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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機(jī)不得延誤,本汗要的是快,明白?” …… 命令傳出汗宮,盛京一下炸了鍋。 倒是無人質(zhì)疑皇太極親征的決定,因?yàn)榇蠛沟耐话胧邱R背上打下來的。何況大金與察哈爾已經(jīng)打了一輪,察哈爾節(jié)節(jié)敗退,丟了大半的草場牛羊,短暫的休戰(zhàn)過去,正是鞏固戰(zhàn)果、乘勝追擊的好時候。 可親征來得毫無預(yù)兆,且無需漠南方面馳援,大汗突然下令,到底是為何? 尤其大汗口中的烏特,這就是個依附察哈爾的小部落,駿馬稀少,草場貧瘠,這樣的部落即便與大金敵對,他們都懶得攻打,除非主動挑釁。 誰都摸不著頭腦,多爾袞也不明白。回到貝勒府,他沉思片刻,伸出手比對輿圖,多鐸坐在一旁不服氣道:“哥,他是不是要搶你的功勞?” 多爾袞皺起眉:“怎么說話的?!?/br> “上回你是主帥,休戰(zhàn)過后也該如此,先鋒?不是搶功勞是什么?!倍噼I冷笑一聲,“戰(zhàn)功一多,皇太極就想打壓我們兄弟——” “多鐸,慎言!”多爾袞喝道,“越發(fā)口無遮攔了。大汗命我掛帥,讓我自定日期,自取餉銀,這是不是信重?你我排行最小,他把正白旗給我,鑲白旗給你,賜爵賜封號,這是不是信重?大汗親征,坐鎮(zhèn)中軍乃是慣例,而先鋒立功的機(jī)會最多,這是不是信重?” 一連三問,多鐸霎時啞口無言。 半晌,他舔了舔虎牙,嘟囔道:“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br> . 消息傳入清寧宮,大玉兒端著茶水的手一抖,裙擺漫出點(diǎn)點(diǎn)濕痕。 大汗為何要親征烏特?! 哲哲嗔她一眼,叫人遞來帕子,“喝茶都不小心?!?/br> 緊接著嘆了口氣:“大汗久未親征,說是先征烏特,再征察哈爾,少說也要一個月?!庇駜旱难麑櫯乱搽y成,“烏特……怎么聽著那么耳熟?” 在旁侍候的蘇茉爾當(dāng)即想要出聲,大玉兒制止了她,低聲開口:“姑姑,烏特是海蘭珠jiejie嫁去的部落。” 哲哲神色一怔,這才恍然,“瞧我,都糊涂了?!?/br> 哲哲未出嫁前,見過幾面海蘭珠。明明還小,長相了不得的標(biāo)致,簡直把其他女孩比到泥里,簡直不像蒙古出生,蒙古長大的。 玉兒親近她,海蘭珠卻不外向,還成日和什么漢學(xué)師傅請教,不就是個逃難的奴隸?相比之下,她自然偏向玉兒多些。 出嫁那年傳出“無福之人”的批命,實(shí)在讓人吃驚,之后選科爾沁貴女進(jìn)宮幫襯,她便從未考慮這個侄女。再有消息,便是大汗省親的第二天遠(yuǎn)嫁烏特——聽說海蘭珠犯了錯。 二十歲才嫁,實(shí)在是個老姑娘了。一個依附察哈爾的小部落,哪是什么好去處? 雖不解大汗攻打的用意,哲哲嘆息一聲:“是個苦命的?!?/br> 科爾沁送戰(zhàn)書一事,她知道。想也明白,海蘭珠在烏特過得不會如意,但如果向大汗求情,讓他救出海蘭珠,豈不是耽誤戰(zhàn)事?萬一招來大汗不喜…… 很快,哲哲打消這個念頭。沒有瞧見大玉兒抿緊的嘴唇,她擰眉道:“不如姑姑寫封信,讓吳克善捎回科爾沁,總歸是你親jiejie,接進(jìn)盛……接回去享福也好。大金必將勢如破竹,科爾沁沒有做俘虜?shù)母窀??!?/br> 原本想說接進(jìn)盛京小住,哲哲極快地反應(yīng)過來,既是無福之人,殊不知會不會影響大汗,便很快改了口。 貼身侍女阿娜日笑道:“大福晉仁慈,奴婢真替海蘭珠格格高興!” 頓時附和聲一片,大玉兒心下一松,面帶感激道:“但憑您做主。” . 八旗將士慣于南征北戰(zhàn),再加上大汗深入人心的威望,動員顯得高效而迅速。 崇政殿外,文臣求見都給擋了,恩和唯獨(dú)對一個兩鬢泛白,長須整齊的中年人以禮相待:“先生,大汗已經(jīng)睡下,您請回吧?!?/br> 范文程默不作聲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的一刻忍不住問:“大汗為何非征烏特不可?” 面對那抹洞察智慧的目光,恩和苦笑了下:“等大勝歸來,您自然就明白了?!?/br> 調(diào)動兵馬的動靜極大,吳克善居于汗宮都有所耳聞。這幾日逛了逛盛京城,還常陪姑姑meimei用膳,正當(dāng)他心有猜測的時候,清寧宮忽然傳話說,大福晉有請。 聽聞大汗即將出兵烏特,還有科爾沁早早送去的戰(zhàn)書——這些他都不知道!吳克善面色驟變,當(dāng)即告辭回科爾沁,獲得崇政殿允準(zhǔn)之后,一刻也沒有多留。 那焦急的模樣看得哲哲吃了一驚,“這是怎么了?做什么這么急?” “哥哥最是在意jiejie,腰上佩的都是jiejie來不及帶走,從而留下的東西,”大玉兒淡淡笑道,語氣復(fù)雜,“jiejie有難,他怕是坐不住了吧?!?/br> 哲哲渾然不知還有這樣的內(nèi)情! 眉眼流露不贊同,連帶著對海蘭珠生出一絲排斥,“胡鬧。好不容易來看你,竟也不多住幾天,不過一個外嫁女,還比得過科爾沁與大金的盟約?!” 那封信,也不知寫得是對是錯了。 …… 吳克善不眠不休,快馬加鞭趕回科爾沁,已是兩天后。 刺骨寒風(fēng)刮在臉上很不好受,等寨桑首領(lǐng)和博禮福晉再次見到兒子,都快認(rèn)不出來了。他們同哲哲一模一樣的吃驚,這才幾天?吳克善怎么就回來了? --