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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捏的兔子就沒有這么憨態(tài)可掬,小主真厲害?!膘`巧喜歡小仙女懷里的雪兔,白胖胖的,點了紅眼睛,可愛得讓她想偷。 甭看此刻夸得真誠,一入夜,他們就想撤回前言了。 兩尊雪仙女在月光下白慘慘的,跟鬼差不離。離鉞給仙女點的眼睛,白天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生動,晚上則截然相反。 轉(zhuǎn)個彎猛地跟雪仙女臉對臉,黑黝黝的眼睛瞅著你,就問你怕不怕? 再一轉(zhuǎn)身,被另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瞅著,雙倍驚悚。 于是院里頻繁響起:“我滴個乖乖!嚇我一跳!啥玩意兒?老天爺??!” “哈哈哈……”離鉞和豆芽一起笑得打滾。 她在宮中快樂地玩雪的同時,宮外一處小院里,四個人卻對著積雪愁眉不展的。 第20章 月光映照下,滿目都是反光的潔白,教人有些分不清白天黑夜。 如此大面積的冰雪,勾起了黎夫人不好的記憶,使得她焦躁地踱來踱去。 老寨主過世多年,武叔一直是把黎夫人當親閨女養(yǎng)的。此刻見她如此不安,果斷道:“就走年家的門路,明天進宮!” 瘦小青年看向一旁文人打扮的書生:“你覺得呢?” 書生是除黎洪海外全府最有頭腦的,是這次出行途中的狗頭軍師。出發(fā)前黎洪海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一定要聽書生的安排。 他們四人,大耳朵到了新地方,能迅速跟三教九流的人混熟,最善長打聽消息;再加上書生、武叔一文一武,可謂準備周全。 從蘭水縣到京城,趕了二十天的路。 抵京后,想買宮里的消息,沒怎么費勁就買到了;想打聽清玥的現(xiàn)狀,很快就有剛放出宮的人說認得她;更離譜的是,年家人還主動聯(lián)系他們,要送黎夫人進宮。 也就是說,進宮的路有人提早給鋪平了。所謂的周全準備,根本全無用武之地。 一切順利得詭異,他們反而不敢貿(mào)然進宮。 徘徊了十來天,試著想再找找別的門路,但任他們挖空心思也找不著第二條。 暗中有一股強大的勢力,霸道地斬斷了它路,明明白白地表示:“不走年家的路子,休想進宮?!?/br>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們更不放心年家的路子了,困在城中進退兩難。 武叔暴躁捶桌:“來了半個月了,光在這疑神疑鬼。再疑下去,黃花菜都涼了。書生,你給個準話,到底能不能進宮?” “催催催,催什么催?”書生也暴躁了,“你厲害你說了算行不行?你說進就進,責任你擔。” 因一個夢不遠千里來到京城,甚至還要冒著滿門獲罪的風險混進宮,簡直跟說笑話一樣。 可他們真的這樣做了。 清玥的安危重要,家里的人也不是能隨便犧牲的。因此這臨門一腳,自然得慎重萬分,一個不小心,一百多口人都得搭進去。 書生的壓力很大,一個念頭決定一百多親眷的生死,他咋能不疑神疑鬼? “武叔別急,咱不能不顧家里?!崩璺蛉搜杆僬{(diào)整情緒,和氣地勸慰道,“只是個夢而已,也許清玥啥事沒有。那嬤嬤和年家人不都說了嘛,清玥被封為貴人了,好著呢,咱不一定需要冒這個險。” 提到貴人,他們都沉默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清玥那孩子,讓她做個宮女只負責干活,她不爭不搶不會活得太差。但讓她做后妃,肯定是要吃虧的,她不爭搶旁人會來爭搶。 今年六七月份,家里沒收到信,就說明她的處境更艱難了。 前幾日,得知她今年三月份就當上了主子,他們真是無法想象。無法想象她是怎么當上主子的,也無法想象那孩子吃了多少苦。 夫人會夢見她有危險,不是沒有道理的。 大耳朵想起侄女那性子就直嘆氣:“現(xiàn)在要咋辦嘛?進,擔心是陷阱;退,擔心清玥在等咱們救命,能咋辦嘛?” 良久,書生咬了咬牙:“進,明天就進!” 武叔拍案而起:“早該這樣了,大耳朵,你快去跟年家人說一聲?!?/br> “好嘞?!贝蠖渥ブ弊泳屯馀?。 黎夫人憂心忡忡的:“真的能進嗎?萬一年家是陷阱……我會包攬所有罪責,但君心難測,你們不可能不受牽連?!?/br> “哪用得著你擔罪?”武叔吼道,“這是咱整個山頭的事,咱都自愿來救清玥的!” 決定做好了,心理負擔反而沒那么大了。書生瀟灑地一揮手:“怕什么?管他年家有什么招,咱接著就是。反正出門前就說好了,咱這邊真有什么事,就讓洪海帶著大家躲到山里去,到時候他們會給咱報仇。” 這是樂觀的想法,事實上蘭水縣那邊,大家不一定能及早得到消息躲進山里。 那么多的人命,還有剛出生的孩子…… 黎夫人心生退意:“要不算了吧。” 清玥如何,都是命。 “不能算?!睍催^來勸她,“清玥的貴人是救治九阿哥有功封的,她出事不得影響九阿哥嗎?年家沒道理陷害咱。而且年家如日中天,就算真給咱準備了陷阱,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總得跳進去看看咱有什么是人家想圖的?!?/br> 武叔一錘定音:“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就這么地了!” 養(yǎng)心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