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一個新手村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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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紅薯殘渣還可以烙成紅薯餅、蒸粗糧饅頭吃。 紅薯淀粉的放置期很長,一般都在兩年左右,用來當做冬季儲糧是最好不過了,做成粉條后更是一道美味佳肴。 除去來年育種的,葉蘭亭留下來做淀粉的紅薯還有四五筐,全是篩選的大個紅薯,估計可以慮出個一兩百斤的淀粉。 啞娘雖然口不能言,但她干起活來手腳卻非常麻利,葉蘭亭先是將慮淀粉的原理過程給她講了一遍,又簡單示范了一下,啞娘便點點頭,示意她明白了。 葉家院子有一臺推磨的石磨盤,阿婆偶爾會用它磨一些豆子,將就慮豆渣的濾布使用,把碾碎的紅薯碎渣放進去,下面接一個木盆,白色的漿汁很快從濾布流下來,不一會兒就裝滿了一盆。 三四個木盆很快就裝滿了,但剩下的紅薯還沒有榨完,葉蘭亭又找人去村里借了幾個大木盆來,一整天的功夫忙活下來,慮了十來盆漿汁。 但這些還不是最終成果,要等它沉淀個一兩天后,撇去清水,底下那一層白漿才是最后的淀粉。 一次性榨了四五框紅薯剩下的殘渣,足夠工坊工人和蒙學(xué)班的孩子們吃上十來天的紅薯餅和粗糧饅頭了。 葉蘭亭讓啞娘想辦法,看看怎么能將紅薯餅做得更美味一些。 上次用野豬rou煸制的豬油還剩一些,葉蘭亭允許啞娘使用這些豬油來制作食物。 啞娘拿起一個背簍,對著葉蘭亭一陣比劃,大概意思就是她要去后山一趟,采點野菜什么的回來。葉蘭亭看明白她的意思,便讓妮妮和她一塊去。 啞娘來替換了劉大娘當廚娘后,葉蘭亭就把劉大娘指派到后山去種蘿卜了,因為葉蘭亭發(fā)現(xiàn)劉大娘在種菜方面還有點經(jīng)驗,上回種紅薯,也是她完成得最好。 把合適的人放到合適的位置,就是葉蘭亭最主要的工作。 現(xiàn)在整個大古村,幾乎除了三歲以下的娃娃和七老八十病得不能下地的老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崗位和任務(wù),全村一起運轉(zhuǎn)起來,很多事情就好辦多了。 葉蘭亭喚了楊虎娃過來,讓他從修路隊里挑選二十個強健些的男人,訓(xùn)練他們組成一個民兵隊,先教一些簡單的能防身自衛(wèi)的拳腳招式,然后再教會他們射箭。 葉蘭亭的要求不高,不要求每個人射中靶心,只要拉開弓箭,能射中箭靶子就行。 楊虎娃最近在修路隊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地位,尤其是他帶領(lǐng)大家贏過李家莊的刺頭給每個人贏到一塊糕點后,在修路隊干活的男人們逐漸開始服從他的指揮,學(xué)會了抱團對抗外村人。 葉蘭亭交給他這個任務(wù)不算難,只是要挑選二十個強健男人恐怕湊不齊,因為村里剩下的男人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就是四五十歲的老弱,以古代的人均壽命來算,五十歲已經(jīng)算老人了,又有常年營養(yǎng)和衛(wèi)生問題,五十歲開始身體這樣那樣的毛病就都出來了,而中間年齡層又幾乎都沒有,像趙汾這樣靠逃到后山去僥幸躲過征兵的,只是少數(shù)幾個。 楊虎娃把他的困難說了出來:“二十個健壯民兵恐怕是湊不齊的?!?/br> 葉蘭亭想了想:“那就盡量以年輕人為主,十五歲以上的,五十歲以下的,只要身體健康沒毛病,就可以讓他們進民兵隊,同時在做工的,就輪流訓(xùn)練?,F(xiàn)在修路隊已經(jīng)可以自行運轉(zhuǎn)了,你也不用天天去守著,便把精力抽出來去做這件事吧?!?