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還有這種好事兒? 第53節(jié)
建安王不用貼身婢女伺候,一向都是他伺候,但是王爺和夢夫人宿在一起,他根本不方便進去。 眼見著早飯小廚房都備好了,陳遠生怕自家王爺睡過了,吃不上飯就要去上朝。正琢磨著他弄出點動靜來,建安王就從屋子里喊他了。 陳遠連忙開門進屋,然后看到自家王爺披頭散發(fā)前襟大敞地站在地上,怒火朝天。 屋子里這會兒黑著呢,外間的燈燭還沒燃盡,燭光映照下,建安王敞開的前襟里,從肩膀到胸口那顆微腫的朱果,衛(wèi)兵列隊巡邏似的一排牙印,好似某種見不得人的圖騰。 陳遠看了一眼,眼珠子就像是被刀扎了一樣,迅速挪開,他這輩子沒見過牙口這么好的“弱女子”,心驚rou跳地問:“王爺,要起了嗎?” “夢夫人什么時候出門的?”烏麟軒手指頂了下自己的太陽xue,一大早的起來太猛他現在覺得自己腦仁子突突直跳。 “什么?”陳遠愣了一下,而后回答道:“夫人什么時候出門了?” “守夜的婢女并沒有報告過夢夫人出門,”陳遠說:“夢夫人的護衛(wèi)也一直都在門外站著呢?!?/br> “奴才在門口站了快半個時辰了,”陳遠說:“沒看見夢夫人出門?!?/br> “她跑了!”烏麟軒瞪著陳遠說:“我養(yǎng)你們這么多的廢物,你們連門都看不住。連個女人都看不??!” “她肯定是回將軍府了?!睘貅胲幷f:“讓辛雅帶幾個人去將軍府里把她給本王帶回來,關在麗淑院!” “還反了天了!” 烏麟軒氣沖沖地說完之后,陳遠連忙出去吩咐。 結果沒多一會兒陳遠又跑回來,對烏麟軒說:“王爺,夢夫人確實沒出門,大門口的侍衛(wèi)說,根本沒有看到夢夫人的馬車從大門出去。” 烏麟軒正在喝水,聞言皺著眉說:“那她人呢?難道是回麗淑院了?” 天還沒亮呢,半夜三更就偷跑這個毛病,到底是怎么養(yǎng)出來的?! 烏麟軒兩只手都捏自己的太陽xue,陳遠看了他一眼之后,又說到:“辛雅一直都在麗淑院,她同奴才說,夢夫人也根本就沒有回麗淑院?!?/br> “難道她一個柔弱女子,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陳遠看了一眼烏麟軒的胸口,雖然他的衣袍系上了,但領口的地方還能露出半個牙印。 柔弱女子? 是鐵齒鋼牙吧。 烏麟軒沉默了片刻,突然間想到夢夫人隱藏的那個,一直不敢說出的背后人秘密,她難不成是半夜三更出去會背后的那個人了! 烏麟軒面色更差,一拍桌子低吼道:“給本王派人去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陳遠領命趕緊出去吩咐死士到處找人,然后他又回來趕快伺候著烏麟軒洗漱。 烏麟軒連臉都洗完了,打算把他昨天晚上偷偷拿走的那些暗格里面的書信,重新放回去。 結果跪在床上拿著書信剛把暗格打開,突然間余光中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 烏麟軒本來就會武,反應十分靈敏,像一個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從床上直接彈射到地上。 驚恐的瞪著床上動了一下的被子。 片刻之后烏麟軒通過那一卷被子的形狀,判斷出了那里面可能是個人…… 他目瞪口呆,看那個被子卷又動了一下,仿佛屁股的位置撅起了一點點弧度,接著又不動了。 烏麟軒這才意識到,這可能是他一大早上丟的那個人。 他的死士們現在還在外頭瘋狂搜索的夢夫人。 她已經徹底化身為一個被子卷,只占據了床的最里面,很細的一條位置。 整個人從頭到腳,連頭發(fā)絲都一點不露的全都埋在被子里頭。 而且睡成一個細長條,打眼一看根本就不像有人,簡直像一摞被子。 烏麟軒的床很大,他的床里面本來就有一摞被子,他平時不蓋有時候騎著…… 他早上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專門看了一眼床,根本沒看出來那摞被子里面多了一個人。 這誤會鬧得有點大。 烏麟軒神色復雜地捏著一摞信,又把這些信重新放回了他的書房之中,還把書房給鎖上了。 然后這才到了門邊上,招呼了陳遠一聲,清了清嗓子對陳遠說:“告訴大家不用找了?!?/br> 陳遠正往桌子上擺食物呢,聞言抬頭看了烏麟軒一眼。 烏麟軒坐在桌邊,將手撐在自己的額頭上,說道:“她在我的床上呢,我早上起來的時候沒看到。” “???”陳遠啊了一聲然后連忙低頭。 他都在屋里頭轉了好幾圈了,夢夫人在床上? 沒有啊。 烏麟軒也不可能跟陳遠解釋他的夢夫人睡成了一個被卷。 