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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蟲99%都是人類 第53節(jié)

    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很像一個渣男,不主動也不拒絕。

    不拒絕是因為情之所至, 不主動則是給彼此之間劃下一道最后的底線。

    事實上他的底線早已經(jīng)一退再退,都已經(jīng)到了無路可退的境地。解雁行都害怕自己哪一天被蠱惑著標(biāo)記了卻戎, 做下無法挽回的錯事。

    碰撞滾動之間嘴唇總是親到不一起, 但卻戎不肯放棄,錯位咬在其他地方也無所謂, 解雁行身上的任何部位他都很樂意去觸碰。為了防止尖牙刺穿解雁行的唇舌, 卻戎已經(jīng)將面部變回了人類形態(tài), 但六只眼睛仍舊留在臉上,他總覺得每次解雁行發(fā)現(xiàn)他多了眼睛之后就會有一瞬間的不適感,如果保持這樣的形象再強行去親他, 解雁行就會處于一種緊張又興奮的狀態(tài)。

    最后一道強烈的碰撞之后,兩人穩(wěn)穩(wěn)地停了下來。卻戎緊緊擁著解雁行,喘息個不停, 因為他目前是蟲化形態(tài),兩米七的龐然大物, 雄蟲在他懷里就顯得格外瘦小, 翅膀遮住了光線,這令解雁行看不太清四周情況, 只能摸索著觸碰周圍,很快他的右手就被堅硬的蟲鎧覆住,鋒利尖銳的指甲尖端沿著他手背的血管與經(jīng)絡(luò)描摹,似乎下一秒就會不小心割開解雁行的皮rou, 但卻戎的力度掌控顯然極佳,比刀還要鋒利的指尖劃過去, 只留下兩道白色細(xì)長的劃痕,隨即五指探入解雁行指縫間,和他交錯地相握。

    “還要,”卻戎軟下嗓音撒嬌,“雁行……”

    解雁行微微側(cè)臉避開卻戎又要貼上來的嘴唇,讓這個吻落在唇角,“別親了,等會我哥可能會來……”

    卻戎充耳不聞地繼續(xù)舔咬解雁行的下巴,一邊親還一邊故意發(fā)出一些艾梅的聲響,順著下頜骨一路吻到耳垂,桌熱超時的呼吸縈繞在雄蟲的耳廓中,接著又要去親解雁行抿干的頸項。

    “卻戎?!苯庋阈袩o奈地用掌心蓋住了卻戎的臉,聲音壓低,是一個微弱的警告。

    “……”卻戎掃興地切了一聲,“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故意以身涉險,想引燕巢巢主出面。但說實話……表演有點太拙劣了,就你那只老狐貍哥哥,能被你騙得腦子一熱,慌慌張張來找你嗎?”

    “很拙劣嗎?”解雁行回憶了一下他剛才的行為,故意不聽勸阻闖到落石堆里去救蟲,害得本來沒什么危險的卻戎還得反過來救他,“是有點不像我平時所為,但是感情使人盲目,‘不能留你一只蟲在這里’,這句話非常真實啊,不感人嗎?”

    感不感人卻戎不知道,他只想知道:“感情使人盲目?你對我有什么能使你盲目的感情?”

    “……”

    “說呀?”卻戎又想故技重施用腳踝去蹭解雁行的腿,然后就發(fā)現(xiàn)這回雄蟲伸直了身體,腳還在他的膝蓋上方,更何況半身刺刃的鋼鐵異形做這種蹭蹭貼貼的討好性動作,沒有半點惹人憐愛的感覺,反倒讓人時刻提防被腳后跟的骨刺扎穿大動脈。

    解雁行佯裝不耐煩地彈了下卻戎的腦門:“父子親情?!?/br>
    卻戎不喜歡解雁行這種口是心非的模樣,故意道:“別的不說,你撕抑制貼的那個動作就非常的假,一看就是在故意破壞監(jiān)控裝置。”

    “為什么不能是跌落懸崖的時候不小心刮蹭掉了。”

    “你倒是說說怎么樣的跌落才能把鎖骨上的抑制貼刮蹭掉?”