/br> 楊虎娃見葉蘭亭對這件事很重視,驚疑地問:“村長,外面是又要打仗了么?” 葉蘭亭搖頭:“北邊在打仗,暫時還沒打到我們南方來,只是凡事要防患于未然,萬一戰(zhàn)亂四起,咱們也要有自保的能力才行。昨天薛霽安他們?nèi)ユ?zhèn)上,我已經(jīng)囑咐他多買一些鐵器回來?!?/br> 楊虎娃便也一臉嚴肅點頭:“村長放心吧,我會好好訓(xùn)練他們的?!?/br> 經(jīng)過幾次經(jīng)驗教訓(xùn),楊虎娃也不像之前那么虎了,知道做事前先問個為什么,然后才開始思考怎么執(zhí)行。 練兵這事葉蘭亭是個外行,她也沒想過靠自己這小小的一百多人的村子就稱霸一方,她現(xiàn)在想的只是怎樣在不太平的世道下護住自己的村名。 于是葉蘭亭索性把孫子兵法抄下來交給楊虎娃,讓他自己去研究。 楊虎娃也每天都在蒙學(xué)班學(xué)千字文和詩書,雖然他的學(xué)習(xí)進度沒有薛霽安那么神速,但他現(xiàn)在看個簡單的文章已經(jīng)沒問題。 葉蘭亭對他道:“這是一個打仗天才寫的兵書,你只要把這本書研究透了,整個寶河鎮(zhèn)八大村就沒人敢打咱們大古村的主意了?!?/br> 楊虎娃一聽,狂喜,拿著兵書如獲至寶,表情虔誠地翻了幾頁,一會兒雙眼瞪大,一會兒又皺起眉眉,感覺醍醐灌頂又有點晦澀深奧,好多話他一時半會兒理解不了。 “無妨,你回去慢慢讀,讀不懂的再來問我?!比~蘭亭揮手,讓他先去。 楊虎娃從她辦公室出去后,趙汾又進來了。 最近班子成員都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一個默契,要是有事情向葉蘭亭稟報時,得一個一個來,等前面的人稟報完了,才能輪到下一個。 “趙汾,你有什么事?”葉蘭亭在她的工作日志上記錄下給楊虎娃的新工作安排,只寫了兩行小字:訓(xùn)練民兵,完成進度1%. 趙汾站在辦公桌面前,先是把他統(tǒng)計出來全村簽了土地集中協(xié)議后的租錢下發(fā)情況給葉蘭亭過目。 他按照葉蘭亭的要求,用表格將每家每戶幾畝田地,幾口人,姓名年齡,發(fā)了多少租錢,全部分門別類統(tǒng)計下來,總共發(fā)出去三十五吊零五百五十文。 葉蘭亭結(jié)果統(tǒng)計表掃了一眼,問:“現(xiàn)在公賬上還剩多少錢?” 趙汾道:“還有三十一吊零五百三十七文,如果再加上薛霽安他們這趟送貨回來的二十吊貨款,則是五十一吊零五百三十七文。賬目都在這兒了,您看看吧?!?/br> “唔?!比~蘭亭接過賬本,這個數(shù)目比她之前心頭粗算的要少一些,她忘了給趙汾和鄭姑出去闖蕩的那六吊錢。 不過也還行,至少現(xiàn)在她頒布的幾個項目都已經(jīng)運轉(zhuǎn)起來,公賬也是盈余狀態(tài),一直沒有動用她十個元寶的應(yīng)急資金。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前進。 趙汾說完正事,最后才朝葉蘭亭鞠了一躬,感激地道:“要多謝村長,給我家啞娘一個做工的機會?!?/br> 趙汾原本是想的是,現(xiàn)在既然不用種地了,就讓啞娘跟著鄭姑學(xué)紡線,以后就可以到紡織工坊里做一份工,掙錢多少倒不是首要,只是現(xiàn)在全村婦女都在開始自己學(xué)做工,趙汾也不想讓自己的婆娘整天關(guān)在家里。 啞娘不會說話,也生不出孩子,旁人都奚落嘲笑她,嫁給趙汾十幾年,在大古村也沒什么朋友,基本上天天都是待在家里足不出戶,一直盡心盡力照顧趙汾的老母親和兩個侄兒,盡管家里窮,但不管趙汾在外面怎么辛苦,只要一回到家,家里一切都被啞娘打理得井井有條,所以,趙汾從來沒嫌棄過啞娘。 現(xiàn)在兩個侄兒去蒙學(xué)班了,老母親也不用天天守著人,啞娘看著村里的婦女們整天都談?wù)摴し坏氖?,眼里時常會流露出羨慕和向往。 