,順理成章地致仕,咱們就能好好跟兒孫團聚了。” “夫人,好歹忍過這半載。” 戚夫人本是將門出身,從前最是雷厲風(fēng)行,女兒也教的性子強勢,偏在嶺南,為了戚節(jié)度使口中所謂的“局勢”一直在忍。 她聽到這個字就煩,扔下一句:“忍忍忍!我看你要忍到什么時候!” 便大步離去,步搖亂飛。 戚節(jié)度使抬步急急地跟上去,“夫人、夫人……” 尹明毓在回州衙的路上,褚赫一行人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州城。 他們先前經(jīng)了出入城時的不便,便私底下打通了城門守衛(wèi),以免進(jìn)出時鬧出什么動靜,教人察覺到異常。 至于進(jìn)城之后,雖然人多眼雜,但人多也是一層保護(hù)。 不過褚赫此番風(fēng)塵仆仆地回來,小心翼翼地掩藏行跡進(jìn)城,就發(fā)現(xiàn)路過的行人口中大多在興致勃勃地討論一個人——刺史夫人。 刺史夫人進(jìn)城時如何風(fēng)光,刺史夫人綁了好些人回來,刺史夫人今日出門去了何處,刺史夫人的婢女貌美驚人…… 褚赫等人一路走,聽著這些,全都滿心的茫然疑惑。 這也不過才離開幾日,州城的風(fēng)向怎么就全都變了,刺史夫人……如此能耐嗎? 而且她怎么就忽然回來了? 褚赫實在是按捺不住好奇,急匆匆地從后門進(jìn)入到州衙后宅,一進(jìn)去便發(fā)現(xiàn)后宅的變化屬實是大。 原本謝欽為了尹明毓他們的到來,教人在庭院里種了些花,又架了葡萄藤,還種了驅(qū)蚊草。 不過之前雖然雅致,卻無人欣賞,謝欽常在前衙忙碌,后宅的庭院里始終有些空蕩,但如今葡萄架下多了一把搖椅,院子角落的羊棚多了一只羊,花和葡萄藤也全都啃禿了,十分有生活氣息。 褚赫其實已經(jīng)困倦不堪,但瞧見謝欽一番準(zhǔn)備,全都禿了,忍不住一樂,走向羊,打算逗一逗它。 然而右相家的羊,記仇非常,即便已經(jīng)過去許久,對褚赫這個“仇人”也沒有忘,吃著草,一察覺到褚赫靠近,直接尥蹶子蹬向他。 褚赫急忙閃躲,一直退到繩子不能及之處,才停下來,放肆地笑,“過來踢我啊~” 羊掙扎不開繩子,鼻子沖著褚赫噴氣,還是夠不著,便轉(zhuǎn)過身用后蹄刨地,一些散落在地上的草桿被它刨地飛起。 褚赫又往后躲了躲,待到草和灰塵沾不到他,繼續(xù)逗弄羊。 青玉端著茶過來,見著這一幕,無奈地?fù)u頭,勸阻道:“褚郎君,惹它一回,它往后都記得,定要報復(fù)回來的,您稍坐坐,喝些茶,面稍后便煮好?!?/br> 褚赫坐在石桌旁,剛拿起杯子就瞧見謝欽從后宅門進(jìn)來,便招呼道:“景明,可要喝杯茶?” 謝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見他形容疲憊不堪,道:“先說到書房正事,說完你便早些休息。” 褚赫微一聳肩,飲盡茶水,起身隨他進(jìn)入書房,笑道:“聽聞弟妹他們昨日進(jìn)城的,可瞧見你的心意了?” 謝欽淡淡道:“重要的是人來了。” “裝模作樣。”褚赫故意擠兌他一句,走向桌案道,“今日勞煩景明你為我研磨了?!?