    “那我問你?!苯庋阈形⑽⒑髢A上身,和卻戎的六只眼瞳對視——這是由雌蟲翅翼形成密閉空間內(nèi)唯一發(fā)亮的東西,非常容易捕捉,“如果你處在謝燕的位置,發(fā)現(xiàn)我掉下懸崖之后,你還會在意那么多細(xì)節(jié)嗎?”

    “我不會?!眳s戎說,“可那因為是我啊?!?/br>
    “可那也是我哥啊?!?/br>
    “……”卻戎沉默數(shù)秒,露出恍然的神色。

    ——感情使人盲目。

    “而且即便他知道我是故意的,這次并沒有真的受傷,但我一次不成功,就很有可能重復(fù)第二次,第三次,并且為了迫使他不得不現(xiàn)身,甚至?xí)娴淖屪约菏苤貍?。”解雁行笑了一下,“他會來的?!?/br>
    “你好壞?!眳s戎笑著親了解雁行一大口,用行動表示‘你好壞,我好愛’?!斑@是誰教你的,荒游?上次他貼你那么近就為了和你說這個?”

    “他只跟我說其實燕停很容易心軟的?!苯庋阈袩o奈地抹去嘴唇上的口水,結(jié)果不等再說什么就又被卻戎按著肩膀親吻,分開前還咬著他的下唇往外輕輕地扯,“你繼續(xù)擦啊,擦完我再親?!?/br>
    “……”解雁行感覺現(xiàn)在的卻戎有些過度興奮,或許是剛才又一次直面他遇險,精神狀態(tài)即便修復(fù)也永遠(yuǎn)殘留裂痕的卻戎急需用這種方式確認(rèn)一切的真實性;又或許是封閉空間內(nèi)兩人靠得太近,雄蟲素太過濃郁,刺激得卻戎越發(fā)激動,這包括情緒上的激動,也包括生理上的激動。

    解雁行認(rèn)為不能在這樣下去,像敲門一樣敲敲卻戎的翅膀,“打開一下,我看看我們掉到哪里了。”

    “不要。”卻戎緩緩恢復(fù)人類形態(tài),雙臂伸直擁住解雁行的脖子,用臉頰蹭了蹭他的鎖骨附近,完全蟲體化令他的衣服變成數(shù)條破布,好好挑揀整理還能勉強蔽體,不過卻戎不在意這些,他嗅聞著解雁行比醇酒更加醉人的雄蟲素,難耐地膜層,恨不得死在他神傷。

    “……”

    眼見用言語根本說不通這只完全沉溺于雄蟲素,體溫正在上升,一條腿已經(jīng)踏至易感期的粉毛,解雁行摸索著找到對方翅翼凹進來的骨骼處,仔細(xì)地再三觸碰,隨后努力從雌蟲的懷抱中探出上身,伸長脖頸,一口咬在了翅翼上面,注入還不如半根頭發(fā)絲大小的蟲毒。

    嘩一聲,瞬間這半扇翅膀不受控制地軟塌垂落在地,黑暗消退,刺眼的陽光頓時潑灑進來,照耀在兩人身上,解雁行抬手遮住眼前,好一會才適應(yīng)光線,在橘黃色壯觀的夕陽中,探出頭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他們在兩道山巒中間的洼谷,四周都是森林,掉下懸崖之后他們還跌進了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里,卡在邊緣,腳下都是一顆顆鵝卵石。

    不得不說卻戎的翅膀防水性也是一流,他們在溪里待了這么久,竟然一滴水也沒滲進來。

    “你至于嗎?!”卻戎對著竟然如此不擇手段的解雁行怒道,喊聲驚動了一只在溪邊飲水的藪貓,它警醒地抬起頭,隨即轉(zhuǎn)身沖進了山林里。

    解雁行快步走到岸上,挽起濕透的褲腿,又去擰身上半濕的翼襯,而卻戎狼狽地站在溪水里,半邊翅膀已經(jīng)收回體內(nèi),另半邊翅膀仍舊麻痹不受控制地斜躺在溪水里,而且因為是蟲化后更加巨大的翅翼,就感覺卻戎像是扛著一塊巨大的黑色旗幟,濕淋淋地困在溪流中。

    “你這情況要多久能好?”

