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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不知何時拿到了那把,被郁鸞特意踢遠了的生銹菜刀。 馬天良雙手緊握刀柄,背對著貓妖行尸,神經(jīng)高度緊繃,眼睛逡巡警惕地看著他們。 但是,像他這般冥頑不靈,以及持把生銹菜刀,便以為可以震懾住旁人的舉動,落在楚北棲他們眼中,顯得十分可笑。 方才楚北棲能夠被他偷襲成功,皆是因為精神太過集中,對后沒有防備,才讓他得了手。 畢竟天隱宗弟子,縱使是最不勝武力的丹修弟子,自保能力也比凡塵中人高出一大截,更遑論作為刀修的楚北棲。 兩位身材魁梧的刀修弟子見狀,剛想上前,便被郁鸞皺著眉出手制止了。 當下馬天良距離行尸過近,如果貿(mào)然上前,恐怕會遭不測。 果然,馬天良見他們對自己毫不畏懼,仍意欲上前,他揮舞著手中的菜刀,色厲內(nèi)荏地恐嚇道:“別、別過來!” 說著,腿腳便控制不住地往后退。 霎時,他只覺得肩膀一陣發(fā)寒,脖頸處雞皮疙瘩立聳。 只聽一聲凄冽的貓叫,在他耳邊炸響。 馬天良登時只覺耳膜陣痛,頭腦一片空白。 身前眾人只見,方才已奄奄一息的貓妖行尸,如回光返照一般,瞳孔驟縮如麥芒,對著馬天良近在咫尺的后頸,張開銳利的獠牙。 距他最近的徐千河神情一凜,對此早有防備。 但見他迅速小臂帶動手腕,將重劍萬星橫插進二者之間,擋下了妖物的致命一擊。 頃刻間,利齒撞擊劍身的碰撞聲以及摩擦聲,震得他虎口發(fā)麻。 可即使是這樣,貓妖行尸的利齒也將馬天良的脖頸刺開了一個血洞。 黑紅的鮮血汩汩流出,霎時染紅了他半個脖頸。 而此時的馬天良恍如魂魄離體一般,眼神發(fā)直、抖如篩糠。 徐千河早已對他好感全無。 見到馬天良呆愣愣的模樣,胸中躁意頓生,擰起眉,清秀的眉眼也因此帶上了些許狠意。 直接抬腿,沖著他腰窩踹了一腳。 馬天良矮胖的身軀被輕易撂倒。 被踹倒后,沒有絲毫反應(yīng),好似失去靈魂了般伏在地上,眼神空洞。 幾位師兄快速走上前,輕松制住了他,一藥修弟子見他脖頸處的傷口不致命,便冷著臉往他嘴里塞了顆化濁丸。 神情帶著嫌棄。 而這廂,楚北棲不敢再大意,重新召出一張赤焰符,燃了扔在了貓妖身上。 赤焰符遇陰物立著,霎時貓妖行尸身上竄起金光火焰。 而它身后的墻壁木欞,在熊熊烈火之中完好無損。 貓妖行尸的慘叫聲頓氣,于烈火中劇烈掙扎,縛住它左臂的鐵鏈在其掙扎下,叮當作響,岌岌可危。 可深釘它右肩的蒼瀾劍,卻紋絲不動。 不久,貓妖行尸瘦小干癟的身體隨著音聲漸消。 眾人皆安靜地看著這一幕,周圍寂靜一片,只有火焰劇烈燃燒時偶爾發(fā)出的噼啪聲。 與此同時,郁鸞扭頭望向馬家姐弟。 馬天蘭淚流滿面跌坐在地上,朝著逐漸燒成灰燼的馬老太的身體跪拜。 而馬天良則仍一動不動地匍匐在地上,脖子上的黑血混著發(fā)絲,糊住了半張臉,看著很是慘烈。 郁鸞隨即輕飄飄地移開了目光,像他這種自私自利的人,壓根就不值得人同情。 貓妖行尸在火焰中化為一抔灰燼,被初夏的晚風一卷,隨即吹散于天地之間。 此時,金烏西垂,霞如紅綢涂滿天空。 郁鸞凝望著那被風卷攜遠去的灰燼,想著,希望能夠撫慰那些無辜慘死的幼童。 除祟任務(wù)完成,眾人放松下來,頓覺身心俱疲。 此時,無人關(guān)注的馬天良,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他臉和脖子上的血跡已經(jīng)凝固,血液夾雜著凌亂的發(fā)絲,糊住了他大半張臉。 馬天良逆著夕陽,面容潛藏進陰影里,神情晦暗不明,手中仍拎著那把生銹菜刀。 只見他環(huán)顧四周,嘴唇翕動,好似在含糊不清地說著什么。 下刻,他抬頭,瞪大猩紅的眼睛,目眥盡裂。 向著不遠處神情悲痛,渾身癱軟的jiejie馬天蘭揮去。 “家破人亡、家破人亡了啊!” 他撕心裂肺地大喊著,沖到j(luò)iejie面前。 站在馬天蘭身后的郁鸞,聞聽此言瞳孔劇烈驚顫。 腦子霎時,空白一片。 這劇情,當真是不可改變嗎? 剛想召出璇水劍進行格擋,可下一刻,馬天良已經(jīng)行至眼前。 郁鸞隨即便覺手心一痛。 待她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現(xiàn)。 自己竟然徒手截住了,馬天良攜著殺氣揮來的刀刃! 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郁鸞既驚愕又熟悉。 緊接著便只剩下慶幸。 因為如果不在她這截住的話,那刀刃便會砍斷馬天蘭脆弱的后頸。 上次走劇情,她腦海中最后的景象,便是馬天蘭捂著脖頸,睜大雙眼倒在血泊之中。 她的雙目中包含著痛苦、不甘、遺憾以及深深的無可奈何。 這目光太過濃烈,讓郁鸞見過一次,便再也無法忘記。 即使“死”過一次。 事后她從0402處得知整個【貓妖行尸】副本的背景時,曾深深地產(chǎn)生過懷疑和糾結(ji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