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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顧清清才恍然發(fā)現(xiàn),喜歡一個人,原來是可以聽出來的。 “清清。” 一聲極壓抑的哽咽從頭頂傳來,顧清清想抬頭看看他,卻被他摁住了。 不多時,她只感到有一股水漬,滴落在她的后頸,又蜿蜒淌進她的心里。 大師兄他又哭了...... 可這一次,顧清清心底沒了昔日那股隱秘的暢快,而是緩緩漾起了一股酸澀,說不清道不明。 少頃,見眾人的眼光都投向了他們,有幾個與楚北棲相熟的弟子,甚至開始了起哄。 顧清清面上閃過一陣羞赮,拍了拍楚北棲的肩膀,示意他先松開自己。 “我沒事,大師兄放心?!?/br> 依言,楚北棲擁著她的力道漸消,雖說是放開了顧清清,卻轉而纏住了她的手。 顧清清望了望四位師尊所在的玉臺,有些局促地想將手扯出來,卻被楚北棲鉗制得更緊了,她柳眉微蹙,剛想說什么,但見他眼眸泛紅,神情執(zhí)拗地注視著她,面上是快要掩飾不住的委屈。 見狀,顧清清在心底輕嘆了口氣。 罷了,隨他去吧。 郁鸞一轉頭便見到這樣的場景,只見顧清清與楚北棲這二人正當著全宗人的面,在那拉拉扯扯。 她心下一個咯噔,第一個念頭便是:完了,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倆是一對兒了。 那乞凌仙尊怎么辦? 郁鸞焦心地想。 思及此,郁鸞飛快地瞥了一眼穩(wěn)坐玉臺的乞凌仙尊。 卻與對方投過來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嚇得郁鸞慌忙垂下了頭,眼前浮現(xiàn)出方才她看他的那驚鴻一瞥。 玉臺之上的乞凌仙尊,與往日一般無二,清俊似謫仙似的臉上仍是面無表情,無悲無喜,辨不清情緒。 可惡啊! 郁鸞的長眉狠狠一擰。 ———————— “弟子郁鸞?!?/br> “弟子顧清清。” “叩見四位仙尊!” 白玉高階前,郁鸞與顧清清向座上的四位仙尊跪地行禮。 隨后二人站起,低垂著頭依次接受四位仙尊的點評。 皓柏仙尊沉郁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掠過,最后定格在站在顧清清身后,寸步不離她的楚北棲身上,意味深長地說道:“下次,不要再以身犯險沖動行事了,徒惹人擔憂?!?/br> 本是一句普通的場面話,在座的都知道皓柏仙尊這樣說的目的,不過是想為剛剛那場鬧劇,做個了結。 誰料郁鸞卻突然開口。 “皓柏仙尊教訓得是,當初弟子也不同意顧師妹的這個計策,可是拗不過她,說只有我們與劉小桃假裝鷸蚌相爭,才能引出那想要得利的漁翁?!?/br> 郁鸞這話說的,明面上是甩責任潑臟水給顧清清,可實際上,聰明人都能看出來,這個計策謀劃得是相當巧妙,能想出這個計策的人若不足夠膽大心細,怕是不能將幕后潛藏的真正邪祟給揪出來。 那群看似窮兇極惡的羅細女,恐也只是乖乖去做它的替死鬼。 可以說這局能破,幾乎全是這位想出此法之人的功勞。 身側的顧清清聞言剛想開口解釋,卻被郁鸞一個眼刀給制止了,只見她嘴唇翕動,無聲地警告顧清清。 “別壞我的事?!?/br> 顧清清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先忍耐下來,實在不行遴選大會結束后,她再去找乞凌師尊把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就在此時,四位仙尊中的青憐仙尊微微勾唇,清朗透澈的音色使人聽了如沐春風。 “你倒是聰慧,能想出這個法子,這法子雖險,但不得不說很有效果?!?/br> 隨后,他看向顧清清,十分贊賞地點了點頭。 這突如其來的稱贊,好似如芒在背,更加讓顧清清坐立難安,下意識地向郁鸞望去。 只見對方面容無波無瀾,顧清清實在搞不懂她要做什么,心里急得都快要哭了。 青憐仙尊的話音剛落,繁綾仙尊便起身,走到她們二人身前。 郁鸞發(fā)覺有人在看她,驀然抬頭,正好與云岸歌四目相對,雖然對方是眸中帶著隱隱笑意,但她還是免不了后背一緊。 好似她在虛空境中做過的那些手腳和隱藏的小心思,皆被繁綾仙尊給洞察了一般。 穩(wěn)了穩(wěn)心神,郁鸞對著云岸歌很是尊敬地點了點頭。 只見云岸歌看她的笑意愈甚,片刻后又收回了目光,素手一揮,懸浮在玉盤校場上的虛空境自中心開始蕩起層層漣漪。 “都來看看吧?!?/br> 聞言,眾人的目光皆被其境中的景象所吸引,紛紛抬頭看去。 ———————— 一年多前,獨劉村還不是現(xiàn)如今這個樣子,雖說四面環(huán)山,農田貧瘠,但村里的人還是知道只有踏實肯干才會有活路的。 但由于貧窮落后,又不愿與外界接觸,干得又是需要掏力氣的體力活,所以村子里的重男輕女觀念十分的嚴重。 有許多女嬰,才剛剛出生,便偷偷被丟棄在了村頭的河中活活溺死了,為的就是少一張嘴吃飯。 這件事雖見不得光,確是整個獨劉村都默認的一條規(guī)矩。 以至于導致村中的女人越來越少,沒有適齡的女人繁衍后代,村中的一些“聰明”的男人,便去遠點的村子,花言巧語地誘騙女人跟他們回來,或者干脆從人牙子手上賣一些“次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