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南枝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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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她能永遠留在他身邊……他甚至可以將她養(yǎng)成一個與之前截然不同的人。 到了仁和堂,安東將裝了藥的小瓷盅遞給齊大夫,周沉道,“你看看這可是你開的?” 齊大夫端過來,細細分辨了會,又淺嘗了一點,才確定:“這藥并不是我開的,這里有馬兜鈴、當歸、生地并牡丹皮,是治瘰疬的,想來是往府里送藥時,將藥弄混了?!?/br> “那馬兜鈴是何物?” “馬兜鈴又叫三角秋,形似馬頸下的響鈴,可行氣止痛、解毒消腫……” 周沉耐著性子聽他說完,“這么說,馬兜鈴并無毒性?” 齊大夫不答,似是在回想什么,半晌才道,“早些年,仁和堂很喜歡開這味藥,還拿來制過養(yǎng)心丸……后來有個年輕人曾與我道,說此藥有慢毒,若是連著服用一陣,便可致人患不治之癥。我當時并不信,只是后面觀察過長期服用養(yǎng)心丸的人,見他們大多患了不治之癥。”馬兜鈴是近代醫(yī)學(xué)研究成果,長期復(fù)用會腎衰竭,從中藥中除名了。 “自那后,我便悄悄地將養(yǎng)心丸的方子換了,往日也不怎么用馬兜鈴?!饼R大夫道,“這藥應(yīng)該是旁的大夫開的?!?/br> “你說那年輕人,是不是生得一副好相貌?”周沉想著陸蘊的樣子,“常穿青色或玄色的衣裳?” 齊大夫點點頭,“那人相貌確實出眾,我也打聽過,卻不知是誰家的公子。原先我還擔心他會將此事抖落出來,后來想來那人不過是來買東西,見我配了這味藥,才提醒我的?!?/br> 周沉心下有了答案,又問他,“少夫人若是不用清淤血的藥,會如何?” 齊大夫捻了捻胡須,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并不好回答,看著周沉臉色,試探道:“若是以前,許能痊愈,可少夫人的身體本就要將養(yǎng)……若是不服藥,恐得積年累月才能重見光明?!?/br> “她若是能看見,是不是就能恢復(fù)記憶?”周沉追問,“我見她這幾日,已經(jīng)想起許多事了?!?/br> “這個也有幾分可能,”齊大夫道,“少夫人的腦中淤血未散,估摸著傷好起來,還是會慢慢恢復(fù)記憶的?!?/br> 周沉眉目冷峻,囑咐他道,“那你便停了那藥,只開些補血益氣的,替她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身子便是。也不要湯藥了,她不肯用,做成藥丸,直接交給安東?!?/br> 他如此決定,心下也惴惴難安。只能安慰自己,若教她想起舊事,必是不顧一切去遼國送死。 她看不見也沒事,往后……他就充作她的眼睛。 出來時天色混沌,回去時就下起了雨。未等他回到周家,那雨又變成了傾盆之勢,還伴著轟隆隆的雷聲。等周沉回到嘉懿院,衣衫也濕了一大片。 芙珠喚小丫頭們提了熱水,又取了干凈衣裳要伺候周沉更衣,周沉問她,“少夫人今日的藥,是誰送來的?” 芙珠想了想,“是冬哥送來院里的?!?/br> 冬哥是家生子,一直在院里,從未生事。周沉想了想,估計是仁和堂送錯了。 不過家里人多混雜,確實麻煩。 芙珠替他更衣伺候他沐浴,周沉閉目沉思,忽聽外面有動靜。芙珠道,“少夫人自受傷以來,東梢間動靜便比以前要大一些……碰倒一些東西,也是常有的事?!?