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去找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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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望舒的滿月酒在羅晚玉的宅子里辦,一團一團的賓客連著片吵鬧,陸正衍讓人把孩子抱到安靜的地方,不允許任何客人打擾,參加一會滿月酒,客人連主人公都沒見著,倒也不在意,和主持的母子都聊得高興。二樓客臥門開著,管家站在門口忙忙碌碌清點里面貴重的禮物,禮物鋪了滿地,陸正衍站在走廊邊上,扭過頭往下望去。 女兒的滿月酒,不可謂不熱鬧。 “先生,老夫人的意思是把這些禮物拆了重新包好,送到瀾院去?!标惞芗夜鹧埵?。 “都留在這兒?!?/br> “……是?!惫芗颐媛峨y色,一轉(zhuǎn)身便看見羅晚玉抱著陸望舒,一邊貼臉親昵一邊緩步走來。 陸望舒被裹在漂亮舒適的棉衣里,眨巴著透亮的大眼睛,口吐泡泡。羅晚玉顛了顛她的身子,她便哼哼幾聲,不哭不鬧,安靜又好奇地望著前方。 “這孩子這么乖,你不讓我這個當(dāng)奶奶的抱抱,藏起來做什么……”她在他身邊站定,清楚地瞧見自己兒子臉上的不滿,“怎么,我不能抱?” 陸正衍盯著陸望舒的臉蛋,忍耐,“她該睡覺,這里太吵了?!?/br> “小孩子沒那么嬌氣,你小時候精神好,覺也少?!?/br> 陸正衍沒有心思爭論,伸手接過陸望舒,讓她趴在自己肩頭,她咿咿呀呀笑,抓他的臉和脖子,他熟練地輕拍她的背,“謝謝媽準(zhǔn)備這些?!?/br> “謝什么……”羅晚玉瞇起眼睛,“還習(xí)慣吧?小嬰兒不好照顧,你在公司那么忙也不能整天帶上她,不如把小舒留下給我照顧,你周末回家來住,陪她?!?/br> “小舒?”陸正衍頓住手,愣住片刻,生硬道:“她不叫小舒,小名叫小希,‘希望’的‘?!?。” “你做爸爸的想取什么名字我沒有意見,小希就小希,那你把她留給我照顧,我整天閑來無事,你也好放心去忙?!?/br> 他小心地托著肩膀上的柔軟一團,“不用了媽,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養(yǎng)。” “自己養(yǎng)吃力,我找了個靠譜經(jīng)驗好的保姆,等下跟你一起回去?!?/br> “瀾院有人照顧?!?/br> 羅晚玉變了臉色,“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做爸爸的人了,在自己女兒面前做的什么示范?平心而論,我從來沒有在李舒雪懷孕的時候去難為她,她要走也跟我無關(guān),你還想把氣撒到你母親的頭上,哪里來的道理?” 大約是她的質(zhì)問銳利了些,嚇哭了陸望舒,她rou乎乎的臉皺巴起來,擠擠眼皮很快淚水就把小臉都打濕了,陸正衍低聲哄著,一言不發(fā)繞過羅晚玉往樓下走,往后院去,路上陸望舒還是哭聲不止,嬰兒純粹的哭音盤桓環(huán)繞,陸正衍顛著手臂哄了好久,等她慢慢平靜將她放進嬰兒床中,撫摸她的腦袋和臉,軟嫩的皮rou脆弱得讓人無法不去耐心呵護。 “別哭,爸爸在這,乖……” 陸望舒眨眨濡濕的睫毛,又開始吐口水,嗚嗚叫,很快瞇起眼睛有了困意,一直等到她酣睡過去陸正衍才離開,單讓保姆守著。 羅晚玉在院子里等他一個解釋,他繞過幾個鳥籠,大步走到她跟前,站得很直。 他還未開口,羅晚玉終于單刀直入:“正衍,你雖然不小了,但對你催婚是沒有必要的,但是我現(xiàn)在懷疑你又和上回連殊走了一樣入了死胡同,那樣的生活狀態(tài)是不健康的,你現(xiàn)在的樣子也不健康,在我看來比之前更夸張了,見了我要想嗆聲,浮躁得不得了,你以后還想好好生活嗎……你爸走了,我就只有你一個至親,你對我這個態(tài)度,我會怎么想,你想過沒有?” “嗆聲……我只是拒絕母親的保姆?!?