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還有這種好事兒? 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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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眼睛還閉著,睫毛一直在狂顫,像狂風(fēng)暴雨中的蝴蝶羽翅。 他的面色很蒼白,咬著嘴唇。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 陸孟迷迷糊糊的,看著這樣的烏麟軒,生不出什么警惕之心,就只有滿心的柔軟。 陸孟懶得去床邊扯另一床被子,索性就掀開被子蓋在了烏麟軒身上。把他裹進(jìn)自己的被窩里面。 烏麟軒渾身冰涼,應(yīng)當(dāng)不是凍的。而是害怕了。 也不知道是做了多么可怕的夢,竟然把他給嚇成這樣。 陸孟伸手碰了碰他的臉,把他快要咬破的嘴唇解救出來。就閉上眼睛。靠著他準(zhǔn)備繼續(xù)睡。 烏麟軒還是不安穩(wěn),如果光是輕輕的顫抖也罷了。陸孟的睡眠能力還是很高的。 但是他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甚至開始叫起了母親。 陸孟背對著他,被他一聲聲的母親給叫醒了。 她心說大可不必這么客氣。 叫爹就行。 陸孟在他冷顫的幅度越來越大,眼看著要醒過來的時候,伸出一條手臂搭在他的身上。 把他給圈住了。 烏麟軒手臂動不了,果然就稍微好了一點(diǎn)。 但又沒完全好。 噩夢還在繼續(xù)。他總是發(fā)出一些吭吭唧唧的聲音。 像半夜三更醒了,要吃奶的孩子。 陸孟想了想又抬腿,把他的腿也給壓住,不讓他在被子里蹬來蹬去。 然后他就又好一點(diǎn)。 陸孟準(zhǔn)備用這個姿勢睡了的時候……他可能是在夢里又跑起來了,大概是被壓住了,四肢他跑不動,他就開始喘。 喘的動靜也過于大了,像一個犁了八百多畝地的大黑牛。 陸孟這個時候確實(shí)是應(yīng)該喊人了。把烏麟軒抬走,他愛哪兒做夢哪兒做夢去。 影響人的睡眠質(zhì)量。 但她又懶得出聲也懶得動,只是把烏麟軒摟得更緊,皺著眉。 這就好比你半夜三更,聽到你們家的貓?jiān)谕饷嫣鴣硖ァ?/br> 它不管鬧得多兇,把你吵醒多少次,你都不想起來。 烏麟軒他不是貓,他是一頭大老虎。 陸孟瞇著眼睛四處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能把他給捆住。 最后就只好把自己當(dāng)成一條八爪魚,把烏麟軒用四肢給鎖住。 這個把人給壓實(shí)的原理,和包裹住襁褓的嬰兒是差不多的。 嬰兒總是會驚夢,包得緊一點(diǎn)就會好一點(diǎn)。 陸孟迷迷糊糊聽到烏麟軒叫母親。 都要困死了,還不忘了占他便宜,接話道:“好大兒你老實(shí)點(diǎn)兒,你像詐尸一樣……” 烏麟軒夢里也不知道干翻了幾個連。反正陸孟到最后四肢都不夠用了,是直接爬到烏麟軒身上睡的。 這個姿勢睡覺你不能說它多舒服。 但是陸孟把腦袋拱進(jìn)烏麟軒的頸窩,趴著睡著了也沒覺得多難受。 第二天早上,是烏麟軒先醒過來的。 他的腿,胸膛,還有胳膊全都麻了。 一晚上做的夢,都是自己遭受了一種重刑。 用麻袋灌上粗沙子。一個個壓在人的身上,活活把人給壓斷氣的那種刑罰。 他一晚上睡得險些累死,早上一睜眼,黑黢黢一片啥也沒看見。 他的臉被陸孟的頭發(fā)糊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烏麟軒緩了一會,才抬起一條像有無數(shù)針扎的手臂。扶住了陸孟的肩膀,把她直接從身上推下去了。 陸孟就是一頭豬的話,被這么一推也醒了。 她自從趴在烏麟軒身上睡著,就也做噩夢了。 她夢見回到了狩獵場的那個時候。她就在踏雪尋梅的身上,在馬場中一圈一圈的跑,怎么也下不去了。 騎了一晚上馬,陸孟夢見自己都已經(jīng)累吐沫兒了。 “你的睡相為什么這么差……”烏麟軒動著自己的四肢,緩解身上的酸麻。 