/br> 周沉換了衣服去東梢間,卻見菡毓守在門外,一臉焦急。 “二爺今日走后……夫人來嘉懿院見了少夫人?!陛肇够袒痰?,“也不知說了什么,少夫人自己去收拾東西了,也不肯叫我們近身……” “胡鬧,她收拾什么東西?” 周沉去推門,聽見沈若筠的聲音,“你們不許進來?!?/br> 周沉哪管這個,自是推門而入。 屋里沒有點燈,周沉踢到一個放倒的凳子,腳趾一疼。他點燈來看,原是沈若筠布了許多“路障”在此。 “這是怎么了。”周沉問,“母親與你說什么了?” “你到底是誰?” 周沉仍舊回答:“我是你夫君?!?/br> 第六十七章 故事 “你騙人。”沈若筠毫不猶豫地拆穿他,“你不是?!?/br> 周沉覺得此言好笑,“我如何不是了?” “你母親說,你要娶妻了。”沈若筠惱他騙自己,背過身去,“你既要娶妻了,又怎會是我夫君?” “母親還與你說什么了?”周沉沒想到周夫人會如此心急,竟直接將此事告訴了沈若筠。他再無逗她的心思,忙將地上的路障一一扶起,走到她身邊將燈放下,“也講給我聽聽?!?/br> “我要回家去。”沈若筠想到周夫人所說,沖他丟了個軟枕,“你怎么能拿此事騙我呢?” 周沉一臉陰沉地將那軟枕接過,緊緊攥著:“母親到底與你說什么了?” 見沈若筠不肯說,周沉將軟枕放好,又湊過去小意軟語:“你要回家也不是不可以,可你總得告訴我,是什么原因不是?既要定我的罪名,也總得叫我知道緣由吧,若我是被冤枉的呢?” 他又費了許多口舌,才從她這里套出話來。 “她說……你與那人本就有婚約在前,若不是我橫插進來,你們許是孩子都有了?!鄙蛉趔藁貞浿芊蛉说脑?,抱膝縮成一團,“還說你眼下如此,只不過是可憐我受了傷罷了……” 周沉咬了咬牙,若非天色已晚,他必要去找周夫人來當面說個明白。 “阿筠,不是這樣的。” “我不要你可憐,我要回家去?!?/br> 周沉握了她的手:“阿筠是不信我嗎?” “陸蘊,我要回家去。”沈若筠往回抽自己的手,“我雖不記得舊事了,但是若真如你娘所說,那便是我的不是了。你既不是我的夫君,眼下這樣多不好?!?/br> “不是這樣的?!敝艹赁q解道,“我與梅娘沒有婚約,只是我母親一直如此想?!?/br> 見沈若筠不理解又不信他,還鬧著要回去。周沉只能狠了心,“你在汴京沒有家的?!?/br> 沈若筠本只是在生氣,乍聞他所言,竟生生落下兩滴淚來。 “好好的哭什么?”周沉見她傷心,心下后悔,早知不與她如此說了,“傷心什么?” “我本來想著,除了你,菡毓jiejie和阿妤,許是還有別人認識我的……” 周沉失笑,“我跟菡毓、阿妤是一樣的么?” “不一樣?!?/br> 周沉聞言一喜,忙追問:“哪里不一樣?” 沈若筠想了想:“她們的娘沒有找我?!?/br> 周沉笑出聲來,本想說阿妤與他是同一個娘,又因為自己誑她是陸蘊,便作罷了,與她解釋:“你與我成親在前,你不信的話,可以問這里的人……我母親只是心疼梅娘,遂才如此同你說的?!?/br> “那你娘說的是真的么?”沈若筠問他,“你真要和別人成親了?” 周沉沉默了會,試探著問:“到時候……我也可以帶你搬出去住的?!?/br> “可我覺得不好?!鄙蛉趔迵u頭,“成親不是兩個人才能成親么?你與她成親了,那便不是我的夫君了?!?/br> 周沉糾正她,“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尋常事?!?/br> 沈若筠仍覺得不對,執(zhí)拗道,“那也不行呀,人人都只有一父一母,也沒有見過誰多一個的。” “你都不記得舊事,如何知道旁人不多呢?” 沈若筠越對此事執(zhí)拗,周沉越是心下歡喜,認定沈若筠是在吃醋,“你是不是不愿我娶旁人?” 