    “你的蟲毒你問我?”卻戎沒好氣地踢了一腳游過它腿邊的魚,無辜慘受遷怒的魚群立刻逃遠(yuǎn)了。

    “我這不是……”話說到一半,解雁行忽然感覺高空中有什么東西飛過,他抬頭,就見一架戰(zhàn)斗機形態(tài)的小型艦艇飛速略過,卻沒有開走,而是轉(zhuǎn)了個彎,像是在搜尋一般,放慢速度降低飛行高度。

    緊接著又駛來第二艘,第三艘……本就不算大的洼谷上空,竟然接連出現(xiàn)了七艘飛艦,把狹窄的山谷擠得密不透風(fēng)。

    “……”卻戎也抬起頭,感慨道:“你哥瘋了,都是最新型的戰(zhàn)斗艦,他這是準(zhǔn)備找不到你就把這兩座山夷為平地嗎?……燕巢真是富得流油,軍部這種型號的飛艦都只有三臺……不行,我好嫉妒……”

    說完他頓了一下,搖搖頭道:“幸虧當(dāng)時我追著你跳下懸崖了,不然我大概也得瘋?!?/br>
    “你別瘋?!苯庋阈形⑽⒑笸耍炎约翰卦谝豢脴浜蠓?,“大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一個人站在你床頭,直勾勾地盯著你,這種恐怖經(jīng)歷我不想再體驗第二回 ?!?/br>
    卻戎忍不住笑了下,被解雁行用這種口吻講述他發(fā)病時的狀態(tài),讓他有一種輕松的感覺,好似對方根本不介意那段經(jīng)歷,也不把它當(dāng)作什么不可觸碰的傷口。解雁行的態(tài)度表明了他認(rèn)為這只是一段特殊的回憶,并且全盤接納卻戎到了夜晚時常會出現(xiàn)的夢魘與瘋狂。

    喜歡他。

    卻戎收好重新恢復(fù)知覺的翅膀,緩步走上岸。

    真的好喜歡他……

    究竟有什么辦法能把他一直留在身邊?

    卻戎想不出來。

    他每天既幸福,又痛苦,感官系統(tǒng)像是被割裂成了截然相反的兩半,甜蜜又折磨。但只要解雁行轉(zhuǎn)過頭,將目光投在他身上,朝他微笑的那一刻,卻戎就再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煩惱這些。

    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美好永遠(yuǎn)對應(yīng)著短暫。卻戎的金眸中映著夕陽,他想,這大概就是得到解雁行回應(yīng)的代價……

    “雁行?!眳s戎笑了起來,堅定地朝雄蟲走去——

    接著他就看見解雁行啪唧一聲倒在了地上,雙眸緊閉,氣若游絲。

    “……”這是不是也太短暫了?!

    卻戎猛地拔高了音調(diào),驚吼:“解雁行?!”

    他沖到解雁行身邊,雙膝跪地扶起他,一邊蟲化雙眼變?yōu)樾杉t豎瞳檢查他的身體是不是被毒蟲蛇蟻咬傷,一邊搖晃試圖喚醒他:“解雁行你怎么了?你別嚇我!”

