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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大列巴

    “你說什么？”

    何波手上轉(zhuǎn)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黑著一張臉，臉色極為難看。

    陳平也意外極了，拉過孟寧的手，把她拉過身, “寧寧, 你開什么玩笑呢?！?/br>
    “我沒開玩笑。真結(jié)婚了?！泵蠈幮? “昨天剛領(lǐng)的結(jié)婚證。”

    何波手握拳又松開，好半天才找回自己聲音，“是誰？”

    “嗯？”

    “那個男人是誰？”何波幾乎要壓不住心里的暴虐，“是哪個王八羔子拐著你去結(jié)婚的？”

    孟寧：“.......”

    —— ——

    “是我提議去結(jié)婚的。”孟寧似不覺得自己扔了一個驚雷, 安安靜靜坐在座位上，“我真覺得挺好的，也真想結(jié)婚了?！?/br>
    “我媽之前曾說過, 結(jié)婚就是一個瞬間的主意。我有了這個瞬間, 也有了這個人, 自然也想著結(jié)婚?！?/br>
    陳平好半天才接受這個事實, “那個人是誰?。磕阃瑢W(xué)還是那個什么康警官？”

    “都不是?！泵蠈幮?，“先吃飯吧, 過兩天給你們介紹認識。”

    —— ——

    飯過一半，大家都還沒從孟寧結(jié)婚這個雷里走出來。

    飯席上難得安靜許多，不見往日的歡聲笑語。

    尤其是何波, 更是一杯一杯地往肚子灌酒。

    饒是陳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陳平擋了下何波倒酒的動作, 開玩笑道, “何老板, 你在這么喝, 我都懷疑你喜歡寧寧, 求而不得了?！?/br>
    何波醉意不深，面上掛著一如既往，不甚經(jīng)意地笑，三兩分的吊兒郎當，“她倒想得美。”

    —— ——

    陳平知道兩人沒這心思，她也跟陳志興說過她們兩人。

    陳志興跟她想的一樣，只要是一個人有這心思，兩人早就成了。

    —— ——

    “那也不能喝了。”陳平奪過他面前的酒瓶，“別以為欣欣不在這，沒人能管住你?！?/br>
    “少跟我提她?！焙尾▔阂值男牡着瓪?，借著由頭，一觸即發(fā)，“我跟她早就分手了?！?/br>
    “！”

    “怎么分了？”

    何波煩躁，一腳踢翻腳邊矮腳凳子，“還能因為什么，不都是因為何夫人！”

    ——

    陳平驚了，跟陳志興對視一眼，慢半拍把酒又給何波放了回去。

    “難怪你今兒心情這么不好。喝吧喝吧，沒有過不去的坎。喝醉了，我讓陳志興背你回去?！?/br>
    陳志興：“.......”

    —— ——

    飯席又回歸短暫安靜，陳平是個閑不住的性子。

    筷子輕敲著碗碟，她道，“今兒怎么著也算寧寧的大喜日子，咱們唱個歌慶祝一下吧。志興，你那個口笛帶著沒？”

    “帶了?！标愔九d捧場，“你想唱什么？”

    “《茉莉花》吧！”

    —— ——

    陳志興口琴吹的挺好，悠揚曲子緩緩流向空中，飄蕩在屋子里。

    陳平捏著自己長上衣衣角，不倫不類行了禮，然后繞著孟寧唱起來。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陳平踮著腳，繞著孟寧座位，一會兒側(cè)頭，一會兒又眨眼搞怪，“滿園花開香也香不過它......”

    孟寧被她逗笑，捧著小酒杯，又抿了口，微醺的臉頰，染上紅暈。

    陳平繞孟寧轉(zhuǎn)了會兒，又跑去陳志興身邊，像個蝴蝶似的，飛來飛去，不知停歇。

    —— ——

    孟寧只覺好笑，抿著杯酒。

    何波拎著酒壺，擱到孟寧面前，隨手撈了把椅子，坐在孟寧面前，給自己和孟寧滿上。

    “真結(jié)婚了？”

    孟寧點頭，發(fā)黃燈光暈在她粉色臉頰上，無奈笑道，“結(jié)了?！?/br>
    怎么沒人信呢？

    何波點點頭，端起手里酒杯一飲而盡，“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孟寧撐著下巴，想，“他啊，和我們很不一樣。像西游記里的唐僧，正直呆板?！?/br>
    她跟何波嚴格意義上都不算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或迫于生活，或迫于生存，游走繩索，提心吊膽。

    —— ——

    “那挺好。”何波又喝了一杯，繼續(xù)給自己滿上，“最后一個問題?！?/br>
    孟寧笑，抿了口，“問唄?！?/br>
    “你喜歡他嗎？”

    孟寧笑起來，笑出淺淺酒窩，像孩子般耍賴起來，“這個不算?！?/br>
    “怎么不算？”何波也笑，飲了一杯酒，扔了個花生米在自己嘴里，嘎嘣嘎嘣咬碎，“都說了讓我問?！?/br>
    “那你喜歡欣欣嗎？”

    —— ——

    何波沒有說話。

    孟寧舉起酒杯，跟他碰了一個，看向歡歌跳舞的陳平兩人，笑了，“我們結(jié)婚為的是生活，他們結(jié)婚為的才是結(jié)婚?！?/br>
    —— ——

    何波低頭笑了下，半響，胸腔都發(fā)出笑聲。

    這是他跟孟寧說過的話。

    —— ——

    他把手里的酒杯一飲而盡。

    孟寧自然想隨他走一個。

    何波伸手蓋在她酒杯上，“別喝了，你酒量不行?！?/br>
    孟寧其實已經(jīng)有點酒勁兒上頭，美目一瞪。

    何波忙改口，笑哄她，“晚上不照顧冬冬了？”

    孟寧神經(jīng)還是繃著一根名叫冬冬的弦，聞言，腦子轉(zhuǎn)的很慢，想了想，乖乖點點頭，“嗯。不喝了。照顧冬冬?！?/br>
    —— ——

    何波忍住抬眼看她，轉(zhuǎn)過眼，拎著酒瓶往嘴里倒了小半瓶。

    孟寧雙手交疊在桌子上，看著他們鬧騰，漸漸有點困意。

    陳平唱到嗓子都啞了，還覺得不盡興，眼睛掃過屋里剩下的人。

    孟寧五音不全，聽她唱歌像是折壽。

    陳平下場，筷子敲在何波桌面，發(fā)出木頭沉悶“咚”的一聲，“何老板，今兒不給我們唱個嗎？”

    —— ——

    何波像是喝開了，眼里似有兩分迷離，狐貍般狹長的眼睛，緩慢瞇起，掃了眼屋子里的人，目光落在孟寧身上一瞬，又移開，定格在陳志興手里的口琴。

    他打了個響指，“我給你們吹個曲子吧?！?/br>
    “行啊?！标惼脚鯃?，“吹什么？”

    “《孤勇者》”

    —— ——

    喧雜帶著力量的曲子流向空氣中，驚響屋子里沉悶的酒意。

    ‘都是勇敢的

    你額頭的傷口你的不同

    都不必隱藏

    你破舊的玩偶你的面具你的自我’【1】

    何波起身，半倚靠在屋內(nèi)柱臺，就著昏暗發(fā)黃的燈光，含笑看向幾分醉意乖巧安坐的孟寧，嘴邊曲子緩緩流出。

    ‘愛你孤身走暗巷

    愛你不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