未等她回答,周沉已經(jīng)將人抱過來,“這也挺正常,因為你喜歡我,所以不愿我娶旁人……” 沈若筠腦中似有一團亂麻,怎么也理不清明,被他抱起來的瞬間,心下害怕,緊緊抓了他衣衫,“陸蘊,我能見見家人嗎?我想知道之前的事。” 周沉知道這是周夫人的話,教她起了疑??磥砭退闶鞘浀纳蛉趔?,也是十分固執(zhí)。 “你家人都不在汴京,你想見也見不到?!敝艹梁逅?,“她們都在冀北呢?!?/br> “那我怎么在這里呀?”沈若筠奇道,“為什么我不與他們在一處呢?” “因為你與我成親了呀。”周沉學(xué)著她的語氣,逗她道,“你來汴京,遇到了我,鬧著要嫁給我。官家給你我賜婚后,我們便成親了。前幾日,你想去冀北看親人,從馬上摔了,所以才會看不見……” 周沉說到此事,嘴里漫出苦味來,“……過一段時日,阿筠的眼睛便會好了?!?/br> 沈若筠覺得這個說法聽起來沒什么問題,信了大半,還是問他:“那你真的要再娶旁人了?” “你還好意思說?!敝艹咙c她鼻子,“前些時日,你與我惹了個大麻煩?!?/br> “我惹了什么麻煩?”沈若筠覺得腦袋刺刺地疼,“我這般愛惹事嗎?” “算了,都過去了?!敝艹烈姴坏盟绱?,“橫豎你也沒有家回去,若是蒲家執(zhí)意要如此,那我?guī)愠鋈プ“伞?/br> “出去???” “外面的院子更大更好玩一些?!敝艹僚滤淮饝?yīng),哄她道,“你會喜歡的?!?/br> “阿妤和菡毓jiejie也去嗎?” “菡毓跟你去,到時候我也接阿妤過去陪你?!?/br> 周沉覺得這個主意極妙。母親今日如此行事,也是希望沈若筠能自請和離回沈家去。他可以置一外宅,好好照顧她,還不必擔心她在內(nèi)宅受委屈或是吃暗虧。 “那你呢?”沈若筠問他,“你也會來嗎?” “自是去陪你的?!敝艹烈娝饝?yīng)了,心下松快,“到時候,我也給你在樹下扎秋千,你要是喜歡養(yǎng)些鵝也好,還熱鬧。” 他陸陸續(xù)續(xù)說了好些新奇好玩的事,聽他說了許多熟悉事,沈若筠心情也好了許多。 晚間,菡毓替她換上寢衣,周沉想到她之前說害怕,便來東梢間陪她。 “怎么了?”周沉見她似有話說,“不是害怕么?” “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說夢話。”沈若筠小聲道,“你不是明天要進宮去么?” “那你到底要不要我陪你?” “要。”沈若筠點頭,“晚上無人陪我說話,又什么也看不見,太無聊了?!?/br> 周沉忍俊不禁,“合著你是因為太無聊,才想要我陪你么?” 沈若筠誠實地點了點頭,周沉服氣,也知道自己拿她沒辦法,笑著和她約定,“等會我就要睡了,你若睡不著,可不許鬧我?!?/br> 他說完這話,自己都笑了。 兩人躺在一處,周沉就感覺沈若筠小心地挪了挪,一雙纖纖素手就搭在他腰上,輕輕搖了搖,“講個故事。” 周沉周身燥熱,可始作俑者,只想聽他講故事。 她往日無聊,菡毓尋了不少話本,讀給她聽。周沉支起身,伸手拿了一本,竟是《追魚》。 《追魚》的故事并不復(fù)雜,周沉翻著章回講得也簡單:“嘉祐年間,應(yīng)天府學(xué)子張生之父與汴京府金丞相乃同窗好友,與金丞相的女兒金牡丹指腹為婚,留有婚約。張生家道衰敗,金丞相嫌他貧窮,便想伺機退婚,可怎奈女兒金牡丹卻執(zhí)意嫁他,兩人約定等張生中舉,再來金家提親?!?/br> “金府湖里有只鯉魚精,不甘水府寂寥,便扮成了與張生訂親的金牡丹,與張生相會,誰料卻被金丞相看見,誤以為其女與張私奔,以家法責(zé)之。牡丹含憤病死后,鯉魚精轉(zhuǎn)為凡人,與張生結(jié)為夫妻,兩人相愛一生,情定三世?!薄蹲肤~》的故事源自越劇《追魚》,這里改編了一下。 沈若筠聽得意外,啊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