/br> 謝欽并未推拒,邊拿起墨塊邊問:“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褚赫用鎮(zhèn)紙壓平紙,嚴(yán)肅地回答:“我們追蹤那些車隊,一路到達(dá)港口,卸下的木箱里是什么,沒能瞧見,但我想應(yīng)與你先前預(yù)計不差,只是不能確準(zhǔn)其具體為何。我先畫下那艘商船的外觀,屆時派人去查查,許是能有所獲。” 謝欽皺眉,“如此藏頭露尾,且又不惜挾持二娘和策兒,顯見背后藏著大事,需得上報京中才是?!?/br> 褚赫筆一頓,誠心誠意地問:“或許,有沒有可能弟妹被挾持的時機如此巧合,只是因為弟妹這個時候到嶺南?” 謝欽想起那個巖族人交代他們等了半年之久,沉默,隨即他又轉(zhuǎn)移話題道:“我再派人送信去揚州,請族人幫忙查探,快馬加鞭送信,許是能提前在港口堵截。” “你也懷疑這商船的最終目的是……” 兩人對視,異口同聲道:“京城?!?/br> 如若真的是京城,那么嶺南和京城什么人有勾結(jié),背后一定有一個大的陰謀,所以他們一來需得盡快上報,二來得盡可能周旋,拖延時間,并且查清楚嶺南背后的事情,以備將來。 謝欽之后又談及尹明毓帶回來那些人,以及尹明毓在外做的一些安排。 褚赫聽后感慨:“弟妹行事看似不在意料之中,初聞莽撞,但細(xì)思又總有值得推敲之處,也不知尹家是如何教養(yǎng)出弟妹這般女子的?!?/br> “如此看來,有妻同行,也是極好的?!?/br> 謝欽隨意地問:“你想娶妻了?” 褚赫果斷搖頭,“無心儀之人,不如孑然一身。” 他話音落下時,書房外傳來動靜,謝欽聽出是尹明毓,便對褚赫道:“你且先畫著,我片刻便回?!?/br> 庭院里,尹明毓見到青玉端著一碗面,詢問后得知褚赫過來,就見謝欽從書房中出來。 她讓南柯南朵姐妹先回她們屋子里待著,隨即便帶著謝策走向謝欽。 謝欽問道:“可還順利?” 尹明毓點頭,“順利,戚伯母熱情,還邀請我和小郎君明日去做客?!?/br> 伯母? 謝欽眉頭一動,沒想到他們竟然順利至此。 謝策拽著父親的下擺,仰頭脆生生道:“父親,戚祖母喜歡我,還去。” 謝欽……抬起手輕拍了兩下他的頭,看來昨日尹明毓說他影響發(fā)揮是事實,他去拜見戚節(jié)度使每每只會碰到軟釘子,不如妻兒多矣。 尹明毓和謝策進(jìn)入書房,與褚赫互相見禮。 隨后謝欽讓人帶謝策出去,留下尹明毓,對她說起方才褚赫說的事兒。 褚赫聽他跟弟妹說這樣重要的事,稍稍意外之后,想起弟妹的所作所為,復(fù)又低下頭作畫。 而尹明毓聽了謝欽所言,安靜片刻,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道:“今日晚膳,需得吃些好的才行,犒勞自個兒。” 褚赫忍俊不禁,“弟妹思考半晌,便只想了吃喝?” 尹明毓理所當(dāng)然道:“雖說有些事情不可不做,可這閑適之心不能丟,否則日子過得沒趣。” 褚赫一想,這些日子屬實忙碌,又諸多憂慮之事,確實過于緊繃了,便附和道:“弟妹說的極是?!?/br> 于是尹明毓便道:“不若留下一道吃些酒?晚間褚郎君可在州衙住下?!?/br> 她完全沒有詢問謝欽的意見,謝欽也只是站在她身側(cè)眼里含笑意,看著她。 