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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中客房內(nèi),郁鸞換下碧霞羅裙,想穿上更加方便行動的宗門弟子裝,可一觸弟子外袍隱袋,發(fā)現(xiàn)乞凌仙尊的玉佩竟在其內(nèi)。 原是那天去檀云峰時帶上的,她竟一時疏忽忘記拿了出來。 無奈為了避免丟失,她只好尋了個妥帖的地方,貼身存放。 鎮(zhèn)長提供的院子很是妥帖,是在烏澤鎮(zhèn)周邊,遠離居民。這在一定情況下減少了楚北棲他們的負擔。 他們在院中布下的金光困囚陣,是劍修和刀修都會修習到的,用來困住闖入其內(nèi)的妖物。 在困囚陣內(nèi),妖力無法施展,一但釋放便會被陣眼吸收最后化為己用,使得陣法更加固若金湯。 以此得名“困囚”。 “大師兄,這里我看著,你去休息一下吧。” 這里能夠鑄陣的,便只有修為已至滌形三階的楚北棲,而鑄困囚陣,很是消耗靈力。 郁鸞待楚北棲起陣完成后,面帶關(guān)切地提議道。 此時,面色隱隱泛白的楚北棲點了點頭。 待他走后,郁鸞面無表情地看向地面,凌空一尺的法陣。 兩層巨大的光圈堆疊旋轉(zhuǎn),金光如水,粼粼泛在繁復(fù)的符文之上,隨著光圈的旋轉(zhuǎn)流向四方,粲然的爍。 郁鸞眨眨眼,輕嘆了口氣,趁著四下無人,迅速將圓陣南側(cè)的一個符文擦去,替換成了一個新的。 與金色迥然的朱紅符文入陣,如一滴赤墨泅進湖泊,瞬時消失不見,無人知她究竟做了什么手腳。 剛收回手,便聽到身后有人喊她。 “郁鸞師姐?!?/br> 郁鸞錯愕回頭,發(fā)現(xiàn)徐千河靜靜地站在遠處,不知來了多久。 她內(nèi)心忐忑,可面上絲毫不顯。 “何事?” 恰逢弱冠之年的少年也換上了弟子服,淺藍腰封緊束,站姿挺拔,佇立遠處好似一棵迎風白楊,羸弱之感頃消,只剩蓬勃的生命力。 郁鸞打量完畢,承認自己中午確實可能以貌取人了。 徐千河黑曜般的瞳孔定定地看了她許久,郁鸞也一片坦蕩地迎了上去。 良久,郁鸞都快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要凝固時,他方繼續(xù)道。 “顧師妹喊你進去,一同飲茶歇息?!?/br> ———————— 入夜,上月被團云籠罩,星子撒滿穹頂,顆顆閃爍光輝熠熠。 布滿青苔的屋頂傳來一聲響動,蕩開夜色層層漣漪,接著便重新恢復(fù)靜謐。 不久,一個瘦矮卻矯健異常的黑色身影自房頂攀援而下,兩只眼睛咕嚕嚕地轉(zhuǎn)動,散發(fā)出幽幽綠光。 它警惕地打量著四周,見時下無人,后肢發(fā)力一個起跳便從虛掩著的房欞處竄進,動作一氣呵成。 少頃,一聲凄厲的貓叫乍響,驚飛了暗梢處休憩的幾只夜鸮。 躲在暗中,特意施法匿住身形和氣息的郁鸞幾人,聞此做出迅速行動。 包括顧清清在內(nèi)的八人,連忙趕去囚困陣所在的方位,楚北棲一馬當先,沖在最前。 負責引誘和驅(qū)趕貓妖入陣的兩位弟子,此時在屋內(nèi)艱難應(yīng)敵。 那貓妖屬實厲害非常,除了利如寒刃的爪子,還有矯健如滑魚的身手,更有一個能夜視的眼睛。 正因楚北棲他們也想到會如此,所以才會安排兩位階層不低的刀修弟子進行作戰(zhàn)。 他們手中的鋼刀重劍舞動起來,破壞力驚人。 又是一聲凄厲貓叫,隨后一團黑影破門而出。 只見它四腳著地,后肢蹬地竄出七尺距離,顯然已是慌不擇路。 正直直地闖入困囚陣中央。 楚北棲帶領(lǐng)其余七人,迅速站到八個陣眼之上,結(jié)印壓制。 鎏金陣法隨即啟動。 那妖物的模樣也頓時在眾人面前呈現(xiàn)。 它竟長著一張耄耋老婦的臉! 頭頂發(fā)絲銀黃蓬亂,渾濁的眼睛冒著綠光,布滿皺紋的面上卻長著稀落的黑色貓毛。 人的眼睛下是貓的鼻子以及貓的嘴巴。 雙頰旁是長長的胡須。 它的身體骨瘦如柴,并以四肢著地。 雙手撐身、俯在地面,詭譎異常。 眾人見狀,皆是一驚。 此刻,它正壓低前肢,后背肌rou僵硬虬結(jié),從喉嚨處發(fā)出嗚咽,儼然蓄勢待發(fā)。 隨即,它張開嘴露出獠牙,撲向離它最近的楚北棲! 楚北棲只驚一瞬,隨即召出蒼瀾劍側(cè)身進行格擋。 利爪與劍身相撞,火星迸發(fā),看得人膽戰(zhàn)心驚。 靈巧翻動手腕,楚北棲cao控著蒼瀾劍在它身上劃開一道長痕。 皮毛外翻,卻不見鮮血上涌。 眾人此時才發(fā)現(xiàn),困囚陣啟動了這么久,卻對它絲毫沒有反應(yīng)。 困囚陣只對具有妖力的妖物有感。 楚北棲心中大驚,慌忙提醒他們。 “這恐不是普通貓妖,大家小心!” 各弟子聞聽此言,一時有些亂了陣腳,可隨后便很快穩(wěn)下心神,提劍而上,與那貓妖纏斗起來。 郁鸞與顧清清也迅速加入其中。 這下山除祟的十人中,除去顧清清,其余九人皆是脫凡三階以上的弟子,可面對這妖物,也僅能不使其逃脫,并不能誅殺或者降服它。 一時間陷入膠著狀態(tài),遠離了靈力濃郁的如晦山,這里靈氣稀薄,他們的體力逐漸消耗,而那個妖物,卻仿若無知無覺,縱使毛發(fā)紛飛,身體皮開rou綻,也攻勢不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