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頁
后來舉子們對永安公主的態(tài)度想反對便反對,想贊揚(yáng)便贊揚(yáng),可謂十分隨性。 但乍一聽永安公主要和一介武夫成婚。讓舉子們簡直憤憤不平,永安公主是何等才情,一筆丹青,渾然天成的詩詞造詣,上都城乃至江南學(xué)子們都贊嘆她的詩才,怎么能配一個握刀的武夫!實(shí)在是可惜! 這時候,倒是無人攻擊永安公主,全都惋惜永安公主的才情,為了大梁,王夫卻要選毫無才情的武將。 都紛紛同情她,為她感到不值得。 嚴(yán)平駿給嚴(yán)柏年來信,只說,這事他不同意,但反駁不得,所以便應(yīng)了。 他若和永安公主成婚,若有一日永安登大位,那他便和平城嚴(yán)家毫無干系。徹底脫離平城了。 道理嚴(yán)柏年都知道,便給父親回信,他自己愿意,也放棄平城嚴(yán)家的所有。 國庫空虛,眼下沒錢再和突厥人纏斗,休養(yǎng)生息幾年再說。 李令俞沒想到他又不回去了。 她忙碌的日子久了,便也知道將嚴(yán)柏年困在這里并不好。 “最遲二月,成婚后,你就返回平城?!?/br> 嚴(yán)柏年只管說:“你忙你的,別管我。我也不著急回平城,你不是說了嗎?只要路修好,從上都城到平城一日一夜。” 他還在考慮她說的軍校。 正在羅列他知道的老將。 四方的武將不少,她初登大位,邊將們確實(shí)不肯聽她的。 所以一個在忙國事,一個在忙自己的事。 侯府已經(jīng)落成就在西掖門外,嚴(yán)柏年卻一直住在宮中。 欽天監(jiān)將婚期定在二月底。 李令俞去北宮見了圣人,她成婚,不能不通知圣人。 自除夕那日,見過蕭雍之后。如今再見他是rou眼可見的衰老和頹然。仿佛身上的精神氣沒了。 李令俞一想,也對,他為君幾十載,即便是蕭誦在位十幾年,他都權(quán)勢在手。自古沒有活得痛快的太上皇。尤其是他還有野心。 見了李令俞,蕭雍一身道袍坐在玄武觀中,李令俞這次愿意給他好顏色,躬身邀請:“孫兒將不日成婚,今日特來討賞?!?/br> 蕭雍問:“嚴(yán)平駿的幼子?” “是?!?/br> “你很聰明,能利用你所有抓得住的機(jī)會?!?/br> 李令俞不想解釋,就當(dāng)他說的是吧。 蕭雍便說:“你該先給永康成婚?!?/br> “她的婚事,我說了不算?!?/br> 蕭雍看著她,問:“成婚后,北境三州,該歸誰?” “自然是嚴(yán)平駿。嚴(yán)柏年有其他事要忙。” 蕭雍罵了句:“愚蠢!” 李令俞也不還嘴。 這種不涉及原則的問題,由著他罵吧。 蕭雍便問:“呂匡淵就沒有意見?” “沒有?!?/br> “百官呢?” “沒有,只是可惜我如此才情,嫁了一介武夫?!?,李令俞故意說。 蕭雍都被她氣笑了。 李令俞繃著臉,就是不說實(shí)話。 蕭雍便說:“讓慵之和蕭澈進(jìn)來!我有話和他們說!” 李令俞便說:“那我去叫侯爺吧,叔祖父有事要忙?!?/br> “他有什么忙的!” “忙我的婚事?!?/br> 蕭雍沒想到她來北宮請他,就是客氣客氣,婚事有廬陽王cao辦。 暴脾氣都快管不住了。 李令俞便又說:“年后開青州港,我還要倚重那些老臣,你別給我得罪了。我就是和你說一聲?!?/br> “滾出去!” 李令俞麻利起身,頭也不會走了。 等她回了太極殿,蕭澈便說:“婚事在哪里?” “兩儀殿已經(jīng)重新修繕了,就在那邊吧。您看著辦吧?!?/br> 青州港一開,出海的船隊,便是今年的開年大事。 河?xùn)|幾州讓裴虞殺了個清靜,這次學(xué)乖了,不敢妄動,那出海的商隊,她便能指定,讓戶部開了一個商務(wù)科,朝廷領(lǐng)隊。 六部議政的時候,曹印和幾個人也覺得她這個做法有點(diǎn)太不要臉了,官不義民爭利,這是規(guī)矩。 她無奈退讓,只開第一趟,第一趟也算是給他們開路。 但總之港口開了,賺錢的路開了。 第97章 大婚 因?yàn)樾侣剤蟮氖路错懞芎? 連著再議青州港開港的事便很順,李令俞定下章程和曹印等人扯皮了很久,最后定下三月中旬, 開港走第一趟。 比她的婚期晚一點(diǎn)。原本要為先帝守喪,日子定了幾個。結(jié)果圣人仁義了一次,放話, 他尚且在世,有樁喜事也不為過。 所以她這個婚事定的也倉促, 只要能早結(jié)婚,她也沒意見。 呂匡淵和曹印私下里商量過她大婚的規(guī)制。 蕭澈是個太平人,萬事不強(qiáng)求,也不與人爭論。 李令俞知道他心里沒有看起來那么太平。他曾經(jīng)心中有恨,也信蕭誦死前說的話, 十叔恨我,宮中的中毒案, 京郊營的兵符,都是十叔的手筆。 但李令俞并不想多問這些, 畢竟不是蕭澈讓謝鵬程伙同東宮謀反,也不是蕭澈讓他們父子相殺的。 蕭澈就算是做了謀害蕭誦的事,那是他們之間的舊怨,她不過問, 再說蕭澈全家死于非命, 他就算在上都城大殺四方,也沒什么可心虛的。 畢竟這是圣人父子欠他的。 李令俞領(lǐng)他的情,若沒有那塊青魚銅符, 宮變那夜, 她平不了上都城的亂軍。蕭澈當(dāng)時也可以不給她兵符。至少沒人知道他手里有京郊營的兵符, 但是他還是給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