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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澈笑說:“他當年愿望就是要做名揚天下的大儒,桃李滿天下。也算得償所愿?!?/br> 這些都是當年的舊友。 陳道止說:“浮沉幾十年載,如今的年輕人更是了不得。” 蕭澈說:“咱們已經(jīng)老了。” 陳道止和他坐了一下午,心情也平緩了,到底心疼他身體不好,說:“明日我和圣人說一聲,邀你去我府上住一些日子?!?/br> 蕭澈笑了笑:“被你一說,那倒是真的想瞧一瞧,李令俞的那幅畫了。” 蕭雍將他禁在朱雀殿,蕭誦選府邸的旨意已經(jīng)下了很久了,李令俞當時在禮部時,也已經(jīng)上報了公文,地址就選在他家隔壁街上,一座帶花園的大宅子。 結(jié)果后來沒了消息。 可見是蕭雍不放人。 幾日后到達并州,戰(zhàn)場還在并州城外的三十里處的鎮(zhèn)上。那鎮(zhèn)子也是個守軍點,兵力都圍繞在那里。 段功就在城內(nèi),城中百姓已經(jīng)逃的七七八八了,進了城,街上空蕩蕩的,三萬人馬在城外扎營,李令俞和嚴柏年進城,正遇上段功從并州府衙里出來。 李令俞見了他就焦急問:“如今戰(zhàn)事如何了?” 段功搖搖頭:“好像起了爭執(zhí),這幾日我不能出城?!?/br> 李令俞皺眉,嚴柏年見她焦急,就說:“你別慌,咱們既然來了,且等等?!?/br> 李令俞:“沒有主帥,是大麻煩。少了士氣?!?/br> 嚴柏年也知道,只是見她一個小娘子這樣不要命,這一路上他已經(jīng)盡力照顧她了,但她十分拼命,讓他都覺得汗顏。 “你且休息吧,奔波了幾日?!?/br> 李令俞也不知道他突然變著這么貼心,明明在上都城,他還是個直男。 嚴柏年也不解釋,只說:“你們就在城里呆著,我先去前面探一探再說。” 李令俞就說:“我和你去?!?/br> 嚴柏年忙說:“軍營你進不去,別胡來!” 李令俞自有府衙的人接待,她是這次北境的巡查官。怎能和他一直攪合在一起。 安頓好李令俞,嚴柏年匆匆出城而去了。 李令俞在官署中,自曹燮死后,他的家眷都已經(jīng)被曹家人接走了,官署中空著,如今主持工作的是曹燮的下屬,并州司馬叫王昌義,這人領(lǐng)著官署中的文職人員,一直在疏散和對接城外的軍務(wù),見了李令俞十分恭敬。 李令俞問:“如今,領(lǐng)兵主將是誰?” “楊彪?!?/br> 確實和嚴柏年說的一樣,姓楊的。 李令俞見他略拘謹,便說:“不必驚恐,圣人知并州之圍突然,再者曹大人為國捐軀,圣人也十分惋惜。大人在并州任職多久了?” “十來年了?!蓖醪x謹慎說。 他從前根本不會接觸到公務(wù),只是空擔了個名。 并州一亂,曹燮和親信的幾個小將皆都戰(zhàn)死,并州那些混日子的富貴官員們皆都嚇破了膽,一時間都稱病四逃,生怕朝廷怪罪,這才讓他頂上了。 “軍中,自曹大人戰(zhàn)死后,沒有亂吧?” 王昌義見她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老實巴交說:“聽說亂了一陣,楊將軍硬是殺了人,這才震住了?!?/br> 李令俞問:“楊彪是什么人?” “楊大人一直在并州軍中,只是這些年并不受重用,軍中多是自南調(diào)任來的將領(lǐng),聽說平日里十分奢豪,曹大人又是管不住他們,他們時常在軍中下賭注比武,賭的很大?!?/br> 王昌義以為李令俞是來調(diào)查并州軍的,一五一十說的很清楚。 李令俞聽得認真,最后問:“你可知道,彭定西?” 王昌義驚訝看她,猶豫了很久才說:“認識。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br> 李令俞和王昌義聊了一下午。 二十年前,彭定西在營州一戰(zhàn)成名,被調(diào)任到并州,任并州軍主將。 他帳下的人,皆出自寒門草根,但都十分悍勇。 他和豫章太子相識,也是被傳為一段佳話。那年在上都城,邊將進京為圣人祝壽。圣人命豫章太子招待邊將,也是給儲君認識邊將的機會。 結(jié)果一群人喝多了酒,豫章太子起興,下場要和邊將們赤手摔跤。 他是錦繡堆里出生的皇子,是貴重的不能再貴重的主上,邊將們皆是粗野人,一時間無人敢出手。 只有彭定西起身說,我來和殿下過兩招。 豫章太子沒他們想的那么弱,但彭定西贏的一樣不出意料。 幾個回合,在場的武將喝彩助興,因著豫章太子步步緊挑,逼的他不得不來真的。 最后豫章太子被他一個過肩摔,放倒在地上,滿場的人都驚呆了,彭定西也覺得有些過了,正要請罪。 沒想到豫章太子躺在地上大笑,沖彭定西伸手說,快拉我一把,這么躺著顯得我輸?shù)锰y看了。 君臣相視一笑,對飲大醉,自此結(jié)了緣。 這出君臣認主的君子之交,終究讓他丟了性命。 說不上來,是誰害了誰。 但今晚,王昌義和她說起往事,說他帳下,也有世家子弟。 裴承扈,裴承楷……等世家子弟皆佩服他的能力。 若是彭定西是被人殺,那么豫章太子呢?他是否真的謀反了? 蕭誦從前嗑藥那么嚴重,神志不清,曹太后若是要cao作,未必沒有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