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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是最可怕的。 十三肅然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臣弟以為,應當再探西洋?!?/br> 探是要探的,派誰去,是個問題。 為了提高探子生還的可能,該給他最先進的火器。但是帶最先進的火器去異國,很可能暴露大清的底子。 所以,探子必須百分百忠誠于大清,必須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背叛;還要足夠機敏,在被俘虜之前,及時毀掉所有火器。 最基礎的,那人得精通外語。 雍正嘆息:“要再找一個老九,并不容易?!?/br> 十三自薦:“臣弟可以。” 他的腿疾早就不需要扎針了,算是已經康復,天涯海角都可以去。 “你走了家里這一攤子怎么辦?朕一個人如何管的過來?”雍正壓根就不考慮他。 “讓十二出來幫忙,大清有難,他還與世無爭個什么勁?另外,十六十七辦事能力不錯,弘歷弘晝拼拼湊湊,也能當一個人使了。這么些人,足夠抵臣弟的缺了?!?/br> “你倒是提醒朕了?!笔持篙p叩桌面,雍正沉吟道, “索性把他們全派去西洋,以大清皇子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出使。即便打探不到軍情,洋人的衣食住行總能看出點問題吧?回來和自家對比對比,大致超出我們多少,就能推出來了?!?/br> 出使西洋,不是說走就能走的,光準備工作就做了半年。 同時作為禮儀之邦,還要給英吉利、德意志等國遞拜貼,告訴他們,大清的皇子要過去友好交流了。 那邊差不多收到拜貼時,這邊的準備工作也做完了。 以大清現(xiàn)有的技術,雍正斥巨資造了兩艘最堅固的戰(zhàn)艦,配足了槍炮彈藥,給皇子隊伍做交通工具。 “此行,爾等主要目的是看,看洋人都有什么,看洋人過的日子是什么樣的,記錄下來,帶回來。帶去的絲綢瓷器,交易時讓步一些也無妨,就當是友好往來的誠意。但不能卑微,你們都是大清的皇子,不能墮了大清的骨氣。最重要的一點,保住命,把所見所聞帶回來。” 嘮嘮叨叨交待了許多,雍正讓其他人先走,單獨留下了弘歷:“你心思多,朕不管你在想什么,只再強調一遍,你是大清的皇子,也是事實上的皇長子?!?/br> 弘歷滿臉的不服不甘:“皇父特意敲打兒臣,是認為兒臣會出賣大清?” “朕是在告訴你你的責任,明面上你是主事人,你的決策關系著所有人的命?!北粌鹤訍阂獯Ф?,雍正基本習以為常了, “遇事不決多問問十二,你得承認,他腦子比你好使。這是戰(zhàn)艦各處的機關圖,看完記牢?!?/br> 弘歷過目不忘,把圖紙刻印在腦中后,躑躅再三,終是道:“兒臣會把他們毫發(fā)無損地帶回來,不管皇父想不想?!?/br> “退下罷?!?/br> 出發(fā)那天,親友全都來送別了。 這是一次無法預料結果的冒險,所有人都希望他們能平安歸來,所有人也都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歸來。 福沛還不太能理解其中的危險,只知道要很長時間見不著兩個哥哥了,被汗阿瑪抱著哭成了淚人。 隊伍漸行漸遠,直到背影都不見了,眾人才退回城內。 隊伍先走陸路到江南,然后才登上戰(zhàn)艦,朝著無邊無際的海洋進發(fā)。 “就只有小九是他兒子嗎?我們都不是嗎?為了給小九清場,用這種借口把我們流放出境,真是好大的魄力?!?/br> 想起一些傳言,弘晝遙望著京城的方向,神色落寞得像被遺棄的小狗,“四哥你說,我們還能回來嗎?” “當然能!”弘歷斬釘截鐵的,“普通商人能做到的事,我們當然也能做到,我們會回來的?!?/br> 哪怕回來后找不到立足之地,也要回來,大清是他們的根。 想起圖紙上一處被標紅的地方,他道:“這兩艘戰(zhàn)艦是咱們最后的倚仗,你跟著我四處看看,要像熟悉自己家一樣熟悉它們,危急時刻,可以保命?!?/br> 往艙底走著,弘歷又囑咐說:“遇到危險別往上沖,保護好自己,艦上其他人都不可信,十二叔尤其?!?/br> 弘晝沒忘三哥是在哪出事的,重重點了點頭。 上上下下七拐八拐,過了好些個關卡,兄弟倆才抵達一處被隱藏的小倉庫。 里面是滿倉庫的槍,這半年來做了無數(shù)次槍炮cao作訓練,但這倉庫里的槍,他們一樣都不認識。 桌上有本冊子,詳細記錄了這些火器的數(shù)量、使用方法、射速射程威力值。 冊子最后一頁寫了一句話:務必牢記,你們姓愛新覺羅,是大清的皇子。 “這是汗阿瑪寫的吧?” “嗯?!?/br> 兩人都震撼了。 弘晝咽了口吐沫,四下巡視一圈,不確定道:“這里的火器,有沒有可能,是咱們大清不能向外透露的、最最先進的火器?” 弘歷急忙打開一箱,摸著槍口處金色狀似斧頭的標志,說不出話來。 去秀清村參觀訓練時,他見過這個標志,那個院子叫研發(fā)院,只有最優(yōu)秀的師傅可以進入。 他們說,金色代表了最頂尖。 戰(zhàn)艦上配備的槍炮都是銀色標志,代表它們可以面世了,因為研發(fā)院有了更頂尖的火器。 而這個小倉庫里,涵蓋了大清所有槍支分類,且全是金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