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南枝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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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沉瞬時有種一舉一動皆被人監(jiān)視之感,遍體生寒。他忙問安東,是不是陸蘊回來了。 因著周沉總會問,安東對沈家的動向了如指掌,“林君前不久倒是回來了,未見陸蘊與他一起。他回來時也來找過我,打聽少夫人的事,我只說少夫人眼下已經(jīng)好了許多,叫他們不要擔心?!?/br> 周沉聽說陸蘊未歸,這才放心,又見明園人來車往,好生熱鬧。安東前去詢問才知,這竟是一家園林式的茶歇鋪子,與一般鋪子有的唱曲、說書類似,這里還有口技。 聽說有口技,周沉來了興致,便留下一觀,茶點倒還一般,只口技者技藝十分精妙。周沉有心想帶沈若筠來,又去汴京府查了明園。一查發(fā)現(xiàn)此家比隱園還早交易,戶主是打南邊來的,不可能與沈家有關系。 安東又問街長,街長倒是記得清楚,說此戶原叫“聞鶯園”,后是瞧見同街有戶叫“隱園”,覺得有趣,才效仿的。 周沉這才安心,便提前包了雅閣,待休沐時又接沈若筠來此,帶她聽伶人的口技。 今日的伶人技藝比周沉上次聽得還要厲害,不僅將《踏瑤娘》的故事講得惟妙惟肖,還變幻出各種禽類的聲音。沈若筠聽得身臨其境,故事結(jié)束了,還不愿離開。 她循聲往前,“里面的貓兒能不能讓我抱抱?” 周沉笑著與她解釋,“沒有貓的,里面只有一人一案。你若喜歡,我下次再帶你來?!?/br> 沈若筠又問那人還會講什么,又聽了一場戲。 見她高興,周沉心下也安定許多,他過兩日要去壽春府,估計回來時,沈若筠又要不理他了。 便是不割地,朝廷也難應對各州府城鎮(zhèn)災荒,周沉每觀朝事,都覺得怕是五年內(nèi)都難接回沈聽瀾了。 沈聽瀾自去遼和親后,便再無消息,周沉有心打探一二,卻是一無所獲。 趙殊對沈聽瀾和親一事愧疚至極,逐漸成為一個,不能與天子言的禁忌。 周沉娶蒲梅娘之前,周皇后見他,還笑與他言,若是后世之人瞧見和親這段,必會以為沈聽瀾是個絕色美人,引得國君要美人不要江山。 可叫周沉揣測,他覺得耶律璇并非與沈聽瀾有什么感情,更遑論什么要美人不要江山。莫說一國國君,便是一個尋常男子,只要占住了權(quán)勢,女人不過是添頭罷了。 他想到此,又去看一旁聽戲的沈若筠。忽覺得若叫他在二者之間選,自己會選她,因為他已經(jīng)不敢想失去她這件事了。 等伶人表演結(jié)束,他牽了沈若筠,和聲細語:“今日難得出來,帶你去豐樂樓吃飯吧。” 兩人剛到豐樂樓,正由行菜領去二樓的雅間。周沉卻在廳里撞見了蒲梅娘,一時冷了臉色,萬分后悔來此。 蒲梅娘穿了一身簇新妃色褙子,梳著牡丹髻。她見到周沉,掀開錐帽,輕聲喚他:“夫君。” 沈若筠并不知對方叫的是周沉,還下意識地拉了下周沉的衣袖。 周沉的唇無聲煽動,最后還是回應她,“你怎么在這里?” 蒲梅娘福身,聲音輕柔,不急不徐,“今日是揚哥兒的生辰,我回娘家去了。想起母親與祖母前幾日說起豐樂樓,便來這里買些點心再回?!?/br> “今日是揚哥兒生辰么?” “正是。” 周沉一手擒住松開了自己衣袖的沈若筠,“你有心了?!?/br> “這位便是沈家meimei吧?”蒲梅娘是見過沈若筠的,上前關切地問,“meimei的眼睛還未好么?” 沈若筠正在掰周沉的手,“你作何叫我meimei?” “我虛長你三歲?!逼衙纺锞従彽溃巴写罅?。” 周沉緊攥住往后退的沈若筠:“若沒什么事,你早些回府吧?!?/br> “是?!逼衙纺锔A烁?,“那夫君也早些回來?!?/br> 周沉不語,強拉著沈若筠上樓,沈若筠被樓梯磕絆了下,周沉便抱起她去雅間。 “眼睛看不見,還敢松手,當心拍花子拍你?!敝艹料雵標瑓s見她一臉冷漠,也不見了剛剛在明園的開心神情,軟了語氣哄她,“阿筠想吃什么?” 見沈若筠不理他,周沉就報菜名給她聽,問她想吃什么。沈若筠被他問煩了,“都行?!?/br> 周沉的手指劃過菜單,“我不知道她在這里,不然不會帶你來?!?/br> 這算是個解釋。 “周沉。” 沈若筠最近已經(jīng)能將很多事情捋順了,她知道他不叫陸蘊,也知道他將自己搬出去是為了娶旁人,只是想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好像很在乎自己,可又這樣行事,教人想不明白。 “我覺得你好像很怕我見旁人,自我搬出來,你連阿妤都不讓我見。” “我們不說這個了好不好?” 沈若筠托腮想了想,“你還是騙我了,你與她成親了,所以不叫我見人。