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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她想到合適的借口,便見乞凌仙尊后退一步讓出身前的位置。 用眼神示意郁鸞往前站些。 這是要教她的意思?郁鸞進退維谷,只好硬著頭皮按照他的意思做。 鶼鰈劍法對于江淮亭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 畢竟,此劍法是他的母親江鳳梧——曾經的天隱宗首位女劍尊所創(chuàng)。 幼時,他能時常能看到在這大殿前、柏樹下,母親與父親一起共習鶼鰈劍法。 只是現(xiàn)在…… 江淮亭沉默著,將綁著束發(fā)的銀絲帶取下,慢條斯理地一圈圈纏繞在自己的右手上。 如墨綢般的絲發(fā)頓散,柔順地披在他的身后,極致的黑與他白到剔透的面、緋到嫣紅的唇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給予了郁鸞最大的視覺沖擊。 讓她忍不住感慨,乞凌仙尊不愧是真正的男主、天道的寵兒! “開始吧。” 說著,江淮亭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與她平行站著,由于靠得極近,郁鸞渾身都被他身上冷冽的松香所縈繞。 他很懂的分寸,雖然靠得極近,但卻讓郁鸞沒有絲毫不適之感。 她依稀想起,上次在不妄境看到的劍修夫妻,起勢時挨得極近,男修算是牢牢地將女修攬進了懷里。 所以,他倆這才哪到哪。 正想著,郁鸞持劍的右手便被他握住了,由于發(fā)帶的阻隔,乞凌仙尊手心的涼意傳到她手上時,已經趨近于無。 幾次接觸下來,讓郁鸞忍不住想,不受心魔影響時的乞凌仙尊,為何手上的溫度要比旁人低很多。 “專心!” 清冷非凡又質如罄珠的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震得郁鸞直接從頭皮麻到腳底。 從此,再不敢走神。 郁鸞被握住的手帶著璇水劍跟隨乞凌仙尊的動作,緩緩轉動。 “鶼鰈劍法一式的訣竅只有兩個,那便是無條件的信任與配合。” 江淮亭為了更好地實戰(zhàn)教學,臨時召出了幾個他不常用到的石傀儡。 說著,一石傀在他靈力的催動下仿佛生了心智一般,趁著他們二人注意力分散之際,朝他們撞了過來。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郁鸞心下一驚,剛想轉身,便只覺自己腰腹一緊,竟被乞凌仙尊抱起一個旋轉,凌空甩向了那石傀。 可是郁鸞并未驚慌,而是瞅準機會乘著甩出去的巨大慣性,挽出了一個漂亮的劍花,最后竟將由花崗巖做成的石傀生生劈成了兩半。 而自己則在落地的前一秒,又被乞凌仙尊抓住手臂帶了回去,避免了被碎石所波及誤傷。 他們如法炮制,配合竟然十分默契,僅用這鶼鰈劍法一式便劈壞了所以石傀。 “好厲害!” 解決完所有石傀,郁鸞看著殿前滿地的碎石塊,禁不住感嘆道。 江淮亭聞言望向郁鸞,他不得不承認,郁鸞天資十分的聰穎,一點就通,甚至能舉一反三。 假以時日,或許也能成為和他母親一樣厲害的女劍修。 可為什么,她又要在下山除祟時,故意作丑隱藏實力呢。 她不想做他的親傳弟子。 此時,江淮亭正對上郁鸞興奮到發(fā)亮的眼睛,腦子閃過這唯一可能猜測。 他忽感胸口處,有股說不出的悶滯。 當聽完郁鸞接下來的話,那種悶滯達到了頂峰。 “若這個鶼鰈劍法是一對夫妻所創(chuàng)的話,他們一定很相愛,也一定很幸福吧!” “師尊知曉是誰所創(chuàng)嗎?” 郁鸞忍不住問道。 可她剛燃燒起的八卦之火,在看到乞凌仙尊莫名冷硬下來的神情時,被嗤地一聲澆熄了。 江淮亭垂眸與她側身擦肩而過,平淡冷漠的話語里辯不出悲喜,也并沒有回答她。 “今日便到此罷?!?/br> 郁鸞望著他持劍離去時冷硬的背影,一時沒有想通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惹乞凌仙尊如此。 原地站了半天后,又將滿地狼藉打掃干凈,郁鸞才心事重重地下山。 云開殿內,江淮亭已沐浴完畢,換上了那襲驀塵衣端坐在玉座之上,目光卻一直跟隨著殿外忙碌的郁鸞流轉。 并在她下山后有片刻的失神。 等再回神時,指腹已經無意識地將腰間的玉佩摩挲得微微發(fā)熱了。 看到母親留給他的玉佩,便讓他又想起了方才郁鸞問的問題。 現(xiàn)下,對著面前空蕩蕩的大殿,江淮亭的長睫在如琥珀般剔透的瞳孔上投下片片陰影。 只聽他低聲喃喃道:“很相愛,不幸福。” 因為他們一個被魔族戕害,一個因接受不了最愛的人去世,殉了情。 ———————— 郁鸞回去后,一連三日,乞凌仙尊都未傳她過去,而是差人給她送來了一本劍法,正是鶼鰈。 拿到書后,郁鸞廢寢忘食地練了起來,一口氣練了三式,等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品階竟有隱隱松動的跡象。 等到她收起劍,坐在樹下石凳上休息時,才發(fā)覺她好像許久都未見過顧清清了。 若是往日,她恨不得一天來自己小居八百遍。 這頗讓郁鸞有些不太習慣,除此之外,許久不露面的還有惡女系統(tǒng),當然它或許又是被主系統(tǒng)調去幫忙了。 但有句老話說的好:小孩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