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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試一試吧。 有了一次成功的經驗,她頓悟,前幾次失敗都是因為線不夠長。 那就放長線,等風。 風起時,離鉞松手,皇后小跑兩步,風箏便二次起飛了。 它好像要乘風逃走,手中的線輪被扯著轉得飛快。 看著風箏在自己手中愈飛愈高,皇后感受到了黎貴人說的不一樣。 隱約有種小小的成就感,隨著風箏一齊飛高,好像整個人都有些輕飄飄的,腳都踩不實地了…… 不是像。 回頭看風箏看得太專注,左腳絆右腳,要摔! 若是沒有面具遮擋,附近的人便能瞧見,一向從容的皇后驚得五官亂飛,臉都綠了。 傾斜的視野中,黎貴人轉身要走,皇后忍著幾欲脫口的尖叫,咬著牙護著頭等待著地。 后背撞上了誰的胸膛,有熟悉的松柏香味,皇后差點跳出嗓子眼的心,霎時間便安穩(wěn)了。 “朕竟不知,阿蘭喜歡這些?!?/br> 第31章 雍正扶住皇后,蘇培盛跑去攆她驚慌之下脫手的線輪。 老家伙年紀大了,彎著腰更跑不快,攆得很費力。追出去幾丈遠,一腳踩住線,他才把線輪抓到手了。 線沒有拉力,風箏搖搖晃晃的便要下墜。 蘇培盛快速收線,熟練地拉扯幾下,風箏便又飛穩(wěn)了。 握著線輪跑回來,他喘著粗氣把線輪交給雍正,雍正轉而遞給了皇后:“你就喜歡這些?” 皇后接過線輪,反問:“這奴才跟了您多少年了?” 蘇培盛聞言,心中一跳,主子娘娘待他自來尊重,是不會用“奴才”叫他的。他斗膽懷疑這不是主子娘娘,但主子爺不可能認錯人。 那么,主子娘娘是要說事兒??! “奴才不才,”蘇培盛不好意思地笑,“這是跟隨皇上的第三十個年頭?!?/br> “三十年啦。”皇后望著遠處的風箏嘆息,“在雍王府是大管家,入了宮是大總管,三十年總領事務無有差池,實為不易?!?/br> 蘇培盛愈發(fā)心驚,謙虛道:“娘娘謬贊,奴才自然也犯過錯,只是皇上仁慈,替奴才遮掩過去了?!?/br> 皇后輕笑一聲:“皇上,臣妾比蘇培盛更早跟著您呢?!?/br> 雍正認可她的功勞,給了個準確的數字:“三十四年,你不曾有過錯,是天大的不易?!?/br> “這些東西在宮里是有幾分新鮮感,卻也談不上喜歡。會被說動出來玩,可能是……”皇后轉頭看向雍正,指甲掐斷了風箏線,“我想犯錯了吧?!?/br> 跑得氣喘吁吁才救回來的風箏,就這么輕飄飄地被放了,蘇培盛沒有閑情去可惜它,連忙接話:“一只風箏而已,娘娘說什么錯不錯的?您想要,奴才再把它找回來就是了?!?/br> 無人應答。 須臾,雍正道:“放風箏也好,犯錯也好,你想怎樣便怎樣,朕準?!?/br> 皇后由衷地感謝臉上的臉譜面具。 有了它,便沒人能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她不想笑就不笑,想皺眉就皺眉,想耷拉嘴角就耷拉嘴角,想對皇上表示嘲諷,就可以毫無顧忌地露出嘲諷的表情。 反正,他也看不到。 雍正是看不到,可他感覺得到。 三十四年的陪伴呢,即便不看她的表情,他也能感知到她細微的情緒變化。 然而他不明白為何被嘲諷,他在她心中,是那般嚴苛的人嗎?嚴苛到不許她犯絲毫錯誤? 或者那嘲諷不是對著他的,是她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自覺地流露出的情緒? 雍正不記得是從何時開始的了,皇后變得愛跑神。 她似乎不知道,如果他在她毫無防備時到她房里去,她十次有九次是在發(fā)呆。她手中會擺弄一些小東西,看起來一點也不像發(fā)呆,然而眼底會有幾絲了無生趣。 他一跟她搭話,她便笑了,了無生趣的模樣也就不見了。 他對她抱怨煩人的兄弟、不機靈的兒子、自作聰明的臣子,她是愉悅的,會不厭其煩地開導他。 但是這種愉悅只能持續(xù)約摸一炷香的時間,之后,她會像耗空了愉悅,情緒轉瞬便低落下去。 她依然微笑著坐在他旁邊,可是會變得心不在焉,注意力難以集中。 雍正想不通,他完美的皇后是怎么了,怎會如此陰晴不定? *** “皇后不太對勁?!?/br> 離鉞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識海里的回應,嘲諷道:“堂堂智囊,你該不會看不出皇后不對勁吧?” 豆芽瞪著豆豆眼:“我當然看得出!” “哦?你該不會怕我笑話你,故意順著我的話說吧?” “少給自己臉上貼金,我第一次見皇后就發(fā)現她不對勁了?!?/br> “吹牛誰不會?”離鉞挑釁,“你有本事說說她為什么不對勁?!?/br> 豆芽呸了一聲:“這么爛的激將法,你有意思嗎?” “你肯接就有意思?!?/br> “……” 豆芽報復性的練了一會鐵頭功,攪得識海一片混亂,才給出了答案:“她可能患上了一種心理疾病?!?/br> “精神?。俊?/br> “算是?!?/br> 離鉞認為:“她看起來挺正常的?!?/br> “你也說了,看起來?!?/br> “你會治嗎?” 豆芽冷笑:“我會把她治成神經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