你現(xiàn)在不是我的夫君了對嗎?” “我們成親在前?!敝艹帘凰|(zhì)問,心上似壓了重物,分外難受,“我永遠都是你夫君?!?/br> “說起來……你為什么不愿叫我夫君了?”周沉想到這個細節(jié),更覺滿口苦味,“梅娘她哥哥為了之前的事丟了性命,若是無此事,我也不愿娶她的……你再給我些時日,我會處理好的。” 他握她的手摁到自己胸口,“阿筠,之前我是騙了你,可此事上我真的沒騙你。” “況且我沒有陪她,阿筠這都要吃醋嗎?” 沈若筠被他按著,在那處摸了兩下,除了硬邦邦沒摸出什么特別,又想到一個問題:“可她不用你陪著,就能出去。我就得一直待在那里,還看不見?!?/br> 周沉語塞,“……你病著,一個人出來我不放心?!?/br> 沈若筠心下認定他是個騙子,便打定主意不管他說什么,都不理他。 周沉點了幾個菜,故意將每一道都說得色香味俱全,絕無僅有。沈若筠吸了吸鼻子,還是不愿與他說話,便是他喂到嘴邊,也不肯食。 周沉見識過她的執(zhí)拗,想她日日在隱園也確實無聊,且自己要外出一陣,這才松口:“以后你若是悶了,就和菡毓說,到時候叫我的人跟著出來,只能去聽聽戲,或是來吃飯,不要去旁的地方……現(xiàn)在外面亂得很?!?/br> 沈若筠問他:“真的嗎?你沒騙我吧?” 周沉被她這話一問,有一種上了套的感覺,又與她約法三章,“在外面不許任性,要聽菡毓的話,若有違規(guī),下次便不許你出來了?!?/br> 沈若筠擴展了下自己的活動區(qū)域,自是答應。 翌日,她便又想出門,菡毓笑她道,“昨日剛出去過,今日不好出門的?!?/br> “那什么時候好出門?” 菡毓知道她往日悶得慌,“再等兩日?” 沈若筠聽話地等了兩日,然后又問菡毓,菡毓就去尋安東。 周沉正忙著去壽春府之事,遂留了安東在汴京,與他囑咐了許多事。 沈若筠最惦念口技表演,一出門就叫車去明園。 菡毓也覺得這家店有意思,她們的馬車無徽記,可店里人一見,竟是說不出的客氣周到。 點心博士來送茶點,給沈若筠擺好后,還親自給菡毓奉茶。菡毓受寵若驚,接過來就喝了兩口。 沈若筠對茶點無興趣,只好奇戲什么時候開,能聽到那么多熱鬧的事。 只是戲遲遲不開場,反倒是聽到一個陌生的男子在喚她: “二小姐?!?/br> 第七十章 復明 這個稱呼十分耳熟,可沈若筠卻不確定對方是在叫自己。 “你在叫我嗎?”她循聲問,“還是阿妤也在這里?” 安靜片刻后,沈若筠感覺到一只涼涼的手,搭在了她手腕上。 “別動?!蹦悄腥藟|了手枕扶脈,“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記得了?!?/br> “我不難受?!鄙蛉趔拗浪@是在給自己瞧病,十分配合,“就總是悶?!?/br> 那人細診了許久,也不說話。 沈若筠問他:“你是不是認識我?” “別說話?!蹦凶尤×藷魜恚忍鴦拥臓T光離她眼睛僅一指距離,才將燈放下,“能看得到光嗎?” 沈若筠搖搖頭。 “你這眼睛啊……”他低嘆,“耽誤得有些久了?!?/br> “你是周沉找來的大夫嗎?” “呵,他倒是寧愿你一輩子如此?!?/br> 沈若筠聽明白了,他并非周沉找來的,于是又問,“那你是誰?你認識我嗎?” “無人不認得你?!蹦凶又换卮鸷笠粋€問題。 “為什么呀?” “二小姐?!蹦侨擞诌@般稱呼她,“我是狄楓?!?/br> “狄楓是誰?”沈若筠想了想,好似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先不說這個了。”狄楓拿了干凈帕子擦了手,又仔細檢查了沈若筠的眼睛,“都看不見光了,吃藥也沒用,還得針灸。” 狄楓想著該如何治,沈若筠便問他:“你叫我二小姐,是不是我還有個jiejie?” 周沉對她家里的事總是用一句“在冀北”帶過。大抵是總覺得心里空落,又對過去一無所知,沈若筠對此念念不忘,能從別人那里知道一些也是好的。 “是?!钡覘鞯溃澳阍谏蚣倚卸?,故府里的人都叫你二小姐?!?/br> “那我jiejie真的在冀北么?她什么時候回來呀?” 狄楓現(xiàn)在沒法回答她這個問題,“這些事,都得你自己記起來?!?/br> “那我什么時候能想起來?” “我也不知道?!?/br> 沈若筠對此事接受度很高,“那好吧。” “以后你每隔兩三日就過來一趟,我替你治眼睛。”狄楓道,“但是你不可以告訴別人,誰都不行。” “為什么呢?” “你看不見,周沉便有理由關著你,他許你出來,也要叫這許多人跟著。”狄楓講給她聽,“如果你能看見了,這世上的一切,就不必由他告訴你,你可以自己去看……所以你不能告訴他,也不能告訴身邊的人,他們都是周沉的人?!?/br> 日日無聊透頂?shù)纳蛉趔尴肓讼耄X得有道理。 聽他說身邊的人,沈若筠忽想起菡毓應該是和自己在一處的,四下探出手去找,“菡毓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