/br> “你和我都知道不是保姆的事,說吧,你對我有什么不滿?!?/br> “沒有不滿,只有不解?!?/br> “不解?” “是……”陸正衍縮了縮手指,緩緩道:“鐘斂問母親要五十萬,您給了,我可以理解您是因為不喜歡麻煩打發(fā)了他。但是給齊盛下命令,讓他不許太快找到他……為什么,還是說他在這兒的時候,您給他出了什么主意?” “陸正衍?!?/br> “我問我想知道的事情,如果這也是冒犯,那我無話可說?!?/br> “你問這些有什么意義,你來告訴我有什么意義。李舒雪一走你就想刨根問底了,都弄清楚了以后你想干嘛,你準(zhǔn)備怎么辦?你的問題都清明了也解決不了你和她的恩怨,我們都清楚你和她走散了是你自己的責(zé)任,現(xiàn)在你想找個人分擔(dān)一點責(zé)任,找上了你自己的母親,陸正衍,你混不混賬?” “是。是我的責(zé)任,但是我從來沒有讓鐘斂去害她,我現(xiàn)在不是想討論我和李舒雪的事,我只想知道母親是不是默許了讓鐘斂去接近她,去騙她,我想問的,只是您有沒有做這些事?!?/br> 羅晚玉高吊起的眉梢緩緩下落,“默許?你都指控我指使齊盛了,還是默許。你就是想問是不是我害了李舒雪,直說?!?/br> “那我就直說了,我好奇,是不是媽您暗示齊盛不用太著急,是不是您支持他和李舒雪復(fù)婚,他才有那樣的膽子……” 羅晚玉冷笑,矢口否認(rèn):“你小瞧自己敵人的毛病還是改不過來,該打,將來吃了大虧你才知道教訓(xùn)?!?/br> 陸正衍胸膛起伏幾下,沉下肩膀,閉了閉眼,“好?!?/br> “我不屑騙你,你自己有分辨就好。至于我說的催婚,你也不用著急來抵抗我,我沒有那么多閑心cao心這些,只是隨口一提,看你帶著孩子不方便和人處對象,我可以幫你一把?!?/br> 陸正衍蜷起手掌,“您有人選?” “趙小姐就不錯,她跟我聊過幾回,是個有趣又聽話的好姑娘,以后肯定是不會對陸家不利,也不會像李舒雪那樣傷你的心。趙宴合一直也對你有意思,你們能結(jié)婚做個伴相處著是好事,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jì)你就明白婚姻的意義不是你和妻子要愛得死去活來,這反而是大忌,平平淡淡生活才踏實。顯然,你不能再像二十幾歲的小伙子那樣繼續(xù)莽撞下去了,連殊已經(jīng)不適合你了,李舒雪不是好選擇,那就換個人相處,一根筋讓自己苦惱,何必。” 陸正衍望向身旁的鳥籠,漫不經(jīng)心,“趙小姐能當(dāng)鳥嗎?!?/br> “你這是什么意思,把自己的妻子當(dāng)鳥?我是怎么教你的?!?/br> “我是說趙小姐當(dāng)不了您籠子里的鳥,我也不行。這件事確實不需要母親cao心,隨口提一句的話,我給您答案:我不喜歡她,也不想費時間和她相處。” 羅晚玉低了低頭,幾分無奈:“你又想倔多久……” 陸正衍眼眸微深:“但愿不要太久……” - 陸正衍想把李舒雪給忘了,這個目標(biāo)在心里扎了根,他暗暗等待這根系能再往深處延些。他夜夜都在進行這樣的程序和祈禱,不信神明鬼怪,可奇怪地迷信起來,捧著那枚便宜的過期的平安符,渴求一些毫不相關(guān)的事情。 比如,他怎么才能把李舒雪忘了,又或者李舒雪把他忘了,任意一方別記得那些事,他都能好受一些。 陸望舒一天天長大,軟軟的胎毛換了幾茬,一歲的時候長出一頭爛漫的卷發(fā),額發(fā)尤其卷,在額頭上團成了美觀可愛的圈,她的頭發(fā)既不是遺傳他,也不是遺傳李舒雪。他把漂亮的嬰兒抱回老宅,羅晚玉喜出望外,拉著陸望舒的手,盯著她的頭發(fā),“她隨我,自然卷,以后有福氣?!?/br> 說著讓人把她精挑細(xì)選的玉墜子拿來給她戴上,“只戴一會兒沾沾玉的靈性,別讓她吃,等下收起來你拿回去?!?