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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你們死了。”施小秋打斷了她。 施小秋并不清楚外頭的情況,但她知道秦文的情緒并不是穩(wěn)定的,他已經什么都沒有了。父母兄姐,如今到了現(xiàn)世也沒什么朋友,如果他覺得自己出了意外那會不會干出點什么出格的事?施小秋不清楚。 她只知道如果秦文真對異管局做了些什么,那之后的問題就沒那么好解決了。 無論異管局內部有什么問題,他們都不能直接對異管局宣戰(zhàn),畢竟他們本身并沒有重新建立一個秩序的能力和膽魄。若是一個頭鐵真把異管局搞沒了,那回頭就是一場因他們而起的大混亂。 如果搞不掉異管局,那對方就有可能清算他們的。 盡管憋屈,但現(xiàn)在證明施小秋無害才是損耗最小的選擇。 無論如何,施小秋得快些出去,確認秦文沒事。 那老師大概是三觀已經崩塌了,她站在原地好半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每三個多小時,你們就得輪回一次,到如今你們已經輪回了三萬多快四萬回了,不斷地重復?!笔┬∏镎f,“無法往生?!?/br> “這是玩笑對吧?”那老師依舊問,“這怎么可能呢?這世上哪有鬼?” “你最好早點認清現(xiàn)實,否則下一場輪回開始,你又會遺忘一切?!笔┬∏锾嵝阉?。 涂老師又沉默了,最后她看了一眼施小秋,又看了皮rou骨,就在施小秋以為她會狡辯或者再次詢問這是不是一場玩笑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個完全在意料之外的答案。 “如果你說的這一切是真的,那這個真相對我們來說有什么用呢?”涂老師問她。 “什么?”施小秋詫異了。 “我是問,這個真相對我們來說有什么用?”她的聲音越來越高,周遭那些孩子都被她嚇到了。 好在這時候上課鈴響起,孩子們紛紛往教室里頭趕去,顯然下一堂并沒有這位涂老師的課,她看著施小秋繼續(xù)問:“我是想提醒我們該死了嗎?” “你們已經死了?!笔┬∏镆膊辉賿斓皿w的笑,“不應當在留在人間。” “我們害人了?我們殺了誰?”涂老師反問,“你現(xiàn)在告訴我,說我們死了,那待會兒你也要告訴那些孩子?” “他們得去投胎了?!逼ou骨插話,“這世上沒有任何一種方法能讓你們再活過來。” “不需要你提醒?!蓖坷蠋煹闪诉^去,“假設你們說的是真的,那我完全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完全不覺得這世上已經過了十多年,我們活得好好的,多余的是你倆?!?/br> “你講講道理。”施小秋很無奈,“我是被關進來的,如果我不超度你們,我根本沒法回去呀?!?/br> 涂老師恍然,她笑了,雖然施小秋看不清她的表情,無論她是什么樣的情緒,施小秋眼里都只是一根活潑的,會動的豆角。 涂老師笑看施小秋,打量這個漂亮到前所未見的女人:“所以這位美女,說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話,到頭來就是為了你自己。”那句美女像是嘲諷。 像這樣漂亮的女人壓根不會出現(xiàn)在他們這種小鎮(zhèn)上,她看起來太不真實了,不像個人,而她所做的在涂老師看來也確實不怎么像個人。 “那不然呢?”施小秋煩躁了,她反問,“你說我不該打破你們的夢,那我就該被困在這里了?我特么可什么壞事都沒干,我對象還被一個人留在外頭,我現(xiàn)在不出去他出事了怎么辦?” “是,你們可憐,我打破你們的夢了?!笔┬∏锩碱^皺了起來,“但又不是我開車撞了你們,實在氣不過你們下去了把那個開車的抓起來揍一頓多好呢?”雖然那個司機很有可能已經進入了輪回。 “大姐你講講道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看我像個圣人嗎?我會為一群已經死了的人而棄我對象于不顧嗎?”施小秋問。 涂老師表情并未有任何變化:“說得好聽,若有一天,有人告訴你,你已經死了,如今一切都是假的你試試。” “可惜沒有。”施小秋已經不想講道理了,“你做這個假設也就沒有意義,無論再怎么不甘心,你死了,如今世道已經過了十多年,你們沒做錯什么,但你們倒霉?!?/br> 換位思考?如果沒有人在外頭等她,也許施小秋會,而現(xiàn)在她只是做出了最必要的選擇。 那涂老師盯著施小秋看了很久。 最后她轉身去了教務處,不知說了些什么,忽然里頭的教導主任叫了保安就沖了出來,手上還拿著棍子,看樣子是想把施小秋和皮rou骨兩個“惹事”的趕出去。 他們倒是沒有真打,只是推了推皮rou骨的身體,皮rou骨和施小秋倒也配合,倆人直接朝外走。 身后保安還在那兒痛心疾首:“好好的小姑娘,大小伙子,干什么不好,宣傳□□?” 施小秋和皮rou骨:…… 難怪這教導主任出來的時候那么著急,合著是擔心他們祖國的花朵被兩個無良混混給污染。 最后施小秋她們被趕到學校外頭去了,那個保安還拿著棍子警惕地守著,生怕他們再找機會進去。 施小秋看著滿大街幻像組成的人類,忽然覺得他們特別順眼。 “我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根本不需要叫醒他們?”皮rou骨詢問,“他們這樣過得也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