趙汾看到她的眼神,覺得很愧疚,便試著讓啞娘去鄭姑家學(xué)紡線,鄭姑為人和善,不會像楊二嬸王阿嫂那樣牙尖嘴利的說些指桑罵槐的人讓啞娘難堪,所以趙汾才放心讓她去的。 只是沒想到葉蘭亭會直接讓啞娘到葉家院子來做工。 要知道,在現(xiàn)在整個大古村,村民們都以能在葉家院子做工為榮耀。 趙汾對葉蘭亭說:“啞娘雖然不會說話,但她干活很勤快,村長您需要她做什么,吩咐她就行了。” 葉蘭亭笑笑抬起頭:“這個還用你來說,我看中的是啞娘的手藝,以后指不定她能幫上我的忙比你還多,你就別cao心了,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br> 趙汾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我就替啞娘謝過村長大恩了?!?/br> “對了,我這里要交給你一個任務(wù)。去柳家灣和南口村,還有周圍幾個村子都打聽打聽,他們那邊養(yǎng)羊的人家多不多,羊毛是怎么處理的,羊毛賣的話什么價,還有他們那些村里,養(yǎng)鴨養(yǎng)鵝的人家多嗎。你去做一個調(diào)查,三天把調(diào)查報告拿給我?!?/br> 趙汾問:“村子,您要調(diào)查這個做什么?” 葉蘭亭說:“我要收購毛料,冬天馬上就到了,如果香皂生意做不成了,我們就得另外劈一條商路?!?/br> 趙汾詫異地道:“香皂生意為何會做不成?鎮(zhèn)上李小姐前些日子不是剛來定了一千個貨嗎。而且她姑母在上河郡的鋪子把咱們的大古美膚皂轉(zhuǎn)手就賣到了四五百文,這么賺錢的生意,她們怎么可能會不做?” 葉蘭亭耐人尋味一笑:“你也說了,這么賺錢的生意,旁人又不傻,怎么可能只讓她們一家賺。但凡有點生意頭腦的,都會眼紅這么暴利的生意,用不了多久,李含香姑母就會比她體量更大的商人整個吃掉。至于用什么手段吃掉……,在一個王權(quán)封建社會里,比她姑父一個區(qū)區(qū)師爺權(quán)利大的遍地都是,這根本都不用想?!?/br> “你就等著瞧吧,用不了多久,那些嗅著銅臭味兒的商人便會找到寶河鎮(zhèn)來,既然能找到寶河鎮(zhèn),最后也會找到我們大古村?!?/br> 香皂雖然不是什么技術(shù)含量高的東西,但要想在短時間內(nèi)仿制出跟她大古美膚皂同水平的東西,也是不可能的。 因為制作香皂除了最關(guān)鍵的牛乳和香料花粉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東西——堿水。 不知道這個最核心的秘方,無論他們怎么仿制,都仿制不了。 趙汾皺眉:“村長,那咱們的香皂工坊豈不是很危險?” 如果真有從上河郡來的大商人打斷李含香和從他們這里的采貨渠道,那勢會必順藤摸瓜找到他們這個藏在大古村的小作坊,到時候,他們勢單力薄,拿什么去跟那些有錢有勢的人斗! 葉蘭亭卻不慌不忙:“別自亂陣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件事雖然是一個危機,但也有可能是我們談判的籌碼,只要做好兩手準備,來什么人我們都不怕?!?/br> 趙汾原本心里七上八下,但見了葉蘭亭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也奇異地冷靜下來:“村長說得是,大古村畢竟是我們自己的地盤,不是旁人來了想怎樣就怎樣的?!?/br> 等到葉蘭亭這邊處理完幾件要事,啞娘和妮妮也從后山采了野菜回來。 妮妮很高興,拉著啞娘的手,蹦到葉蘭亭跟前:“蘭亭jiejie,我和啞姨在后上挖了好多野菜,還是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東西,啞娘讓我最嘴巴嘗,我放進嘴里一嘗,有的是香的,有的臭的,還有的是麻的,我整個舌頭麻掉了,喝了好多水才不麻。