/br> 陸正衍朝陸望舒眨眨眼,她開始拍手,抓住那塊溫潤粉紅的玉石揮舞手臂,咯咯發(fā)笑,嘴巴一張一合:“爸爸……爸爸……” 一年的時間雖然不夠他忘掉陸望舒的母親,卻足夠陸正衍把一舉一動變得溫柔,他喜歡聽小希呼喚他,含蓄地笑著輕輕回:“嗯,我在?!?/br> “爸爸……”陸望舒嘟著嘴不停地叫,額前的卷毛微微晃動。 “一個月不見,小希會喊爸爸了?!绷_晚玉忍不住想抱抱她,陸正衍沒有拒絕,把她過渡到她懷中,她把下巴往陸望舒的額頭靠攏,半分強勢眼神也沒有,笑呵呵夸贊著:“真乖……你小時候沒有這么乖,小?!?/br> 她愛憐地?fù)崦哪樀?,“怪聽話的,眼睛長得和她母親一樣?!?/br> 陸正衍的笑意僵在臉上,嘴角下壓,“別提她?!?/br> “提不提人就在哪里,你自己有心魔可別怪我們說話不小心。上個月你把小希的保姆開除了,為什么,就因為人家教小希叫‘mama’,就惹你不高興了,陸正衍,少在你媽面前自欺欺人,發(fā)倔脾氣,我看不慣?!?/br> 教訓(xùn)一通,陸望舒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將欲落淚,羅晚玉立馬哄著抱著往院子里走,不時停下來給她指指自己種的花木和池塘里的小魚,教她說話,和藹至極,異常疼愛。 陸正衍還站在原地,咬緊牙關(guān),眉頭往下沉。 - 今年除夕夜陸正衍不在瀾院主持,羅晚玉堅持要他帶著小?;乩险┤兆铀龑B失去了興趣,喜歡逗弄至極的孫女,特別喜歡看她的頭發(fā),越看越覺得她和自己投緣,不由得要多讓陸正衍回家?guī)滋恕?/br> 過年一家人聚在一起熱熱鬧鬧,陸正衍倒是把上回的揶揄忘了,恭敬帶著陸望舒和羅晚玉拜了年,她坐在黑檀木太師椅上,讓人拿出自己珍藏的幾副玉鐲子給了她,心情大好,還是慣常的夸話:“小希適合這些,比她媽福氣好,李舒雪拿了珍珠和玉墜子也不喜歡。等小希你別讓任何人欺負(fù)了她,要教她長些心眼,你不會教讓我來??次野涯憬痰模l都敢反。” “媽。” “是,不能說,我知道?!彼[著眼睛逗著陸望舒,捏捏她的臉蛋,越瞧她,她越想起李舒雪的模樣,她尚且如此,陸正衍透過這個孩子又能憶起幾分。這樣下去,他怎么能忘得了那個女人。 “叫奶奶,小希乖,叫奶奶……” 陸望舒牙牙學(xué)語,慢吞吞:“奶……奶,奶奶……” “誒……這孩子乖,又不笨,以后有出息咯?!彼磉叺陌呅踹兑蛔?,幾個人七嘴八舌的,大廳熱鬧起來,這一年又到了頭,該是慶祝來年的時候。陸正衍心里忽然起了一陣寒意,他起身到院子里喘息,呼吸幾口冷空氣清醒清醒頭腦。 外面飄著雪,他的渾身沾滿了風(fēng)雪,走過一簇細(xì)又韌的竹子,他走過蓋著薄雪的小橋,塌上了幾塊灰黑的石板,兩邊的植物凋零著,沒了葉子,黑壓壓的樹干上也鋪了一樹的雪,和夏日生機盎然的風(fēng)光無法比擬。 他嗅見什么香氣,停下腳步,視線往上抬,往里深看,層層迭迭的樹干之外藏著幾樹白梅,在這雪夜里默默無聞,盛放著,慶祝自己的季節(jié)。雪和淡綠的花朵幾乎融為一體,冷香撲鼻,往陸正衍的腦子里竄去,他站在某一塊石板上,邁不開腳步了。 要是李舒雪在這兒…… 要是她在這兒,他會攬著她的肩,指著梅花跟她低語,至于說什么,他不知道,因為李舒雪不在這里,假設(shè)不成立,他無法想象。李舒雪只有夏天在過這里,那天是他的生日,她身著淺藍(lán)的旗袍風(fēng)一樣掠過這片林子,她冬天不在這里,這里也沒有風(fēng),只有他孤身一身賞梅,無人可說。 夜?jié)u漸深了,雪光瑩瑩,照亮他冷峻的臉龐,他胸口在燃燒,心在狂跳。 在進門之前,他打了個電話,電話通往齊盛,他問他需要吩咐什么,他捂住胸口,呼吸急促,艱難地張開嘴,吸一口涼氣,丟下一句簡單的交代:“去找找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