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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貴妃實在太了解這個男人,所以說到做到,早早的去給皇后請安了。 皇后沒睡醒,她便安安靜靜地坐在偏廳里等。 皇后起了,梳洗完畢用罷早膳了,她才上前將前因后果說清楚,態(tài)度誠摯地懇求:“求皇后娘娘開恩,讓黎貴人繼續(xù)留在翊坤宮。” 皇后只說:“本宮知曉了,你回去看孩子吧?!?/br> 待雍正下朝,親自來解釋,她又說:“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來講,好似臣妾是什么冷酷無情的惡婦一般。既然黎貴人能給福沛調理身體,那肯定要住翊坤宮了,何必多此一問?” 雍正言語慚愧:“先前說要將黎貴人給你,那她就是你的人。眼下出了岔子,哪能不來征求你的同意?朕好歹得跟你說聲對不住,還得道句謝?!?/br> “夫妻之間,何必說這些見外的話。”這是給自己的體面,沒有往外推的理,皇后淺笑如蘭地接了,“福沛能好,臣妾作為嫡母,也是一樣的欣喜?!?/br> *** 說是不用早起,但一到點,常德他們就都候在外面了。 離鉞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便也起了。梳洗完用罷膳,她讓大家把行李放回原來的位置。 真不搬?。?/br> 眾人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正收拾著,找茬的來了:“黎jiejie救了九阿哥,好厲害哦!” “說起來,黎jiejie搬來之后,九阿哥也發(fā)病過好幾回,緣何沒有早些出手相助?” “偏偏等到萬歲爺在時,九阿哥受了那么多的苦之后,才趾高氣揚地跳出來,忒會算計了些?!?/br> “不過,總歸是黎jiejie的本事,想來萬歲爺、年貴妃、九阿哥都會記著您的好~的?!眲⒋饝鰠R報總結似的,給“好”字加了個重音。 擱這兒陰陽怪氣啥呢? 靈巧跟離鉞待久了,心思野了不少,擼起袖子問:“小主,能揍她們嗎?” 不管怎么說,小主救了九阿哥是事實,現(xiàn)下鬧出事端,年貴妃但凡不護著小主,都是恩將仇報狼心狗肺! 離鉞見這丫頭滿臉“不勞您親自動手,您替我兜底我替您出氣”的躍躍欲試,深感欣慰:多好的孩子啊,隨我。 正要把靈巧放出去撒歡,年貴妃在簇擁中出現(xiàn)了,她斥責人都帶著股莫名的軟:“還不安分,是想被罰得更久一些么?” “娘娘吉祥?!?/br> 眾人見禮,年貴妃親自扶了離鉞,卻沒讓其他人起身。 挑事的還是那幾個人,雖然被禁足了,但她們在翊坤宮內是自由的。這么迫不及待地來找茬,是因為昨兒個梁子結大了。 禁足罰份例都是小事,嚴重的是,這期間她們會被皇后撤牌子。 萬歲爺翻牌子時,她們的牌子連被呈上去的機會都沒有,怎能不記恨? 還沒來得及報復,黎貴人又救了九阿哥。要是讓貴妃也被她籠絡去,她們更沒有出頭之日了。 “娘娘容稟。”劉答應維持著蹲膝請安的姿勢,看上去低眉順眼的,說的話卻全然不是一回事,“黎貴人眼睜睜看著九阿哥挨了這么些苦,用心險惡所圖甚大,奴婢們是怕您被利用?!?/br> “劉答應?!蹦曩F妃聲線綿軟,“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不該把別人當傻子,對嗎?” 劉答應頓了頓,答非所問:“娘娘,奴婢一直為您馬首是瞻?!?/br> 奴婢一定為您馬首是瞻。 這話她很早就跟年貴妃說過,她娘家的兄弟是年將軍麾下的兵,她也愿在這后宮中做年貴妃的馬前卒,她們是相輔相成的。 您要為了一個黎貴人舍棄我、破壞年、劉兩家的交情嗎?如果不,請懲戒黎貴人。 年貴妃聽懂了她的潛臺詞,覺得極其可笑:“還道你聰明,原來也是個蠢貨。是本宮的不是,養(yǎng)大了你們的心,叫你們誤會本宮是個好拿捏的傻子了。 “那常在等人,回去每人給九阿哥揀十升佛豆、抄百篇經文祈福。劉答應想是被炭火熏昏了頭腦,來人,除了她的棉衣,讓她好好清醒一下。” “謝貴妃娘娘訓諭?!睕]人敢求饒,因為求饒會加罰。 她們太知道這位看起來綿軟的貴妃,狠起來有多絕情了。她們能其他庶妃面前不低頭,靠的就是貴妃的縱容,而劉答應被罰是不再縱容的信號。 祈福說的好聽,做起來可辛苦得很。揀佛豆要跪在佛堂里,一聲“阿彌陀佛”一顆豆,十升得揀斷腿。再加上一百篇佛經,手也一起斷了吧。 好在沒規(guī)定時限,她們能慢慢來。 最慘的還是劉答應,著單衣在寒風中蹲膝,少不得要重病一場了。 離鉞看戲半晌總算搭了句腔:“甭在我門前礙事,換個地兒蹲去?!?/br> 年貴妃眉梢微揚,吩咐道:“張嬤嬤,帶劉答應去前院正殿門口醒神?!?/br> “嗻?!?/br> 張嬤嬤對劉答應乞求的眼神視若無睹,強硬地將她拖走了。 “咱們進去說話?!庇H親熱熱地拉了離鉞的手,年貴妃囅然而笑,“你救了福沛,便是我們娘倆的大恩人,本宮是來道謝的。” 幾個宮人捧著托盤上前,盤上紅布一掀,綾羅綢緞金銀珠寶映得房間都亮堂了幾分。東西放下,他們便退出去關上了門。 這批謝禮相當豐厚,九阿哥的命也的確值這個價。 離鉞勾著一支白玉鐲把玩:“劉答應她們說的,貴妃娘娘一點都不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