我說那個東西有毒,讓啞姨扔掉,她卻不肯,非要放進背簍里帶回來。” “蘭亭jiejie,你看,就是這個!” 妮妮提起一條長滿凹凸不平小綠瘤的枝條給葉蘭亭看。 葉蘭亭一看,樂了,這不就是野花椒嗎。 她捏了一顆放進嘴里,妮妮臉色一變,趕緊撲過來阻止:“蘭亭jiejie,這個東西有毒,吃了舌頭會發(fā)麻的!” 葉蘭亭笑著擺手示意無事,問她:“這個東西你們是在哪兒找到的?” 啞娘沒法回答,比劃了幾下,妮妮道:“就是在后山往西的一條小路上去,有一片亂叢林,長著幾顆這種樹,結(jié)滿了有毒的豆子,我們只折了幾條樹枝回來?!?/br> 葉蘭亭給她們科普:“這個東西叫藤椒,吃起來就是麻的,還有點辛辣,可以用作調(diào)料,也可以用來當藥,沒有毒,是個好東西。” 葉蘭亭又看了看啞娘背簍里帶回來的其他東西,有一些野菜她也說不出名字,不過村里人經(jīng)常都采來吃,應(yīng)該是沒毒的,還有一個東西讓她很驚喜,野蒜。 啞娘從后山摘了好多以前葉蘭亭沒在這里村民飯桌上見過的東西,她以為大古村本就是這么貧瘠,大家都吃得很簡單,但實則不然,大山里有很多資源,只是村民無知蒙昧,面對大自然那么多的饋贈,根本不知道怎么利用。 “啞娘,你帶回來這些東西都能吃,灶房就交給你了,今天中午大家就吃烙紅薯餅!” 啞娘抿著嘴角靦腆地笑了笑,妮妮在旁邊乖巧道:“那去我?guī)蛦∫虩?。?/br> “好,去吧?!?/br> 不一會兒,就從灶房里飄出一陣陣香味。 那香味,是劉大娘掌廚那幾天從未聞到過的,正在干活的村民聞著香味,都不自覺吸了吸鼻子,扭頭朝灶房的方向看。 就連葉蘭亭這個吃過現(xiàn)代美味佳肴的人,就被那香味勾起了饞蟲。 她干脆擱下筆桿,起身走進灶房,看啞娘怎么烙餅。 啞娘將制作淀粉榨出來的紅薯榨撒上雜糧面粉揉成團,加上野菜碎末,捏成一個個碗大的餅,貼在燒熱的抹了豬油的鐵鍋鍋沿上,將紅薯餅反復(fù)翻面烙炕。 幾次翻面后,紅薯渣面餅在鐵鍋上充分吸收豬油,直至烙出金黃色,香味便飄了出來。 葉蘭亭和妮妮倆人動作一模一樣,都一眨不眨地看著啞娘用木夾快速地給烙餅翻面,一個個圓餅,烤又均勻又好看,葉蘭亭甚至覺得這個畫面非常的治愈。 等第一鍋紅薯餅烙好后,啞娘夾起一個遞給葉蘭亭,示意她嘗嘗。 葉蘭亭用兩個手指頭拿住餅,燙得她連連換手,一邊摸著耳垂,一邊將餅分成兩半,遞了一半給妮妮。 她咬一口,紅薯餅外面焦香,里面松軟,吃到最里面時,還有一點野菜碎末的鮮味,口感層層疊進,幾乎吃不出來這竟然是用榨淀粉剩下的殘渣做的美味。 “唔唔,這也太好吃了!”葉蘭亭忍不住給啞娘比了個大拇指。 妮妮的小臉蛋也吃得鼓起來,眼睛亮晶晶的,嘴里沒空說話,就學(xué)著葉蘭亭的動作給啞姨比大拇指。 啞娘笑起來,又繼續(xù)翻餅。 妮妮把自己手里的那一半又分成兩半,墊腳喂給啞娘:“啞姨,你也吃?!?/br> 葉蘭亭吃完半個烙餅,覺得意猶未盡,就對啞娘道:“啞娘,你幫我多做幾個,這餅好吃,還不費牙口,阿公阿婆他們應(yīng)該也會喜歡?!?/br> 啞娘轉(zhuǎn)過身來朝葉蘭亭比劃,葉蘭亭看不太懂她的意思,倒是妮妮,和啞娘接觸了兩天后,基本能明白她計劃的意思,幫忙解釋道:“啞姨說,她給工坊工人和蒙學(xué)班學(xué)子的做完后,會單獨給村長做?!?/br> “哦,那倒不用,你順便多做幾個就行了,不用單獨給我開一炤。” 說完,葉蘭亭順手又從剛烙好的夾起來的盤子里拿起一個餅,臉不紅心不跳地道:“我現(xiàn)在偷吃兩個,待會兒你補上就行,別讓他們知道我偷吃了?!?/br> 說完葉蘭亭把那個餅悄悄藏到身后,掩耳盜鈴地背著手出去了。 啞娘和妮妮倆人看著葉蘭亭那做賊心虛的樣子,都笑了起來。 等到晌午放飯,大家排隊來領(lǐng)啞娘做的烙紅薯餅,一個個也都吃得口齒留香贊美連連。 趙汾帶著嵩娃和東娃,走到打飯的桌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