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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個人熬的眼睛通紅,和曹印交接時,方方面面都安排妥當(dāng)了。 連曹印也佩服她的細心。見她兩眼通紅,催說:“趕緊回去休息吧,閱卷結(jié)束,就要準備鹿鳴宴?!?/br> 李令俞緩了緩說:“就剩一個帖子了,我寫好呈給陛下,就回去了。” 她累的整個肩都塌下去了,回辦公室寫完奏章,以及最后給蕭誦的一些小心思的提醒,這才回去了。 她回去,倒頭就睡,從下午開始,一直睡到第二日中午。 北宮也聽說她的事了,蘇繹還和身邊的人輕嘆:“她年紀太小,就站在如此高位,未必是好事。” 哪知道蔡荃比他嘴快,和蕭雍說起李令俞的豐功偉績,這幾日上都城宴會風(fēng)潮,學(xué)子們等著放榜,在臨近三月三的前夕,踏青、交友,高談闊論。 最是一年春好時。 以詩文會友,總離不開詩文,李令俞是不少學(xué)子的偶像。 蕭雍聽完蔡荃說的,冷笑:“她倒是有治世之才!” 且等著世家反噬。 蔡荃不知是沒聽懂,還是真的高興,笑說:“那可不是,她是咱們北宮走出去的,是圣人□□出來的人物,這糊名閱卷之事,辦的漂漂亮亮,也是給圣人長臉?!?/br> 蕭雍哼了聲,沒有再說話。 李令俞醒來,就聽見院子里有人說話。 “她都睡了快兩日了,要不要請醫(yī)官看看?好好的人,哪能睡這么久?飯也不遲。這做官,哪有她累成這樣的。這官不做也罷?!?/br> 李令俞隔窗說:“我醒了?!?/br> 小柳氏立刻就沖進來了,見她靠在靠枕上坐著,面色好一些了,焦急問:“有沒有不舒服?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李令俞睡飽了,也去了寒氣,搖頭:“沒事了??瓶纪炅?,就沒那么忙了。” “天下書生考功名,又不是你考,比你自己考都上心?!?/br> 李令俞一時間聽的愣住了,也是,她做的確實夠多了。 遂說:“我這兩日都不去官署,就在家里呆著,就說我病了?!?/br> “哪有咒自己的。” 李令俞并不信這些,就是告假說她這幾日淋了雨,染了風(fēng)寒。 蕭誦正在太極殿等著卷宗送來。但先收到李令俞的奏章。 奏章寫得十分仔細,關(guān)于每一個步驟都解釋得很清楚。 這才是第二日,才開始閱卷,大約三四日之后,前十名,送進宮,由蕭誦定下排名。 前十名,最好揭名后,陛下再定名次。 這是李令俞的建議。 給蕭誦一個自主權(quán),就算文章寫的極好,但遇上不能定為頭名的人,這也是君王的特權(quán),可以定自己特選的人。 君王的權(quán)力,到最后,也不能被限制。 蕭誦欣慰李令俞的細心和玲瓏心思。 看完奏章,半晌才問:“曹印在哪?宣他來。” 曹印還在盯著閱卷,也是熬的兩眼通紅,蕭誦將手中奏章給他,曹印看了眼,就明白李令俞的意思了。 立刻說:“李令俞將糊名彌封已交到了臣手上。臣這就去準備?!?/br> 糊名彌封,就是裁了姓名籍貫的一列,編上號碼。 試卷上也編了號碼。待閱卷結(jié)束后,雙方校對,名字和文章核對驗證。 蕭誦略思索后,說:“將彌封帶著這里來,到時候就在太極殿校對。讓他們看看,朕沒了他們,照樣能為天下學(xué)子開出一條坦途。” 曹印并不反對,只答:“是?!?/br> “李令俞呢?” 曹印明知李令俞是躲清靜,就順著說:“她盯著考場,這幾日一直泡在雨里,前日交接就見她神色混沌,回家后就病了?!?/br> 蕭誦也說:“確實辛苦她了?!?/br> 大手一揮,賜藥、賞賜。讓內(nèi)官直接送到李令俞家里去了。 曹印也不多嘴。 李令俞確實過了幾日清閑日子,她讓阿符去請袁兆宗,卻聽說袁兆宗和南山書院的書生們?nèi)氯?,在城外宴客。?dāng)日來不了。 她也就沒打攪。 等第六日,聽說朝中有人進言,糊名科考不妥,各種理由云云,又進言,李令俞乃邀寵之人,此舉擾亂朝綱,心思不正。 而后此事一直在朝堂上傳得沸沸揚揚。 蕭誦將這些奏折一概暫留不發(fā),只管讓他們鬧。 第二日蘇繹就傳李令俞進北宮。 李令俞知道他有話說,就去北宮走了一趟。 天氣放晴,成立的青槐已經(jīng)綠了,春天已經(jīng)來了。 聽說謝家的親事明日舉行,今日就在上都城街上撒喜糖,稱和天下學(xué)子同慶。這舉止十分不倫不類,李令俞聽著失笑。 進了北宮,蘇繹正在隔壁院子里,見她來了,問:“最近的事,忙完了?” “還沒有。” 蘇繹見她瘦了一些,但精神還不錯,“如今你可是上都城有名的人物?!?/br> 李令俞看他一眼,心生警惕,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信不過蘇繹了。 “蘇大人過獎了?!?/br> 蘇繹并不在意她的態(tài)度,只說:“三月是個好時節(jié)。” 李令俞問:“大人需要我做什么,只管說。” 蘇繹問:“北境三州,屯田春耕是大事,你想不想去看看?” 蘇繹始終覺得她在這里不安全,若是能將她調(diào)離這里,再好不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