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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蘇培盛萬能。 酒有三杯,倆活人一人一杯,第三杯,是給故人的。 雍正跟第三人碰了下杯,便又是枯坐。 連悲傷如此克制,離鉞很服氣。 干了自己那杯酒,她開始掃蕩豆腐宴。右手干飯,左手給皇帝夾菜,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她四塊皇帝一塊。 為了讓豆腐到皇帝盤里也不顯雜亂,她又摞起了金字塔。根據(jù)豆腐的做法,她還分區(qū)搭配了一番,使金字塔花哨得很均勻。 雍正瞅著那花花綠綠的一堆,不禁懷疑:這能吃嗎? 離鉞用實際行動告訴他:能。 飯都快吃完了,他還是不動筷子。 若無其事神態(tài)自然的,離鉞把金黃的小塔尖夾走了,吃完,又探向第二層…… 這混賬兀自吃得滿足,勸都不勸爺一句,還想把爺那份也吃了? 雍正不爽地拿起筷子,一層一層把豆腐塔吃光了。 豆芽指指點點:“吃飯還要哄,幼稚。” “可不?!?/br> 吃罷飯回宮,見他又要去養(yǎng)心殿,離鉞勸道:“九阿哥快要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日子了,皇上也快些適應(yīng)吧,不然,九阿哥得反過來安慰您了。” 在永壽宮門外躊躇許久,他終究是進去了。 主殿,福沛被皇后抱著,邊啃奶糕邊念詩??匆娪赫?,他驚喜地張開雙臂:“汗阿瑪,抱抱?!?/br> “皇上來了?!被屎蟀聪麦@訝,將孩子遞了過去,“福沛天天念你呢?!?/br> 雍正手指微顫地接過小兒子,借臉埋肚肚的玩鬧,避開了他的眼睛。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壓抑的哀慟,福沛抱著雍正的腦袋,用小胖手拍了拍:“黎黎說,額娘回天庭,是蠟梅仙子。福沛不哭,汗阿瑪也,不哭。” 雍正倏地鼻尖一酸,哽得說不出話來。 第71章 十日未到,阿其那死于嘔病。 同時老九,收到了來自親哥的好幾個大嘴巴子。 老九被關(guān)押的地方,離京城約摸三百里,老五頂著風(fēng)雪策馬狂奔五六個時辰,就是來抽他的。 “我今天才知曉,你竟伙同老八給弘時下毒,整個愛新覺羅家,就沒見過比你們更下作的,罵你們豬狗不如都侮辱了豬狗!”老五一耳光接一耳光地抽他,直抽得手都麻了, “你親哥親娘都在老四眼皮子底下生活,老四何時用我們威脅你了?弘旺在小一輩里也不算低調(diào),老四可動過他一根汗毛?你們兩個,你和老八做下的孽,說出來我都嫌臟了嘴!” 想起老四的人講述此事時的表情,老五就羞愧至極:“老四肯定沒想到你們能如此令人作嘔,所以才把弘時放出宮了。他把你們當(dāng)人看,實在大錯特錯,他一早就該把你們當(dāng)畜牲論!” 老九跪在地上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止住咳,他顧不得火辣辣的臉頰,也顧不得滿口血腥,急切地辯解: “我不知道,我沒想傷弘時。哥你信我,你跟老四說,或者你讓老四來,讓我跟他說,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沒想過要動弘時??!” “你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十不離哪來的?天上憑空掉下來,剛好砸中了老八?” “老八說是他自己用的,說要示老四以弱,讓老四放松警惕,他沒說要給弘時用,我真的不知道?!?/br> “你跟老八混了這么多年,還不了解他嗎?他是那種對自己下得了狠手的人嗎?”老五一腳踹在他心口,恨鐵不成鋼道, “你送藥只送七分,為何?不就是察覺到了不對勁,怕害了不該害的人,所以沒敢給要命的量嗎?” 老九摔了個四仰八叉,又撲過來抱著老五的腿哭:“哥嗚嗚嗚,你是最了解我的,我縱然設(shè)想了萬千可能,也從未想過是給弘時吃的。但凡我往那方面想過一絲一毫,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哥啊,你幫幫弟弟,你叫老四或者弘時來。我得親口告訴他們,我愛新覺羅.允禟,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個‘義’字,我決不會行此背德無義之舉,我沒害自己侄兒,我想都沒想過!” “沒必要了,你也不用喊愛新覺羅.允禟的名號了,你一個月前就被除籍了。”老五心里也不好受,抹了把臉道,“老四讓我給你改名,老八叫阿其那,你就叫塞思黑吧,都一樣惹人厭,湊個對兒?!?/br> “唔!”老九臉色煞白,忍了一下沒忍住,驟然嘔出一口黑血,拽著老五凄慘地哭求, “哥,我不要叫塞思黑,我是胤禟啊哥,我是胤禟,我是圣祖第九子,我不叫塞思黑。哥,哥啊,你別這樣,哥,你幫幫我……” 老五背過身不敢看他:“你現(xiàn)在知道叫哥了,早干嘛去了?我說過多少遍,叫你不要跟著老八,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你就是不聽!我說老八面善心黑,你偏當(dāng)老八至純至善,瞎不瞎?” “哥,我知錯了,是我眼瞎心盲,是我對不住你的教誨,弟弟真的知錯了?!?/br> “你們仨小的跟他混了二十年,他成了賢德純善的八賢王,你們呢?你們可得過什么好名聲?”老五語氣嘲諷老淚縱橫, “人都笑老十憨莽,其實老十心里跟明鏡似的。人笑十四癡傻,結(jié)果十四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就只有你啊,只有你是真的愚蠢,身在駐地都沒鬧明白目的,就給人出錢出力。” “哥咳咳咳嘔!”老九手腳痙攣,簡直連心肝肺都要吐出來,“我再也不會了,我真的再也不犯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