皺著眉頭看向陸孟說:“你怎么不上天呢?” “我就沒見過你睡相這么差的女人!” 陸孟本能地反唇相譏,都沒用腦子,聲音都是含糊的:“說得好像你跟多少個女人睡過似的……”小處男。 烏麟軒感覺自己一下子就精神了。被氣得血液瞬間上頭。 他撐著身子半坐起來,看著陸孟說:“本王如果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陸孟還沒睡夠呢,根本懶得理他。 她醒過來就知道,她沒有騎一晚上馬,她是騎了一晚上狗。 一大早上的大狗又汪汪汪,擾人清夢。 煩死了! 陸孟索性翻了個身。把被子裹在身上,背對著烏麟軒。 烏麟軒感覺自己受到了挑戰(zhàn)。他把陸孟又搬過來,非要跟她論個長短不可。 “說你睡相差就是你睡相差。我就沒見過誰睡覺,還能睡到人身上去的!” “你說誰睡覺差呀?”陸孟睜開一只眼睛看著他。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誰,就好像發(fā)了那個羊癲瘋一樣!” 陸孟說著還學(xué)了一下,在被子里抖了幾下,一伸舌頭一歪脖子,一蹬腿。 烏麟軒這才想起,他昨天晚上應(yīng)該是發(fā)夢了。 但是他每天晚上發(fā)夢,半夜都是會醒的。昨天晚上發(fā)夢竟然都沒醒過來。 雖然做得夢挺可怕的,但現(xiàn)在感覺一下,昨晚好像睡得還不錯……難道是因?yàn)樗耐蹂鷫鹤×怂?,所以他才睡得安穩(wěn)? “你睡得像是抽風(fēng),我就用手腳壓一壓?!标懨习涯且恢谎劬σ查]上了。 皺著眉說:“后來手腳也壓不住,我才爬上去的。你瘦的跟一根刀槍魚一樣,你以為我愿意上去???” “刀槍魚是什么?”烏麟軒問。 陸孟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在話本子里看的,就像刀一樣的魚。你衣服脫了照照鏡子就知道了。” 烏麟軒笑了笑,覺得他的王妃是沒清醒,又在說胡話。 烏麟軒本來都不想計(jì)較了,身上的酸麻也緩解得差不多了。 可是等到他起身要下地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肩膀和肩膀的頭發(fā),黏黏的。有很多不明水跡。 烏麟軒瞬間就炸了。 “你趴在我身上睡覺也就算了!你還吐了我一身的口水,你怎么這么臟?。?!” 烏麟軒無法忍受,光著腳直接竄到地上,迅速沖進(jìn)了洗漱間。 讓人準(zhǔn)備熱水都來不及,直接用涼水就洗上了。 陸孟聞言也精神了。 活活笑精神的。 她就說她做夢昨天晚上自己累吐沫了……原來是流口水了。 那睡姿不良,就是會容易流口水啊。 烏麟軒嫌棄的聲音特別大,不光一邊罵罵咧咧地在說什么,一邊還叮呤哐啷的好像在摔水盆。 他從來都特別愛干凈,身上總是濕漉漉的,要么就是香噴噴的。 不過陸孟聽著這聲音,眼皮也一個勁兒直跳。 最后實(shí)在是不服氣,抻著脖子對著洗漱間的方向喊道:“王爺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我的口水你吃了也有三斤了,親的時候怎么那么來勁兒?現(xiàn)在又跑來嫌棄我?” “就你干凈,就你干凈,我看你扒開皮兒里面都是黑的!” 陸孟吼完之后,就重新蒙起被子睡。 烏麟軒在洗漱間里折騰自己,一大早洗了個涼水澡。 之后換好了衣服,繞著陸孟的床邊,仿佛在躲什么臟東西一樣,氣哼哼地走了。 陸孟根本就不知道,蒙在被子里睡得特別香。 烏麟軒因?yàn)樯眢w本來就余毒未清,大清早得瑟,洗涼水澡,沒等到下午就發(fā)了高熱。 他在自己屋子里面燒的滿面坨紅。 手里抓著毛筆,低頭看著小桌子上面的字,感覺那些小字都在爬、在跳、在掐著腰罵他,像他的王妃一樣。 最后烏麟軒的視線,就又定在了自己抓著筆的手上。 片刻之后他的手指有些發(fā)顫,想起了什么,立刻把筆給扔出去了。 然后他又想伸手去揉眉心,結(jié)果手朝著自己臉上伸的時候——他又突然間觸電一樣把手縮回到袖子里,攥緊。 用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特別糟心。 他到底娶了個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