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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頁
可惜她現(xiàn)在只一味沉浸在老師遺物可能還能找到中，順便計劃一下繼續(xù)更正自己的《水母觀察記錄》。 喬伊全程沒有感受到任何過大的顛簸，她以為過了很長時間。 但事實上，等那種被塞進身體里的奇怪感覺徹底消失，喬伊終于能重見天日時，時間不過才過了幾秒鐘。 這里應(yīng)該是一座荒廢的危樓，離林家不算很遠，隱約能看到那邊冒氣的煙霧。 聽到悉索的動靜，喬伊回過頭，卻驚悚地看到一灘拱起的黑瘤狀盔甲，明顯是剛剛西恩身上長的。 聯(lián)想到那個高級墮種殺“林三”時的畫面，喬伊眉心一跳，快步走過去，剛要喊西恩的名字，身后卻多了一道頎長的影子。 “喬伊。” 低啞又有些沉悶。 西恩的聲音。 他很快跨過來一步，擋住那攤黑色瘤狀物：“很丑，別看了?！?/br> 喬伊才發(fā)現(xiàn)他突然又變回了半人類的模樣。 而且之前那些貫穿縱橫的瘢痕和rou瘤都明顯不見了。 喬伊心念一動，再回頭看地上那些：“這算是——蛻皮了？” 西恩面色變得古怪，這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他伸手要丟了那些形態(tài)轉(zhuǎn)化遺留物，卻被喬伊手疾眼快的攔住了。 “丟了做什么，我可以帶回去研究嗎？”喬伊表情坦蕩，“這不算是解剖?！?/br> “對了，你還能再變成剛剛那樣嗎？” 除了那層能收縮的“鎧甲”，她對剛剛裹住她的柔軟腹部，也挺好奇的。 只可惜剛剛沒能仔細看個完全。 西恩身形微僵，緩緩回頭，直視著她漂亮的黑色眼睛，好半晌，才輕輕開口。 “不丑嗎？” “為什么會丑？”喬伊疑惑地看他，“那樣比例完美的構(gòu)造，要是能仿生下來，做成機甲，不知道要造福多少人。” 西恩淡漠地耷拉下眼皮。 “對了，最好再買點藥，”喬伊毫無所知，“我剛剛發(fā)現(xiàn)你喉部長了個rou瘤……” 話音未落，西恩白瞳微闊，整顆水母頭瞬間盈滿赤紅，他快速打斷她：“那些東西，不找了？” 喬伊果然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跟著他去看老師的東西。 他帶著她走進一間荒棄的舊房間，應(yīng)該是之前拿來做辦公間的，現(xiàn)在整棟樓報廢后，地面卻像是被什么東西滋潤過，從狹縫間長出了許多奇怪的植物。 而那些還帶著防腐罩的遺物，就整齊地堆砌在房間里。 攤開的數(shù)據(jù)手稿還停在老師被處死的前一頁，那臺喬伊要找的生物環(huán)境調(diào)配機器也好端端地呆在角落里。 喬伊甚至還看到了一只金屬拼接犬， 那是她剛進軍校時，對武器感興趣不大，為了打發(fā)無聊的槍械介紹課，把金屬零件拿來拼接成了只擺件。 那時候她跟喬利耶的關(guān)系還沒惡化，周末去看他，就順手放在他辦公室里了。 據(jù)說這些遺物都是從他住宅里找到的。 他后來成為議員，又參與到政治里，搬過很多次住宅，卻沒想到還留著這個。 直到看見一個方形玻璃盒，喬伊突然停住腳步，漆黑的眼瞳慢慢變得深沉。 那里面的防腐劑里，浸泡著半只剖開的腦部。 喬伊大腦驟然嗡鳴作響。 過了好久，才緩緩伸出手，搭在冰涼的玻璃上，指尖卻是自己沒有察覺到的顫栗。 “喬伊，這是你的。”突然，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伸到了喬伊面前。 掌心里的展覽盒，裝著一只栩栩如生的錦織鳥標本。 喬伊愣了愣。 過了好久才想起來，很久以前，老師剛把她撿回去時，她性格孤僻，討厭交流，也沒有同理心。 他經(jīng)常送她一些小生物囑咐她養(yǎng)，煩不勝煩。 喬伊經(jīng)常趁他不注意，把那些小東西丟給隔壁院子里。 長期以往，就算隔壁女士再喜歡小動物，也忍不住投訴了老師。 直到有一次，喬伊站在門后，聽到老師溫和抱歉地跟投訴者說一些聽不懂的話。 “她從小生活環(huán)境特別，缺失情感陪伴，我怕她再長大些后，會失去對這個世界的歸屬感，所以想讓她多養(yǎng)些生物，從平日照顧中獲得情感歸屬，只是沒想到……放心吧，我試試換個教育方式?！?/br> 喬伊當時沒說什么，卻翻過院墻，把老師今天剛送的錦織鳥籠拿了回來。 她不聲不響地學(xué)光腦，查養(yǎng)鳥類的資料，錦織鳥的繁殖生存方式。 那是喬伊第一次在除了老師外的生命體上，花那么大的精力。 那只鳥活了很久，從喬伊被撿回來到她第一次閱讀《生命起源論》。 直到有天傍晚，來了群自稱是公爵，內(nèi)閣秘書和半神奉者的家伙。 他們口口聲聲說是來接老師回家，卻隨手一揮，彈開撲過來護主的錦織鳥，正要抓喬伊的時候，老師回來了。 喬伊一直捏著那只錦織鳥，表情茫然，好像有點明白為什么養(yǎng)生物會刺激她的情感，又好像不太能明白。 在前往首都星的艦船上，喬利耶發(fā)現(xiàn)了那只死掉的錦織雀，耐心地掰開她的手指，把僵掉的錦織雀掏出來。 然后帶她去了間實驗室。 沉默地教她把那只鳥，做成了栩栩如生的標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