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無此人 [刑偵]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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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包里一定放著從朱秀家里取得的證物,來這家服務員與他相熟的飯店,就是為了讓他們幫忙自己把背包帶走。 祁臧對他的打算心知肚明,但看破不說破,也沒有阻止。坐在柔軟的椅子上,他越想此事,倒是越覺得有些好笑。 在警局,他祁臧運氣不好的特質無人不曉,但今天他覺得他的運氣還算不錯。 他原本猜測袁小兵回來過。 可袁小兵是什么時候離開的,他完全不知道,也根本不能確定他會在附近逗留。 此外,這片被城市發(fā)展拋棄的老舊單元樓占地非常大,眾多小巷縱橫交錯,路口繁多,就算袁小兵真的會出現,祁臧也根本不知道他會走那條巷子。 更何況朱秀衛(wèi)生間里那些微小線索其實根本說明不了什么。很可能這一切只是他神經敏感。 只是在某種幾乎是直覺的驅使下,祁臧沒有立刻離開,還是圍著這片區(qū)域繞圈開起了車。 剛開了個半圈,他就從某個不期然的路口遇到了“謝橋”。 他都快覺得這是天意了。 菜品漸次端上來,許辭也回到包廂,坐到了祁臧面前。 靜靜看了許辭好一會兒,祁臧這會兒不調侃,也不刻意試探,而是直接開口問:“去朱秀家的人,是你?” 許辭推給他一道蟹黃腸粉?!斑@家的特色菜,很不錯。嘗嘗。” “我合理懷疑你非法監(jiān)視朱秀,并且非法入侵了她的家里。別顧左右而言他——” 祁臧把手銬拿出來一把放在桌上,發(fā)出清脆的一聲“啪”! 語氣顯得嚴厲兇狠了一些,祁臧盯住他的眼睛?!敖o我老實點!” 許辭低頭自己夾了一塊水晶蝦餃,許久后只是很平靜地、隱隱聽上去略帶了些挑釁般地回應一句:“你有證據嗎?” 語氣一頓,許辭撩起眼皮看向祁臧?!坝械脑挘瑳]問題,現在銬我走。沒有的話,就好好吃早飯吧。這算是我犒勞人民警察的?!?/br> “證據?”祁臧不免氣笑了。“我假裝對你去衛(wèi)生間處理背包的小動作視而不見,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 頓了一下,祁臧終究還是用了那個字眼。“你這簡直是在耍賴了?!?/br> 緩緩吞下一個蝦餃,許辭看著祁臧,淡淡笑了一下?!澳悄隳??如果你能察覺到我做了什么,只能說明你做了和我一樣的事情—— “所以,我們祁隊長的行為,就符合程序正義了?” 祁臧抱胸看著他:“嘖,我跟你可不一樣。搜查令我已經申請了。再者,基于種種原因,取證過程有瑕疵的,可以事后補全手續(xù),我這合規(guī)合法?!?/br> 許辭又把那道蟹黃腸粉往祁臧面前推了推,轉了話題?!耙灰犅犖覍@案子的推理?” 祁臧做了個但說無妨的手勢,許辭便道:“你們先去北水店采集所有人的dna,不久后帶走了姜雪……你們還特意去了紫水瀑布那里采樣。那么據此可以推測,你們認為別墅浴室不是第一案發(fā)現場。 “可劉娜為什么會大半夜跑出別墅、死在外面呢?是不是姜雪還真和劉力行不是單純的師徒關系?劉娜發(fā)現了,與姜雪爭執(zhí),半夜離開別墅……” 做了些許停頓,許辭道,“這案子有矛盾的地方。劉娜的意外離開別墅,指向臨時起意,激情殺人。不過浴室里的布置,指向早有預謀?!?/br> 許辭把一切都說對了。 很快他就提到了祁臧先前做過的推理。 兇手處理尸塊、被劉娜撞見、繼而殺她滅口??伤趺醋龅桨褎⒛冗\回別墅的?他就算能從死者身上拿到別墅大門的房卡,又怎么知道其他人都在睡覺而不是在一樓活動呢?他怎么知道別墅的監(jiān)控恰好壞了? 只能是由于別墅里有人告訴了他這些信息、幫了他的忙。 這樣的組合目前看來只能是袁小兵和朱秀。 