    “別搖了……”解雁行痛苦地皺起眉,眼睛仍舊緊緊閉著,說話時嘴唇也僅僅是掀開了一條細(xì)縫,“我在裝死,再搖腦漿都被你搖混了?!?/br>
    卻戎:“……”

    卻戎:“哦?!?/br>
    兩人就這樣尷尬地僵持一會,忽然卻戎的耳朵一動,聽到大量蟲子靠近的腳步聲。他知道是考驗演技的時候到了,連忙努力回憶起方才驚恐的感覺,爆出六只猩紅的眼睛增加真實感,哭吼道:“雁行!雁行你醒醒!”

    這一吼,他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當(dāng)時在四肢盡斷地躺在逃離艙里,無力地看著黑發(fā)雄蟲在星匪中間,為了給他們爭取時間,甚至主動亮出翅膀展示自身價格,無數(shù)下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受盡欺侮,而他滿腔憤概,卻無能為力,甚至眼睜睜地看著躍遷艦爆炸,解雁行葬身火?!?/br>
    “解雁行!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死!”這一聲吶喊可謂是情真意切,卻戎眼角通紅,粉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額頭,摟住解雁行身體,戰(zhàn)栗著把臉埋在他肩膀上,最后幾個字甚至含了哭腔。

    ……戲是不是多了點?

    下一秒,卻戎忽然感覺肩膀上受到一陣大力,像是被燒紅的鐵鉗擰住了骨頭,隨后他就被惡狠狠地扔了出去,而解雁行卻沒有跌倒地上,而是被穩(wěn)穩(wěn)地攬入另一人的懷抱中。

    第74章

    被扔的那一下卻戎早有準(zhǔn)備, 利落地在地上側(cè)翻滾半圈,沒什么表情地收起多余眼睛站了起來。他原本的位置被一名全身黑衣的雄蟲頂替,對方戴著兜帽遮住了頭發(fā), 卻戎只能看見他緊緊抓著解雁行肩膀的手,用力到發(fā)白。

    身側(cè)忽然傳來什么東西落地的聲音, 轉(zhuǎn)過頭, 就見荒游像一只白色長毛貓一樣,輕盈地從高處跳下, 長發(fā)系在腦后, 額頭中間的第三只眼睛緩緩閉攏, 施施然站到了他的身邊。

    二蟲對視一眼,用眼神交換了彼此的信息——

    真的假的?

    假的。

    我就知道是假的。不過也就他敢這么騙,這要換做別蟲……

    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

    “雁行, 雁行!”黑衣雄蟲緊張地查看懷里解雁行的受傷情況,感受到頸動脈還在跳動之后鎮(zhèn)定了許多,用手指掀開他的眼皮查看瞳孔狀態(tài), 又憤怒地回頭瞪著卻戎和荒游:“你們倆就是這么看著他的?”

    荒游默默挨罵,卻戎卻是在聽到黑衣人怒吼聲那一刻皺起眉頭。

    兜帽下, 是和解雁行幾乎如出一轍的樣貌, 最大的區(qū)別就只有這人右眼角有一顆痣。卻戎似乎回憶起什么,面色冷凝, 想說什么,又下意識瞥一眼解雁行,礙著他在所以無聲地閉上了嘴。

    “哥,你這話有些沒道理?!?/br>
    一道與黑衣人聲線完全不一致聲音從低處響起, 解雁行驀然睜開眼,一把攥住了黑衣人的手腕, 后者詫異地回過頭,下一秒兜帽就被打落,露出了底下純黑的短發(fā),以及一對和解雁行一模一樣的黑眸。

    荒游趕緊噌噌兩步躥上了樹,典型一只做了壞事不想承擔(dān)責(zé)任的貓。果不其然,驚訝與呆滯過后,解燕停第一反應(yīng)就是:“荒游!這就是你說的——”

    話音未落,他就感覺一具溫?zé)岬纳碥|再一次撲進了他懷里。比起幼時活潑好動的男孩,這個他最熟悉的人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高挑英俊的成年男人,理智冷靜但不古板無趣、溫柔聰慧但不圣母愚昧,好似可以用一切美好華麗的形容詞無腦地堆砌在他身上。