有酒喝,褚赫自然是答應(yīng)。 尹明毓便不再打擾褚赫畫圖,退出書房。 謝欽一直目送她出去,門關(guān)上方才收回視線。 待到天色暗下來,褚赫才將圖畫完,膳房也準(zhǔn)備好了酒菜,兩人便一同出去。 尹明毓好興致,直接讓人在院子里點了一個小小的篝火,又點了燈籠掛在周圍,然后將酒菜端到院中,他們就圍坐在篝火邊邊吃邊喝。 只他們?nèi)齻€大人,并不包括謝策,謝策早就吃完回屋睡下。 婢女們周到,為褚赫準(zhǔn)備了矮榻,褚赫便靠在榻上,拎著酒壺半闔著眼道:“上一次與你們夫妻同飲,還是前年秋獵……” 他不知是倦了,還是醉了,眼前浮現(xiàn)那小豹子的臉,隨即又搖頭甩開。 已為人婦,不該妄想…… 謝欽安靜地喝完一杯酒,抬頭問尹明毓:“可想聽琴?” 尹明毓對琴有陰影,不過此情此景,有琴音確實極相合,便點點頭。 謝欽便教婢女拿來琴,置于雙腿之上,看著火光下尹明毓的臉,緩緩撥弄琴弦,極平和溫柔的琴音便從他指腹下流出。 他偶爾抬頭,看向尹明毓的眼神并非是深情至極,只是清冷散去,冰雪消融,與他的琴聲極為相符。 尹明毓拄著下巴,時不時喝一口酒,含笑看著謝欽彈奏。 其實這樣,于他們來說便是正好,本來就都不是情愛至上的人,相互扶持,也可做知己。 此時氣氛也正好,一曲畢,謝欽輕放下琴,正欲握住尹明毓的手,鼾聲突起。 謝欽:“……” 尹明毓輕笑出聲,與謝欽一起轉(zhuǎn)頭看向鼾聲來處。 褚赫累極,直接便扶著頭,側(cè)躺在矮榻上睡著了。 每每想要溫情幾許,總是被打擾,謝欽按了按頭,不禁又笑起來,對尹明毓道:“我藏了好酒,教青玉拿出來給你喝?!?/br> 尹明毓挑眉,“什么好酒?” “梅……” 謝欽話還未說完,褚赫驟然坐起,雙目無神地看著謝欽,道:“我聽見了!見色忘義!” 謝欽:“……” 醉酒便醉酒,一驚一乍彰顯存在作甚? 尹明毓笑不可抑,直笑得彎下腰。 褚赫睜著眼,但分明不清醒。 謝欽起身,帶著幾分私怨,邊按著褚赫的肩膀重重按下,邊沉聲道:“你醉了,且睡吧?!?/br> 褚赫重重倒在矮榻上,重新睡死過去。 尹明毓面上還殘留著笑意,攤開手掌,道:“郎君,酒?!?/br> 謝欽教青玉取來酒,親自拿了干凈杯子,斟了兩杯酒,一杯遞給尹明毓,一杯拿在手里。 尹明毓聞了聞梅子的香氣,覺得今日過得頗不錯,笑意越發(fā)顯現(xiàn)。 杯子向前,觸在謝欽的杯子上,清脆的一聲后,尹明毓舉起來一飲而盡。 謝欽看她喝完,方才端起來飲下。 這時節(jié)外頭寒涼,若在外這般睡下,容易風(fēng)寒,謝欽叫來護(hù)衛(wèi),先扶褚赫去客房休息。 而后只剩下夫妻二人坐在篝火邊對飲,直到酒喝完,篝火也快燃盡,兩人才一同回去就寢。 第二日,尹明毓起來,謝欽不在,問過后得知褚赫還未有動靜,便沒管他,用過早膳又帶著謝策出門。 她還是如昨日那般招搖,州衙眾官吏并不似昨日那般大驚小怪,只不過聽說刺史夫人竟然還是去節(jié)度使府,越發(fā)確信刺史大人所言——刺史夫人和節(jié)度使府有親。 謝欽和戚節(jié)度使的關(guān)系好壞,對南越乃至于嶺南來說,皆頗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