許辭又道:“既然是臨時起意,又在深山老林里,袁小兵去哪里找來那些血字貼、假血布置現場呢? “目前為止,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朱秀和袁小兵早就考慮過在要到錢后殺劉娜滅口的可能。蜂蜜味的假血、‘殺了你吃了你’的血字,就是他們?yōu)檎嬲臍⑷税杆鶞蕚涞摹?/br> “只不過因為周五晚上袁小兵意外提前殺了她,他們的計劃被打亂了。 “仔細想想,那幅署名帶‘xie’的畫,畫的是一個小孩站在肚皮敞開的人的面前,劉娜看上去卻像是在假血里淹死。這二者的內容其實完全不同。是那些血字強行讓二者關聯起來的。 “這其實就是‘激情殺人’,打破原有計劃所導致的結果。原本朱秀可能會對假血、血字帖有額外的布置,讓一切看上去更像一場真正的自殺。可這場意外,讓她只能來得及匆匆在事后將現場布置成我們現在看到的那樣?!?/br> “這也是為什么我們會感到違和——兇手看上去做了充分的準備,可為什么現場又會顯得有些兒戲。比如,死者胃里沒有人rou,浴缸里是假血,這些明明就很容易被警察發(fā)現。 “我想,在朱秀最初的計劃里,含有甜香蜂蜜氣味的假血,一定還有更深刻的用意。” 許辭一口氣說了很多。 這期間祁臧筷子都沒動一下,看樣子是在很認真地聽他表述。 上下打量祁臧一眼,許辭又道:“其實我說的一切,你恐怕也想到了,所以今天才會來朱秀家里。你應該直接逮捕令了。如果順藤摸瓜捉到了袁小兵,分尸案也迎刃而解?!?/br> 到這一步,祁臧總算出手叩了叩面前的桌子?!澳阏f的一切全都沒有證據。我不能單憑腦洞來抓捕朱秀。何況你的推理還有疑點?!?/br> “什么疑點?” “按你的意思,周五晚上,朱秀在別墅里吃喝玩樂,袁小兵在山上處理尸塊,對么?” “對。不過分尸背后的那部分故事,我就無從得知了?!?/br> 祁臧道:“那么,袁小兵殺了劉娜,一定要把尸體運回別墅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將劉娜綁上石頭埋進湖里,又或者直接扔下懸崖不好嗎?這更符合常理。大費周章地把尸體搬回別墅布置一切……除了讓朱秀成為嫌疑人之一,還有什么別的理由? “你可別告訴我,這是因為朱秀提前把假血什么的放在了行李箱里,怕引起警察的懷疑,干脆物盡其用。 “要知道,如果拋尸荒野,等劉娜的尸體發(fā)現,恐怕已經過了好幾天了。這幾天足夠朱秀把這些東西處理干凈。 “最后,按你的說法,分尸案是袁小兵干的?他干過最正經的工作就是景區(qū)保安,其余時候就是混混??蓺⑷朔质膬词?,他的手法非常專業(yè),大概率是醫(yī)生、屠夫、又或者分過很多次尸的專業(yè)殺手……這些犯罪特寫,跟袁小兵完全對不上。你怎么能這么篤定,朱秀和袁小兵就是兇手?” 許辭:“只有我給的推理才能解釋本案最大的疑點。至于你提的問題,只是完整故事的拼圖上所缺失的一小部分,它們單純起到還原故事的作用,對整個事情的邏輯推理不構成影響。” 聽到這里,祁臧沒再對案情本身發(fā)表多余意見。 他盯著許辭,只是問了一句:“那你呢?” “我什么?”許辭反問。 祁臧:“你私自調查袁小兵的目的是什么?別還來告訴我你是想為你們集團要回那160萬。搜集dna這種事,早就超出了你的工作范疇。” 見許辭明顯不愿意回答,祁臧追問了句:“你跟他、或者朱秀,有什么私人恩怨嗎?” 許辭只是問:“看來你暫時不打算逮捕朱秀,甚至不暫時扣留?” 祁臧嚴肅道:“我沒有任何證據?!?/br> 許辭靜靜看了祁臧半晌,沒答話,只是指向桌子上的食物。“快吃吧。要涼了?!?/br> 祁臧皺眉,望向許辭的目光頗有威懾力和壓迫力。 許辭并不在意地低下頭,轉而拿起手機打出一個電話。 助理孟宇的聲音傳來?!爸x總?什么事?” 并不避諱祁臧,當著他的面,許辭很平靜地開口:“把資金檢查的問題上報集團監(jiān)察部,讓他們帶人上門把朱秀帶回公司,然后報警,讓經偵的警察馬上逮捕朱秀,并就其挪用公款一事即刻展開立案調查?!?