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意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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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夫人見狀頓時一口郁氣堵在心口,眼見關(guān)靜姝正坐著,身邊是關(guān)母,兩人面上的神情都有些泛冷,尤其是關(guān)靜姝,在看見自己來后竟不似先前那般尊敬,只是口中叫了聲母親,根本沒起身。 寧夫人近些日子習慣了關(guān)靜姝伏低做小的模樣,眼見對方如今這般,心中不由地又是惱怒,腦子一熱的后果便是脫口而出。 “你如今出息了,見了長輩也如此沒規(guī)矩了?”說著又提及對方害了寧成業(yè)的事。 只是后面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旁的關(guān)母打斷。 “害了你兒這樣的罪責我女兒可擔不起,寧成業(yè)究竟怎么沒的,你心里一清二楚。” “你,你什么意思?!” 寧夫人聽了對方的話后驟然一滯,反應過來后忙看回去。 “我兒就是為了替關(guān)氏買琴穗才沒的!” “是么,那你不如問問這外室,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關(guān)靜姝原本心思有些離遠了的,她想著要如何安置這外室和大郎,因此在看見婆母來了后也只是平淡的模樣??裳巯侣牭媚赣H和婆母的話,她整個人忽然意識到什么。 “娘,您這話什么意思?” 什么叫“寧成業(yè)究竟怎么沒的”? 當初對方手中緊緊攥著的那根琴穗,她至今都保留著,可如今聽來,竟是有內(nèi)情嗎? 關(guān)母聽得她問,也不含糊,徑直道。 “先前我時常想告訴你,可你總不愿回府聽我說,覺著我對寧成業(yè)有意見。如今外室?guī)е馐易由祥T,你當寧成業(yè)對你好,可就連他的死都只是你自己的一廂情愿。” “娘,您究竟在說什么?” “我說,寧成業(yè)根本不是為你而死的,他是為了這外室!”關(guān)母說著指著那外室,“他去世前見的最后一個人是這外室,那琴穗不過是他為著瞞過旁人而隨手拿起的障眼法罷了!若非他在半途見了這外室,又怎會忽然入了那鋪子,誰也不知他們究竟在那鋪子里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最后這外室活了,而寧成業(yè)死了,恰好手中攥著那琴穗罷了!” 關(guān)母早已看夠了自己女兒這一年來為了寧成業(yè)而內(nèi)疚難過的模樣,多少次想要將真相告訴她,可她總覺得自己是故意挑唆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叫她回關(guān)府,也總是不愿。 如今有了機會,便想什么都說了。 她原還想著將避子藥的事也一并說了,可不想前番話剛說完,便見原本坐在身旁的女兒驟然起身。 “娘,您、您說的都是真的?” 關(guān)母聞言下意識要說是真的,可剛一抬頭就看見自己女兒面上的神情,頓時失了聲。 這么多年,她從未見過女兒這副模樣。 面色蒼白如紙,雙唇輕顫,眼中帶著不敢置信。 甚至還有一絲祈求。 對關(guān)靜姝來說,外室和孩子都不算什么。 她無法接受的是,自己這一年來的內(nèi)疚和徹夜難眠,甚至在因著那宮中復刻的小院而高興,身邊有團團陪著時偶爾的心情放松都會讓她覺得愈發(fā)羞愧。 因為她覺得,丈夫因她而亡,可她卻因為這些事而感到開心,完全忘了逝去的人。 這讓她時常難以接受。 所以她才會總?cè)幊蓸I(yè)的墓前,借此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對方是因為自己才沒的。 可如今娘親卻告訴她,寧成業(yè)的死跟她毫無關(guān)系。 那個她珍之重之的琴穗,其實不過是對方隨手一拿的東西罷了。 寧成業(yè)到死,眼里都只有那外室。 她就這樣看著自己的娘親,等著對方的回答,甚至祈求對方能告訴她,剛才說的那些都是假的,不過是隨口捏造的謊言。 可她沒能等到娘親的回復,因為對方抬頭看了她眼后,張了張口,竟又沉默下來。 眼中帶著不忍。 關(guān)靜姝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轉(zhuǎn)過身去看跪在地上的女人。 “寧成業(yè)最后見的人,真的是你嗎?” “是!”云柳不是關(guān)母,她恨不得讓關(guān)靜姝知道一切,因此直接回復,“大爺最后確實是和我見面,不止如此我們還……” “啪——!” 巨大的響動截斷她的話,云柳驚嚇過后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關(guān)靜姝將桌上的茶盞狠狠擲在地上,接著笑了一聲。 “原來,你們都知道,只有我一個人是傻子?!?/br> 她說著轉(zhuǎn)而看向?qū)幏蛉恕?/br> “母親,您是不是也早就知道這事?” 寧夫人被她幽幽的眼神看的心中一緊,半晌才說了句。 “知道又怎么樣?” 又怎么樣? 關(guān)靜姝盯著她。 “你明知阿業(yè)的死跟我沒關(guān)系,這一年來還如此磋磨我?” 她說著又笑了聲,接著越笑越大聲,仿佛高興極了,可仔細一聽便能聽出她那笑聲中的悲涼和嘲諷。 她覺得太有意思了。 自己背負著害死丈夫的罪責,在愧疚和痛苦中過了整整一年。 結(jié)果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是個傻子。 真是……天大的笑話。 “這一切,跟我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 第三十一章 關(guān)靜姝做了個夢。 夢里的她剛新婚不久, 和丈夫之間關(guān)系不算多差,和也算不得多好。 原就是沒見過面的,天子一張圣旨讓兩人結(jié)為夫婦, 盡管關(guān)靜姝有些不適應, 但還是抱著想和丈夫好好相處的想法。 可新婚丈夫卻似乎并不喜歡她, 從新婚之夜借故推脫有事不來,到婚后很少宿在房內(nèi), 再到后來長時間不歸府。 關(guān)靜姝見到自己丈夫的機會越來越少。 這讓她有些茫然。 因為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婚后生活竟會是這般的。 丈夫看似溫和, 可面對她時卻總是帶著疏離,婆母不知怎的總是不待見她, 每每去問安她也總是被對方挑刺譏諷。 侯府上下見了她時,也總是帶著說補充的意味。 似是憐憫又似是嘲笑。 關(guān)靜姝覺得太奇怪了。 可她還是努力做好一個妻子和一個兒媳該做的。 日子就這樣過著, 忽然有一天,素來對她疏離的丈夫溫柔地對她笑說, 自己找了人替她開方子調(diào)理身子, 以便孕育。 關(guān)靜姝想拒絕。 因為她覺得沒孩子不是自己的問題,她的身體也一點事都沒有, 為什么要喝藥? 可分明心中是拒絕的,在面對丈夫的提議時,她還是含笑應下了,甚至主動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成婚已久妾身卻始終不能為夫君孕育子嗣, 實在汗顏,如今倒要勞煩夫君為切身奔走請醫(yī),妾身心中過意不去?!?/br> 她就這樣輕易答應了對方開藥替她調(diào)理身子的建議。 可明明心里是萬般抵觸的。 不要答應他呀! 關(guān)靜姝在心底喊著。 他不是為了你好, 他是在害你的! 但無論心里怎么拒絕抵觸, 最終還是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從熬藥的丫頭手中接過那藥, 一口飲盡。 明明只是夢,可喝下藥的瞬間,苦澀嗆人的味道從舌尖瞬時蔓延開來,傳遍整個口中,咽下之后,那苦仿佛有生命般,開始在關(guān)靜姝整個腹中作亂,疼得她不得不蜷縮起整個身子才能略微緩解那令人難以忍受的苦澀。 可蜷縮身子并不能讓那苦澀徹底散去,腹中的苦仿佛變成了疼,逐漸蔓延至四肢百骸,讓關(guān)靜姝身子開始痙攣,背后更是透了一身的汗水。 恍惚間,她感覺自己似乎躺在床上,有人在叫著她。 “少夫人,少夫人?!?/br> 是云隱的聲音。 睜開眼看去,云隱卻并不在跟前,站在床前的是她的丈夫和婆母。 “才剛大夫說,她生不了了?!?/br> 關(guān)靜姝聽見自己婆母說了句話。 “生不了孩子的女人有什么用?”對方的聲音冷漠且虛無縹緲,“我兒,依我看,不若休了她,接大郎和你那外室入府。” 大郎,外室? 關(guān)靜姝頭腦混混沌沌。 她睜著眼,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可丁點聲音都發(fā)不出,她又抬手,想告訴對方自己醒了,可無論她怎么用力,一雙手都仿佛被人按死在身側(cè),始終無法抬起。 “母親,不能休妻?!闭煞虻穆曇敉瑯永淠翗O,提及她時,仿佛在說個不認識的人,“此乃圣上賜婚,怎可輕易休妻?她生不出來,我再找別的女人便是。大郎和云柳我已派人去接,不日便會入府。關(guān)氏與我成婚多年始終無子嗣,我若納妾,旁人又豈敢說什么?” “我兒思慮周全,便依你所言。只是關(guān)氏我瞧著實在礙眼,不若叫人封了東苑,讓她自己待著便是。” “兒也是這樣想的。” 冰冷的對話結(jié)束后,關(guān)靜姝甚至連替自己分辨的機會都沒有,便跌入黑暗,再睜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破敗的小院中。 四周空無一人,唯有凌冽冷風陣陣吹來,將她身上單薄的衣衫吹得四處翻飛,可她感覺不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