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無此人 [刑偵]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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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臧開口:“嘖,看樣子是練過。” 許辭拍了下肩上落的水,從容回答:“嗯,常去健身房鍛煉。不然經(jīng)常熬夜加班容易猝死?!?/br> 洞xue內(nèi)頗為狹窄,兩個成年人進來后顯得有些過于擁擠。 許辭借著祁臧的手電筒很容易找到了一條同樣狹窄的路。他打開手機上的電筒,左手舉起手機徑直往那條路上走去。 祁臧很快跟了上去。那條小道只有一人寬,兩人離得近,許辭的后背幾乎貼著他的前胸。祁臧一不小心發(fā)現(xiàn),自己甚至能聞見許辭頭發(fā)上的潮氣。 些許異樣在心尖升起,祁臧立刻放慢腳步,與前方的人拉開距離。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去北水店采集dna的衛(wèi)凡發(fā)來的微信。 “祁隊,那晚去過別墅的北水店員工的dna基本都拿到了,這就帶回市局化驗,除了一個叫謝橋的人。他不在。” “我知道了。他的dna交給我?!?/br> 祁臧快速回復(fù)完信息,正想對許辭開口。忽然想到什么,他噤了聲,轉(zhuǎn)而打開微信對話框,找到了理化鑒定實驗室的步青云。 “放了八年的頭發(fā),還能提取出dna嗎?” 步青云很快回復(fù):“難說,看運氣,看怎么保存的。毛囊完整嗎?” 祁臧打字:“有空幫我做個比對。謝了?!?/br> 第9章 發(fā)完消息,祁臧將手機收進口袋,緊接著他又大步向前,在狹窄的地下甬道內(nèi)貼在了許辭身后。 許辭比祁臧略矮一些,此刻因被瀑布淋濕而略帶潮氣的頭發(fā)幾乎貼在了他的鼻尖。祁臧很自然地抬起手,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扯下許辭的幾根頭發(fā)。 至于怎么跟許辭解釋…… 等扯下頭發(fā)、被許辭發(fā)現(xiàn)了再說吧,大不了就說自己單純手欠。 耍賴誰不會啊? 祁臧不料,他這偷襲居然沒成功。許辭反應(yīng)極為靈敏,千鈞一發(fā)之際迅速轉(zhuǎn)身揚手扣住祁臧的手腕,力氣居然還很大。 祁臧一個挑眉,正撞上許辭嚴肅透著冷意的眼梢飛過來。“你干什么?” “你頭上沾了一塊灰。我?guī)湍隳靡幌??!逼铌按笱圆粦M,又道,“你這也太機警了?!?/br> 許辭的眼神恢復(fù)如常。狐疑地看了祁臧一眼,他松開手,重新轉(zhuǎn)身。但他并沒有立刻往前走,而是撈起左手衣袖看了一眼。 祁臧這才發(fā)現(xiàn)他手肘受了傷。 大概是他剛才在倉促間轉(zhuǎn)身抬手制止祁臧時,手肘擦過石壁造成的。這個甬道實在是太窄了。 “等等,別動?!?/br> 祁臧拿出一張紙巾,拉著許辭的左手手腕讓他抬起手,用手電筒照向傷口,觀察發(fā)現(xiàn)沒有大恙后,再用紙巾輕輕幫他擦拭了一下傷口。 “抱歉,我車上備著藥箱。一會兒幫你包扎一下?!?/br> “不必。小傷?!痹S辭重新拿起手機照向前路,“前面拐彎的地方好像有光。過去看看。” 盯著許辭的背影,祁臧收起帶血的紙巾,目光變得有些嚴肅。 盡管成功拿到了許辭的dna,祁臧面上卻沒見半點高興,實在是因為許辭剛才的反應(yīng)敏銳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連訓(xùn)練有素的刑警都少有做到。 此外,他剛才下意識露出的那個飽含防備的眼神太過冰冷,幾乎透著肅殺之意…… 他是怎么回事?一直活在隨時會被人謀殺的陰影里,以至于練出了條件反射嗎? 他害怕被誰殺呢? 此時宮念慈發(fā)來了消息。“人呢?我取完樣發(fā)現(xiàn)你倆都不見了。石橋上多了個洞,你倆在里面?” 祁臧沒再回復(fù)。他大步跟上許辭。兩人順著甬道拐了個彎,前方果然有光。順著光的方向走出片刻,前路霍然開朗—— 他們竟來到了瀑布的后方。 繞著水潭和石壁,許辭和祁臧從路面繞回了瀑布正面,與等在那里的宮念慈匯合。 宮念慈顯然有些訝異?!笆裁辞闆r?下面有密道?” 祁臧點點頭。“你去帶著李正正他們采樣。我去趟白云山景區(qū)的管理處問問看是怎么回事?!?/br> · 十分鐘后,白云山景區(qū)管理處。 面對祁臧的問題,工作人員可謂一問三不知。 “什么瀑布的景觀改造?我才調(diào)過來,我不知道?!?/br> “你要看我們的檔案?不是吧,我聽說要什么證明的吧?你們領(lǐng)導(dǎo)同意了嗎?不能說,隨便來個警察,我們就要給內(nèi)部資料吧?凡事都要講程序吧!” “我要換班了,要不你找下一個人問,簡直增加我的工作量嘛!” 祁臧沒跟他廢話,以凌厲不容反抗的氣勢在辦公室里轉(zhuǎn)了一圈后,直接抬手指向了陽臺位置。 那里有個類似于陽光房的建筑,是簡易的水吧,做的是游客生意,旁邊還擺著幾把太陽椅,大概員工們會在那里午休。 “那水吧明顯違建,你們辦公室人自己搞來賺外快的?餐飲許可營業(yè)執(zhí)照這些我就不問了,消防報批了嗎?” 祁臧拿出手機做出要打電話的架勢,眼帶煞氣地看向那工作人員?!拔液酶鐐儍壕驮谙?,現(xiàn)在讓他過來檢查?” 工作人員:“……” 大門方向傳來三下間隔很均勻敲門聲。 祁臧回頭,看見了倚著門站立的許辭。 “怎么了?”祁臧問他。 許辭左手舉起手機揚了揚?!熬W(wǎng)上搜到的消息,三年前,有個叫孟逸然的知名魔術(shù)師在白云山的紫水瀑布演過大型實景魔術(shù)。 “演出視頻我找來看了,他們?nèi)藶橹圃炝孙L雨,還用干冰制造了霧氣。霧氣最濃的時候,孟逸然在靠近瀑布的石橋上憑空消失。霧氣散去的時候,她從瀑布中央飄了出來。大家稱贊,孟逸然就是從紫水瀑布里走出真仙女?!?/br> 祁臧馬上抓住什么。“孟逸然消失的地方,就是洞口的位置?” 如果是這樣,那所謂的密道的由來就不難想象了。那是魔術(shù)師為了變魔術(shù)人為打造的機關(guān)。 孟逸然看起來像是憑空消失、又突然出現(xiàn)在了瀑布前,其實是通過密道繞到瀑布后方,再通過威亞從水簾上方飄下來。 許辭點頭道:“應(yīng)該沒錯。所以—— “能夠利用這個陷阱的人,大概率是了解相關(guān)景觀改造的人。要么是當時在白云山景區(qū)的工作人員,要么是孟逸然魔術(shù)團隊的人員,或者為他們團隊提供改造服務(wù)的建筑施工人員。” 往祁臧身后那個面如土色的工作人員看了一眼,許辭道:“把在這里工作過的所有人員的信息,不管有沒有離職,全部拿出來。另外,想在紫水瀑布做改造,一定會經(jīng)過景區(qū)方面的同意,那么你需要把跟施工方有關(guān)合同、人員信息全部——” “誒?謝橋謝總?”祁臧忍不住開口打斷。面對許辭這理所當然的態(tài)度,他幾乎有些失笑。 許辭的話暫時停下來,側(cè)眸看向祁臧,他淡淡一笑,話倒是繼續(xù)朝著那名工作人員說的。“全部交給這位祁警官。” 祁臧擺明了不想和許辭共享信息,帶著工作人員去看資料了。 許辭倒也沒強行跟著,等在辦公室門外的時候,他接到助理孟別打來的電話。 “謝總,警察今天又來過,采集了大家的dna。感覺情況有些不妙。如果員工里真的可能存在兇手,咱得支會上面吧?董秘辦的人今天還問到我了?!?/br> “嗯。報備一下。讓他們做好公關(guān)預(yù)案?!?/br> 掛了電話,許辭往景區(qū)辦公室里瞥了一眼,目光冷冽下來,透著罕見的嚴肅。 警察為什么忽然要提取大家的dna? 之前他們并沒有直接把在場員工全部列入嫌疑人,問詢都是在北水店店面進行的、而不是警局。 現(xiàn)在很可能是在對劉娜進行尸檢的時候有了新發(fā)現(xiàn),他們才需要做進一步的調(diào)查。 如果單純是這樣,那么祁臧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提出,需要自己提供dna。 可他偏偏沒有提,而只是暗暗收集了自己的血…… ——為什么? 許辭不得不懷疑他想做比對。 可是上一次兩人接觸已經(jīng)是八年前了。他要怎么做比對?他留了自己的什么東西呢? 無論如何,他果然心生懷疑了么? 許辭自認偽裝得已算是天衣無縫。 在錦寧市待了這么久,他不是沒和從前的老師、同學(xué)、甚至別的舍友見面聊天過。 沒有一個人懷疑他的身份。 偏偏祁臧他…… 許辭簡直覺得這有些玄學(xué)了。 淺淺呼出一口氣,再往景區(qū)管理處里望了一眼,許辭轉(zhuǎn)身離開,徑直去了停車場,把汽車發(fā)動了。 開車下山的路上,許辭路過一個公共電話亭。將車開遠后,他再走路繞回來,戴著帽子和口罩走進電話亭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 那邊是一個顯得有些年邁的聲音。 許辭道:“齊叔,是我。要麻煩你一件事。是這樣的,關(guān)于我的dna……” 良久之后,那年邁而又略顯嚴肅的聲音開口。“這個好辦。正好你打電話過來了,我有別的事情找你。這回案子里涉及的畫,是你之前畫的?劉副廳希望你能給個情況說明?!?/br> 聽到那幅畫,許辭的眉頭就下意識皺了起來。 八年前,便是那位“劉副廳”擔心他的心理狀況,專門為他安排了心理測評、輔導(dǎo)治療。許辭高分通過測評,才能被派去緬甸參與某場針對一個叫“四色花”犯罪組織的行動。 那幅畫就是他在第一次接受心理醫(yī)生治療時畫的。 鑒于一些只有他和劉副廳知道的過往,在許辭看來,如果他表現(xiàn)得完全沒有心理問題,劉副廳恐怕不能完全相信。于是他故意把畫畫成那樣,為自己生生偽造出了一個心理病情,以至于最后他當然能成功表現(xiàn)出已解決那項心理疾病的假象、順利通過最終的心理測評。 然而,成功去到緬甸后,許辭等來的不是四色花的落網(wǎng)。反倒是他們行動小隊因行蹤被泄露而成了四色花的掌中之物。 許辭與三名隊友的雙腳皆被捆住,在山林里跪成了一排。 在他們身前,一個戴著面罩的男人拿了槍,正在執(zhí)行處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