于是他坐在那鎮(zhèn)定自若地喝粥,大清早上王府之中悄無聲息的動蕩了一場,差點丟了個大人。 而這一切陸孟什么都不知道,她昨天晚上睡下之后就睡得昏天暗地。 心里面是有那個意識,覺得自己不應該跟烏大狗睡在一張床上,但是她又實在是有點累,懶得起來回麗淑院。 于是就盡可能地把自己離建安王遠一點。 遠著遠著遠著,就滾到最里面去了。 陸孟不是故意把自己卷在被子里的,而是她滾過去之后就這個姿勢,后來再想解開的話被子都壓在身下了。 懂的都懂,晚上被子壓在身下,要起來解開的話,說不定直接就清醒了,一清醒了說不定還要去尿尿,陸孟根本就懶得折騰。 所以她就保持這個姿勢睡,并不知道自己睡成了毫無存在感的被卷。 也是因為她就算這段時間吃得不少,到底也還在發(fā)育期,身量比較纖瘦,才能完美的和被子融合在一起。 讓烏麟軒以為她跑了,差點讓手下帶人殺上將軍府。 烏麟軒吃過了飯,距離上朝還剩一點時間。 他又起身回了里屋,坐在了床邊上看向床里面的人卷。 他就沒見誰睡覺是這么睡的……而且烏麟軒的心情很復雜,他的床上怎么會多出來一個人呢? 這可是他的臥房,所謂臥榻之側不容他人安睡…… 烏麟軒看著看著,就上手了。 他爬到床上扯著被子,朝著床這邊滾,沒費什么勁兒,就把夢夫人從被子卷里面給解救出來了。 陸孟整個人睡得熱乎乎的,頭臉上悶的全都是汗,連長發(fā)全都濕貼在了脖子上,看上去極其的……像是昨晚上兩個人親熱之后的模樣。 爛熟透紅。 大早上的人本來就容易激動,尤其是烏麟軒的這個年紀,他看了兩眼就有些受不了,連忙把被子又拉過來把陸孟給蓋上了。 他還得去上朝。 他這么折騰,他的夢夫人都沒什么反應,烏麟軒又伸手,用指尖挑著她脖子上濕漉漉的頭發(fā),把那些長發(fā)全都撥開。 他的夢夫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呼吸均勻,在他的榻之上睡的別提多香了。 烏麟軒難以形容這種感覺,他從來就沒有讓任何人侵入自己領地的計劃。 一旦蓄意接近他的人,對他主動示好的,都會激起他十分強烈的逆反和警惕之心。 他從小長在深宮皇子院,他的那些兄弟們從來不是他的玩伴,而是行差踏錯一步,可能就會害得自己和母妃萬劫不復的對手。 每一句話,一個眼神和一個動作,烏麟軒都要細細的去揣摩,總是把事情做最壞的推測,做無數種設想,以確保自己能夠萬無一失。 烏麟軒一開始也誤會過這個女人朝他身邊湊,有什么目的。 但隨著他越了解她,仿佛就越不了解她。 她能安分守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躺上一兩個月,也能一出去就給他惹天大的禍。 她完全不像一個嫁做人婦的女人,讓烏麟軒總覺得她有挖不完的秘密,以至于賠上的東西越來越多,現在根本舍不得動她。 烏麟軒善于自我反省,自我剖析,一大早的他坐在床邊分析了一番自己的心情。 得到了一個他在開心的結果。 因為這個女人睡在他的床上,而開心。 這對烏麟軒來說不是一個有利于他的結果,可至少是目前來說他并不想改變的。 于是他又伸手摸了摸夢夫人的臉,潮乎乎熱乎乎也軟乎乎,像小獸柔軟的肚腹,無害而溫柔。 烏麟軒起身從里間出去,在外頭對陳遠說:“等會叫辛雅過來伺候,夢夫人如果想回將軍府的話,讓辛雅跟著她去,晚上必須把人帶回來?!?/br> “是,王爺?!标愡h應著,給烏麟軒整理衣服,披上披風。 烏麟軒想了想又說:“命人去城中尋工匠做一個小印?!?/br> 陳遠眉頭一跳。 建安王不需要做印,建安王的印也不可能在城中做。 只能是:…… 烏麟軒說:“王妃小印。” “尋一塊上好的白玉,令人做成吊墜的樣式,再讓辛雅定制幾套符合她身份的衣服,我屋子里的那株珊瑚和那幾個花瓶給她,去庫房里再挑一些好東西準備著。” 烏麟軒披好了披風之后,又朝了里間看了一眼,和陳遠一起邁步出門。 夜色尚未退去,辛雅手里提著燈籠為烏麟軒掌燈。 烏麟軒腳步頓了一下,然后臉上竟然露出了笑意。 孤燈之下,他俊美無儔的臉在殘光里流露出濃稠的甜蜜。 他想起了剛剛娶了夢夫人的時候,她也曾經為了討好自己,偷偷地扮成婢女,來為他掌過燈。 被自己抓到之后不讓她來,她還哭了鼻子。 烏麟軒心情頗好的上朝,而他不知道,在他從屋里和陳遠出去的那一刻,陸孟就在床上睜開了眼睛。 她雖然很愛睡覺,但陸孟還沒達到那種完全睡生夢死的境界,烏麟軒把她從被子里面扒出來,涼氣嗖嗖的,她怎么可能不醒! 更別提烏麟軒還動手動腳,坐在床邊上盯著她,怪瘆人的。 陸孟一直都在裝睡,她不敢睜開眼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