    最令解燕停驚訝的還是這人的膽大妄為,敢孤注一擲地去星匪老巢里和敵人同歸于盡,最后竟然還能成功救援全身而退,和小時候那個總是惹禍要他解決的傻弟弟完全不一樣。

    沒有他這個哥哥,弟弟也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他們這對兄弟已經(jīng)分別了十年,對于他來說,更是悠長的三十年歲月。他們都變了,并且并不完全是好的變化,最起碼對于他來說,幾乎沒有好的變化。而解燕停希望自己在弟弟心目中的形象,永遠(yuǎn)是當(dāng)年那個溫柔包容的哥哥。

    所以他不敢出現(xiàn),但是愿意傾盡一切給予解雁行最大的保護,躲在幕后,讓解雁行認(rèn)為自己還是那個善良無私的好哥哥。他以為自己即便永遠(yuǎn)不出現(xiàn),解雁行也能漠然地對待這件事,他以為十年時間,足夠淡漠他們倆之間的感情,也以為理智而善解人意的解雁行會明白他的意思,選擇保持距離,給彼此留下最完美的形象。

    但就像解燕停見到解雁行海報的瞬間的激動到瘋狂,堂堂新任燕巢巢主毫無形象地吼叫質(zhì)問這人在哪里一般,懷里的人也在親眼看到他的時候仿佛回到了當(dāng)年,緊緊摟著他的肩膀,全身戰(zhàn)栗,不一會,解燕停竟然感受到頸側(cè)微有潮濕,他驚訝地扶著解雁行的肩膀,看向?qū)Ψ降哪槨?/br>
    解雁行眼眶里蓄滿了淚,此刻正委屈地望著他,輕輕一眨,淚水便大顆大顆地滑落。

    不遠(yuǎn)處,卻戎也詫異地微微瞪圓了眼瞳。

    哭了?解雁行竟然……哭了?

    他哭得無聲無息,強忍著聲音,顫抖著吸了一口氣,又徐徐呼出,這樣便可以把動靜減到最輕,眼睫一落,淚珠便斷了線地打在衣服上。

    或許曾經(jīng)他就是這樣哭的,在病床上,在深夜里,在那個只剩下他一人的世界里,因為害怕打擾到其他人,所以就連傷心都要極力控制著自己。

    解燕停被解雁行哭得方寸大亂,心臟疼到幾近難以呼吸。

    這人真的是他的弟弟。會莽撞地跳崖失蹤,留下一堆爛攤子等他解決,又會一見到他就放下防備,不管不顧地失聲哭泣。二十三的成年人,身上卻滿滿都是那個十歲出頭的影子。

    他們變了,又根本沒有任何改變。

    解燕停閉上了雙眼,重新將解雁行擁入懷中,把臉壓在他的頭發(fā)里,感受解雁行攀住了他的肩膀,又將人抱得更緊,柔聲安慰道:“對不起,是哥哥不好……哥哥錯了?!?/br>
    他以為解雁行曾經(jīng)說‘不出現(xiàn)也可以,只要知道彼此都還活著。’這句話是真心的,也以為自己‘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就好,省得被回憶美化的幻想一朝被打破,兄弟反目’是他真實的想法。

    但直到鼻尖感受著弟弟久違熟悉的氣息,聽到解雁行戰(zhàn)栗的抽泣聲,解燕停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些都只是他們欺騙自己的謊言。他真是錯得離譜,沒有什么相見不如懷念,解燕停只覺得相認(rèn)還是太晚了,他已經(jīng)讓解雁行等了十年,差點一念之差錯過,又不知道還要再等幾個十年。

    躲過一劫的荒游再次神神秘秘地出現(xiàn),傾身湊到卻戎耳邊不滿道:“我認(rèn)識謝燕二十年,從沒見過他用這么溫柔的聲音說話……他要是能對我這么溫柔,哪怕只有十分之一,我至于跟他作對那么多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