/br> 第15章 離開茶餐廳,許辭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補覺。 他的睡眠不安穩(wěn),睡得也很輕,接到助理孟宇電話的時間是下午兩點。 這通電話多半跟朱秀有關,許辭迅速從床上坐起來按下接聽鍵。 “是我,什么事?” “謝總……朱秀這事兒,挺奇怪的。” 許辭眉眼不見變化,只是嘴唇抿了一下?!霸趺凑f?” “我上午和監(jiān)察部的人把她帶到了公司,她也挺配合的,很快承認了錯誤,表示愿意承擔一切懲罰。后來我就回咱們內控中心處理其他工作了??晌覄偩尤宦犝f……聽說監(jiān)察部并沒有報警,而是讓她回家了。 “我立馬去問監(jiān)察部什么情況,可人家什么都不告訴我。幸好我和關總秘書部的小王還算熟悉,側面打探了一下,他告訴我,這好像是關總的意思。關總不至于和朱秀——” “關總”,指的當然是集團運營總部的關鴻文,董事長不為人知的長子。 孟宇想說的,無非是關總不至于和朱秀有戀愛關系。否則他一個總裁,為什么要去包庇一個小小門店財務? 對于這背后的門道,孟宇摸不清楚。 許辭的心倒是沉了一下。 關鴻文的這個舉動,表示自己心里先前的揣測成了真,許辭沒跟孟宇多說什么,掛了電話,快速洗漱、上妝,然后立刻開車去了朱秀家。 在朱秀家門對面樓里重新裝上監(jiān)控,給平安通了個電話讓他幫忙注意監(jiān)控錄像后,許辭直接上前叩響了朱秀的門。 打開門看見許辭的那刻,朱秀的表情顯得很意外,緊接著就是困惑,以及一絲隱隱的埋怨和恨意。 許辭倒是從善如流地走了進去。 勉強維持著從容與冷靜,朱秀關上門,給他倒一杯水,請他坐在沙發(fā)上。 見許辭沒主動開口,她雙手在褲子腿上了抓了好一會兒,終究鼓起勇氣問:“謝總你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內控中心的總監(jiān),查到我有問題,向監(jiān)察部反應我的問題、報警……我都能理解??赡銥槭裁匆豢谝Фㄎ医壖埽课铱傆X得你在針對我,我哪里得罪你了嗎?” 面對朱秀的指控,許辭神情冷淡,而又非常大方地承認?!安诲e,我從頭到尾都在引導警方懷疑你。我希望你最好暫時被拘留?!?/br> 朱秀實在不能理解了。 她霍然起身瞪向許辭。“這、這是為什么?” 大概被人欺負慣了,這會兒她飽含憤怒的聲音卻也跟蚊子叫差不多,她自己都覺得氣勢不足,又氣又悔,臉都紅了。 許辭靜靜看了她一會兒,道:“兩個月前,集團采銷部的李總,你應該知道?” 許辭提到的人叫李爽。他為集團立下很多汗馬功勞,年年拿優(yōu)秀員工,去年剛得了一百萬的獎金。 可就是他,在兩個月前出現在了集團監(jiān)察部的通告里,他與供應商勾結騙了公司60萬,不僅被開除,人也入獄了。 朱秀明白了許辭的潛臺詞—— 這樣一個對集團有大貢獻的總監(jiān),不過拿了60萬,尚不能獨善其身,怎么朱秀這樣一個區(qū)區(qū)門店財務,就這樣輕易被放過了呢? 看著朱秀,許辭再道:“我確實希望你暫時被拘留。負責這起案子的是市局刑偵的三支隊隊長祁臧,他是一個好警察,如果你確實無罪,他調查清楚,會放了你的。他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相信我,不管是在看守所、還是審訊室,你的處境會比現在安全很多?!?/br>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朱秀臉一下子白了。 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許辭很肯定地點頭,語氣倒是依然平鋪直敘,不含什么感情色彩,像是在談論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